郝月从怀中掏出了一卷羊皮,展示在了手中。
“师傅请看,此乃南匈奴部落分部。”
“匈奴王的部落位于河泽,距广牧甚近,但这些年来,当代匈奴王的威信逐渐衰落,其力量在南匈奴的一众之中也算不得强大。”
“而在沃野地区的貉式部落,在近年来逐渐壮大,其部落规模更是远超于河泽地区的匈奴单于部落。”
严玄观望了片刻便是明白了郝月的意思,出声说道:“你是想,远交近攻?”
“正是,祸及广牧的最大威胁便是河泽的这一个大部落,我们只需解决他们,就可以消除来自南匈奴的威胁。”
严玄笑道:“善,月儿思路清晰,为师也认为可行。”
严信却是不解,疑问道:“那匈奴王可是朝廷册封,我们如何除之?”
郝月笑道:“异族之王,死了再封一个就是了,沃野的貉式我看就不错,听闻他们首领羌渠已自称贤王,想必对于单于之位也大有心思。”
“而我们若是帮他们除了当代单于,再托朱伯父请奏朝廷,立他为单于,师兄认为他们会恨我们吗?”
严信听完恍然大悟,明白之后也是接连称赞。
郝月接着说道:“如此之后,我们还可以进一步的与他们进行交易,而我最终的目的,是想将他们,收为己用。”
严玄皱眉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月儿你这想法要不得。”
郝月却是极为自信的说道:“只要能力足够管理妥当,何惧之有,有了南匈奴的力量,那北方的鲜卑,也是不足为惧。”
“唔,虽然有点铤而走险,但你有这般自信,为师也是放心了。”
郝月继续说道:“除去胡害,我入广牧后,所要实行的内政措施也是刻不容缓。”
“广牧地广人稀,主要原因虽然是北方胡害,但内在原因也有不少。”
“广牧县城的一众设施必须要改善一番。”
“且不说大修城墙,城内的住宅便是要增个十数倍,而后修缮街道,开展商铺,引进商人。”
“以后我们的牧畜业就可以通过这些商人销往天下各地。”
郝月说起他的想法便是停不下来,严玄四人直听的连连点头,心中也是有了一些主意。
过了许久,郝月便是看到了前方的一面土质城墙。
城墙之上的广牧二字让郝月知道,目的地已经到了。
郝月当即便于严玄告别,策马前去。
来到队前,郝月也是看清了此时广牧的全貌。
简陋的城墙之下,只有着一名身着士服的官员及寥寥几个守城士卒在此等候。
见郝月策马走近,为首那一官员并手恭敬的说道:“请问,可是此车队可是前来赴任的广牧县令的车队?”
“你,不识字么,那旗上可写的明明白白。”
“下官识得,下官在此恭候多时,敢问县令大人现在何处。”
“我叫皓月,我就是广牧县令。”
似乎是没想到县令会这么年轻,士服官员微微一惊之后,从袖口掏出了一个印章高高的举在头顶,恭敬的说道:“下官见过县令大人,此乃县令印章,还请大人执掌。”
“你是何人?”
“下官,不,草民是原广牧县令高翟,今日交与印章于大人便将告老还乡。”
“哦,有劳了。”郝月在马上伸手收下了印章,对于这个广牧县令迫不及待的想告老还乡的心情,非常的鄙夷,但还是继续问道:“其他官员呢?”
高翟尊敬的回道:“广牧文官,只草民一人。”
而一旁一个身披士卒服饰的人则走上前来说道:“在下原广牧县尉高进。”
郝月不解的说道:“你的官服呢?就算今日县尉的位置会被人取代,也不用穿成一个守城士卒的模样吧。”
高进抱拳回道:“大人有所不知,城防人手重缺,我现在,也是在值班。”
“唔,整个广牧的城防,就我们六人。”
郝月一惊,不过观高进这不卑不亢的谈吐,却是极为欣赏,遂笑着说道:“你们这官怎么当的,一个县城只有一个光寡县令,偌大的城防之事竟只有六人看守?”
“大人有所不知。”高翟拱手说道:“广牧地处边境,地广人稀,更是深受胡害影响,百姓已是苦不堪言,而县府自然是无一分文入账,连维持最基本的秩序也都是下...草民自掏腰包。”
高进也是说道:“我手下的五个兄弟,也是自愿入伍不收一文。”
郝月更加的惊讶了,继续问道:“郡府的救济呢?”
高翟回道:“均已拿来购置粮食,救济被胡人迫害的百姓。”
“没想到,小小的广牧却是如此的艰难。”郝月一叹,下马扶起了高翟,尊敬的说道:“高大人无需如此自称,高大人为民的心意,我能感受的到,高大人可愿留下助在下一把吗?”
“谢大人赏识!”高翟闻言笑道:“不怕大人笑话,下官的家乡就在广牧,告老还乡也只是闲置在家罢了。”
“大人愿赴此等边疆地区来治理一方,其心其意都让下官深感敬佩。”
高进则是笑道:“兄长做作,这些天还一直跟我发牢骚说不想辞官。”
高翟闻言反驳道:“你还不是一样,自愿降为一士卒。”
看着这一文一武的两兄弟的对话,郝月也是一笑。
这两人,均是可用之才,两人均是年不过而立,其为民的心意都是为上心,而且都是本地人。
“既然如此,入城之后,再行商榷吧。”
两人领命称是。
而后郝月便是朝后一挥手,车队便是开始缓缓进城。
破旧的广牧县衙内,郝月一行人与高姓兄弟两人都坐于此处商议事宜。
郝月坐于主位,看着身前广牧的往年政绩。
“广牧现在有多少百姓?”
高翟回道:“登记在簿的,共有八千一百二十三人,县城之内,有二千三百五十一人,广牧可耕之地甚少,所以百姓都极为的分散,更有许多百姓无地可耕,靠着城外野草与官府的救济为生。”
听完高翟的回答,所有人都是为之惊叹。
两千百姓,除却老弱妇孺,可动用的劳力也仅仅只有数百。
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艰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