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久,中年男人体力不支,伴随着一阵激烈的颤抖,包厢内的战斗终于告一段落。
秃头中年男人脸上出现了一丝萎靡,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被抽空了气力。即便如此,他依然是兴致高昂,大有再战一番的冲动。
“徒儿,把这个男人的精元全部吸收了。”
那老头瞥了一眼地上的女子,淡淡地开口道。
“是,师傅。”
地上的女子突然地腾身而起,右手五指一张,忽从男人天灵盖没入。
“啊——”
男人一阵痛苦挣扎之后,身上血肉尽数钻入女子皮肤之中,女子周身气息鼓荡不休,双眸之中泛起无尽邪魅。
两个呼吸过去,中年男人赫然变成了一具白骨,混着许多脏秽之物,坠落在地。
“师傅,幸不辱命,徒儿现已达炼气境六层。”
女子赤着身子,迈过那堆白骨,来到老头面前躬身抱拳。
若是李星文在此,定能认出此女。
这赤身**的女子,乃是她的妻子黄秀娟。
“好,很好。”
老头对自己这徒儿的表现很是满意,不由再次伸手摸了摸身旁的骇人女孩。
老头名叫任栎,是一名隐匿于人世间的邪修。
他所修功法是一门至阴至邪的功法,需要以生人精血为食,助长自身修为。
行走世间几十年,任栎通过不断吸收生人血肉,一身修为已至炼气九层,只差一步,他便是能突破筑基,成就无上境界。
任栎和一般的修士不同,他所吸收的并非天地灵气,他修炼之功名为阴煞汲血功,只要不断吸食生人精血,他的修为就能不断地往上涨,根本不需要天地灵元辅助自己完成筑基。
如今任栎已经到了突破的最后一步,只要能够吸收掉一名修为与他相当的修士精血,他便能迈过地球上无数修士都走不过去的那道坎,轻松达到筑基之境。
二十年前,任栎在路上拾到一名弃婴,他看出这弃婴天生邪煞,便动了心思,将其收养起来,以供自己筑基之用。
当初的弃婴也就是现在的黄秀娟,黄秀娟修炼了任栎的阴煞汲血功之后,跟着任栎不停在人世间行凶,如今修为也一路水涨船高,达到了寻常修士可能要花费数十年苦修才能炼气六层境界。
“你的天赋不错,再弄来几个男人,突破炼气七层,指日可待。”
任栎将杯中之物一口喝光,带着那小女孩向包厢外走去。
“师傅……”
黄秀娟看着任栎身旁那小女孩,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之色。这是她和李星文的孩子,李婵。
“怎么?心疼你这女儿了?”
任栎扭过头,一张老脸之上泛起冷笑。
“她现在已经变成厉鬼行尸,你就算想救她,也已经晚了。”
任栎留下一句话后,十分冷漠地离开了包厢。
任栎走后,黄秀娟不着寸缕地跌坐在地,面上一抹悲伤之色一闪即逝。
“小婵,是妈妈对不起你。”
黄秀娟长叹一口气后,脸色恢复如常,开始一丝不苟地清理着包厢里的残留之物……
黄秀娟和任栎行走于人世,都需要一个明面上的身份隐藏自己。
所以,黄秀娟一边修炼,一边与李星文组成了家庭。
因为李星文比较老实,为人良善亲和,黄秀娟与他生活了一段时日之后,逐渐对他产生了感情。
久而久之,黄秀娟和李星文拥有了他们的爱情接结晶,李婵。
黄秀娟生下李婵之后,感觉自己有些冲动,被感情左右了头脑。
因为她本身自染邪煞,李星文和她在一起,注定无法得到幸福。
李婵出生之后,家里经常发生怪事,每到晚上,李星文都会听见客厅外面有翻箱倒柜的声音,而且有时还会响起脚步声和敲门声。
李星文与黄秀娟说起这事,黄秀娟顿时了然,自己女儿,恐怕也染上了自己身上的邪煞。
身具邪煞之人往往会引来很多不干净的邪祟,比如一些暴躁的精神念头、凶恶的气运等等,黄秀娟修炼之初,便是遇到了很多类似的东西,可有任栎的帮助,她现在已经是能够免疫这些东西了。
而且开始修炼之后,这些招引过来的邪祟,反而是能够为她的修炼增添助力。
家里发生灵异事件后,黄秀娟就带着女儿出去居住,常年不归家。
李婵跟着黄秀娟离开后,家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邪祟,那些奇怪的动静也是消失。
黄秀娟怕李星文察觉到自己和女儿的异常,她便时常带着女儿回家修炼。
黄秀娟知道自己女儿的情况之后,常常会在夜里提防着那些邪祟。
由此,他们一家的生活总算是恢复了宁静。
可好景不长,就在昨天,李星文特意算着日子,一直等着自己和黄秀娟结婚纪念日的到来。
他在前一天便是放下了所有事情,主动向公司请了假,甚至连私人电话都没有接,就准备着给黄秀娟一个惊喜。
可第二天,当李星文捧着鲜花,推着蛋糕进入家门的时候,眼前的一幕,把他惊呆了。
他的妻子黄秀娟,居然正和一个陌生男人倒在沙发上交-欢,而他女儿李婵,就坐在一旁看着。
看到这一幕的李星文,心里宛如落下了一道晴天霹雳,好几年的夫妻感情,在这一瞬间,彻底湮灭。
黄秀娟看到李星文的第一反应后先是惊慌,然后心里又不由泛起了罪恶感。
她心里对李星文其实还是存在着感情的,可因为今天这件事,她终于是醒悟过来,纸终究包不住火,她和李星文,注定无法得到幸福。
黄秀娟叹了口气,缓缓坐了起来,当着李星文的面,吸收了那个陌生男人的血肉。
黄秀娟看着李星文,沉默着,甚至连一句道歉的话语都无法对他说出口。
她明白,自己并不是一个称职的妻子,自己醉心于修炼欢乐,却连结婚纪念日都是忘得一干二净。
李星文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可现在,在李星文望见她的丑陋之时,幻梦,终究只能是幻梦。
表面的虚假,最后终是破碎,显出那狰狞、卑贱、可怕的真实。
望着地面上那一堆白骨和污秽,李星文愣住了,他的视线落在黄秀娟身上,看见这个女人是如此的平静且习以为常,他目中浮现起深深的恐惧。
李婵此时的表现也很是奇怪,她似乎是感觉到了李星文的恐惧,跑过来拉住了他的手掌,露出了一个笑脸,说道:“把我扔下去。”
把我扔下去……
这句话,像是拥有魔力似的,不断在李星文耳边回响。
他双目呆滞,弯下腰,缓缓抱起了还面带微笑的李婵,走到了阳台上,面无表情地,将李婵从八楼上摔了下去。
“嘭!”
**坠地,一滩血色逐渐铺开。
李星文站在阳台上,眼睁睁地看着楼下那个小人凄惨的倒在血泊之中,随后他木然回头,看到了一个皮肤枯槁的老人,正满面笑容的站在黄秀娟面前。
“你这孩子身染邪祟,是个炼制鬼童的好材料。”
那老人对黄秀娟说了一句,然后就是看向李星文,道:“这段尘缘如何斩断,由你自己定夺。”
说完后,老人便消失不见。
“秀……”
李星文颤颤的想要开口,却见黄秀娟一挥手,他整个人便是晕了过去……
“斩断尘缘,邪修,如何得以拥有尘缘。”
想起往昔的种种,黄秀娟披上一件红色长裙,神色逐渐阴沉。
…………
离开警局之后,周明来到了魔都的游览胜地,原江新区。
原江新区是魔都刚建成不久的区域,这里因为是华夏临海一带,存有许多的江河水景,在现代化的建筑包围之下,这原江新区倒是成为了众人闲暇之余出来散心的不二之选。
周明走在宽敞的江桥之上,微微闪烁的七彩灯光,渲染着人们那颗浮躁跳动的心脏。
江上吹来一阵微冷的晚风,周明倚在那桥岸边,凝视着底下的向下流淌的水波,心神恍然。
转眼间,就二十多年了,小时候,自己生在农村,还从未见识过大都市的繁华。如今身在这等繁华之象,他却不由有些身心疲惫,从前那种无忧无虑,开心快乐的简单生活,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妈妈,我感觉刚才好像有东西在碰我。”
一对母女走在灯光昏暗的江桥之上,一缕阴寒之风吹过,一个六岁的小女孩紧紧牵着自己目前的手,另一只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四处张望。
“应该是风吹的,现在很晚了,跟紧妈妈哦。”
这位三十多岁的母亲心里也感到有点不舒服,平时她经常来这江桥上散步,可今晚江上的风却格外的阴冷,令人心神不安。
母女两快步离开,可又是一阵阴寒之风吹起,迷的人眼睛都是无法睁开。
就在这一瞬,两道黑影闪过,待众路人睁开眼睛,那对母女,便已消失在江桥之上。
倚在桥边的青年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望着那像幽灵一般跑到了江桥底下的两道黑影,脚步一动,整个人身形扭曲,猝然来到了江桥底下。
这桥底下方就是一片江水,而这下面,一老一小正抓着刚才那对母女,似要行之不轨。
母女现在都处于昏迷状态,那老的抓着母亲,小的抓着六岁的女孩,一左一右,盯着突然出现的周明。
这一老一小正是不久前从魔都中心离开的任栎和李婵。
任栎现在已经接近筑基,虽说每日吸食一般人的血肉精血已经无法对他的修为起到任何帮助,可每到夜晚,他却总忍不住想要出来寻觅活人。
因为修炼阴煞汲血功,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克制自己体内的嗜血**,这就犹如吸食大麻,天长日久,就会令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而李婵现在已经变成了任栎的鬼童,鬼童初成,需要大量进食喂养,这也是任栎选择出来进食的原因之一。
“吼!”
那鬼童张口,发出了一道异常刺耳的叫声,周明皱了皱眉,脸色变得冷厉起来。
这老头身边的惨白女童身上没有丝毫生气,显然是他用邪法凝成的恶鬼。
周明万万没想到,这地球上,竟然存在邪修!
“轰!”
江桥底下响起一声爆鸣。
周明的身影犹如波纹一般扭曲变形,同时将任栎和鬼童推了出去!
任栎退后三步,凝起一道气障,阻住了两人的倒飞之势。
回过神后,任栎只感怀里一空,霎时脸色惊变,他忙看向身旁的鬼童,其手上亦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