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如流云映旭日」
当真是美人如画,美人如斯。
一点娇羞,半点风情,恰到好处。
正犹豫着拒绝的话语,却听到催促着陈凌洲的t叭声,秦念没法子只好咬咬牙走向后座。
拉了两下无果,带着恼怒,杏仁般的圆眼瞪向偷笑的某人。
“坐前面,听话。”
男人哄弄的语气让她瞬间消了火,乖乖地坐到了他身边,微低着头眼睛没有聚焦地盯着腿上的行李袋。
想起先前姐姐的话,秦念又给她发了信息过去:
「临时有事,就不来吃饭了,汤留给小宝喝吧!一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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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手机,秦念的目光却不敢看向陈凌洲。
说来也奇怪,之前朝思暮想的人突然对你示好,还主动和你玩起了暧昧,明明该欢喜雀跃的自己此刻却变得畏手畏脚了起来。
“就送到云湖滨区就可以了。”
趁着红灯间隙,秦念小声地报了自己的住址。
“一个人住?”
“嗯呢。”
想起她说的姐夫,想来当年陪她的姐姐已经结了婚,她的家庭情况陈凌洲是知道一点的,很快他就猜到了她没选择父母留下的房子而是搬出去住的理由。
大概是害怕会触景生情,生起过多的想念吧。
便没有多问下去,秦念下车时,陈凌洲也跟着下了车,拉住了女孩纤细的手腕。
他的手心干燥温热,带起一阵酥麻。
“我口渴。”
其实他并不渴,只是不想让她这么快离开他的视线里。
快两年没有见的人,可是在协和的日子里,秦念又好像每天都会出现在他身边。
他问诊的时候,他吃饭的时候,他睡觉的时候,甚至是午夜梦回发现自己身下一片湿ru的时候········
(梦的内容怕被和谐你们懂得吧·······)
秦念没有拒绝他的请求,当她带陈凌洲走进她的出租屋,并给找出一双新拖鞋给他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带他回家了。
对他,自己是那么的毫无防备之心。
一杯温水下肚,陈凌洲缓了缓心情。
低头看了看脚上的拖鞋,又扫了眼这一室一厅的装饰,没有男性用品的存在,摆放的很整齐很有生活气息,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正思考着措辞该如何多待一会的时候,秦念的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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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来电显示后,秦念看向陈凌洲,然后走到厨房才接起电话。
「小念,快看新闻,李靖宇逃逸了!你现在出院了吗?!」电话那头的张畅语气急切地说着之前车祸案的事情,经过酒驾逃逸一事件的曝光,李靖宇非法吸毒、非法持有枪支的事情也一—被查了出来。
市长落网,可瘦死骆驼比马大。
而犯罪集团在逃党羽要报复的,秦念首当其冲。
「我在家里·······」秦念木然地回答、
「赶快离开那!他们肯定查到你的地址了!」
张畅急匆匆地说着。
原本靠在墙边的陈凌洲听到这一句冲了进
去,看了看秦念已经微微泛白的小脸,闪过心疼,接过她的手机,说道:「好,我这就带她离开。」
张畅疑问「你是谁?」
「秦念的男朋友。」陈凌洲紧紧握住她发额的小手,语气认真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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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意浓
事情来得突然,秦念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人和行李已经又坐在了陈凌洲的家里。
之前的那句“男朋友”是真真的刺激到她。
见她脸色还是不太好看,陈凌洲给她倒了杯水,俯下身来低声询问,“饿不饿?”
她摇了摇头,接着抬头看向他。
带着不解,“你,你为什么说······是我男朋友?”
虽然她已经工作了,却依旧稚嫩如一张白纸。
她眼里的那抹干净和澄澈让陈凌洲恍惚,记忆回转到两年前。
当时的她,眼里带着光,用着认真的语气告诉自己,再过两年,她就到法定结婚年龄。
眼里漾着笑意,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其实他也不确定她的心里有没有自己,只是,这一刻,他确实很想拥抱她。
哪怕她会推开他。
好在,她没有。
“因为,秦念小姑娘长大了,我怕再迟一点就会被别人抢走。”
是了,她不小了,再过一个月就是她生日。
然后,就可以领证结婚了。
怀里没有挣扎,却有一阵湿热传来、是眼泪。
他的小姑娘哭了。
慌忙抬起她的头,陈凌洲有些无措,“怎么哭了?
是我唐突了,我········”
正要放手,却被她扑个满怀。
她的手臂紧紧地环在他的腰上,似乎在用行动告诉他,她不介意这个拥抱,甚至还很喜欢,很渴望。
“陈医生,复检的时候你没有来·······”秦念的语气带着怅然,像是想起了那时候满心欢喜却落得失望而归的自己。
想起那段过去,陈凌洲一顿。
当时听到确定去协和的名单里有他的时候,他也迷茫,想过要拒绝,却又狠下心来答应了。
只因为那时的他还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如今拨云见雾,陈凌洲怎么也不会再放手。
手臂微微用力,将秦念抱了起来。
突然的悬空,秦念惊呼一声,下意识地用大腿盘在男人精瘦的腰,好让自己不掉下去。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他略显沙哑的声音:“欠你的检查,我现在补给你,好不好?”此刻,由于那通电话带来的恐慌、害怕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羞怯、是期待。
当衬衫上的最后一颗扣子被他慢慢解开的时候,秦念已经满脸通红。
陈凌洲一直都知道她的胸xing漂亮,此刻正大光明看到的时候,更是觉得这场景刺目,白皙的皮肤下映衬着雪白的柔软和粉嫩。
唯一让人遗憾的,是胸上破坏了美感的几道手术疤痕。
来自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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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当年手术无法避免的伤疤。
眼眸变暗,陈凌洲俯下身来,湿热的唇轻轻地覆上那几道疤。
挨个亲吻着它们。
温柔而又虔诚。
那亲吻让秦念感觉到一阵热流从身体穿过,看清了他的动作,眼眶微微湿润。
“很不好看是不是?”尽管他已经尽力将伤口开小,却依旧抹不去这不该出现在她如玉的身体上的丑陋伤疤。
听出他的自责,秦念也顾不得羞涩,壮着胆子抬手搂住他,摇了摇头,“没关系的,这是你给我的标记,无论好不好看,我都很喜欢。”
“何况,能看到它的,这辈子,也只有你。”
夜色弥漫,屋内也渐渐升温。
在这原始律动中,秦念只能拼命地依附着趴在自己身上不知疲倦的陈凌洲。
看着他原本温润硬朗的脸庞正因为她浮上配红,她只觉得有种深深地满足感。
恍惚地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他们,又想起他们之间无数个暧昧的夜晚。
自己的病房门前总是会出现他的身影,而他们此刻又在做着亲密无间的事情。
又是一下猛烈的撞击,秦念忍不住暖咛了一声,却惹来男人更快的刺激。
撇过头看向窗外正随着他们的动作而上下摇晃的月亮。
进展太快了吗?
不,他们不过是做了原本一见钟情的人该做的事情。
只是晚了两年,仅此而已。
一场突如其来的病痛,却为她带来了爱情
何其有幸。
东方升起鱼肚白,地平线也在同他们一起跳跃作舞。
又一次攀上快感的顶峰时,秦念低吟了一句英文:
“WhenIloveyou,itfeelslikethegroundismoving.
当我爱你时,觉得地面都在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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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初见
“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你又是怎么的?”秦念闪着大眼睛一脸渴求的问道。
正看着某外文医学刊物的陈凌洲言简意赅地回答:“一个小丫头。”
闻言有些生气,伴怒地瞪着他,又捏了捏他腰间软rou,颇有一番威胁色彩道:
“给你一个机会,再好好想想。”
她的小打小闹其实在陈凌洲看来一点也不疼,而他也明白她没有真的生气,却还是合上杂志,眼含笑意地看向秦念,一本正经地回答:
“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的胸很漂亮,可我是医生。”
秦念脸一红,秉持着刨根问底的优良传统,“抛开医生这一层面呢?”
“我对你,”
“心怀欲念。”陈凌洲在她耳边轻呵了一口热气,淡淡吐出最后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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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二”、
“一”、
“新年快乐!”
“暮朝新年快乐~”
新年了,可惜我笑出不来。
因为我的男孩,在这新年倒计时被处死了。
我听不见报喜声,听不见祝福声,我只听见了枪声,我也哭不出来。
他说,我哭起来太丑了。
我坐在门口,呆呆地看向远处的雪花落在地上。
你看,老天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十六岁的时候,我跟着母亲来到了M市,因为人生地不熟性格又内向,还是个小结巴。
到底也是没什么人愿意搭理我。
我妈说,高中三年的朋友没什么的,考上一个好大学,我就自由了。
所以在别人眼里我也就只是个死读书的呆子这里的二中很出名,但我物理真是出奇的差,导致我踩着分数线刚刚好进去。
我妈不是很满意,寒假的时候让我去老师那补课,地点是个小巷子,弯弯绕绕的。
对方向感差的人很不友好。
又是看地图又是导航的,绕了一圈又一圈,到底还是迷路了。
我坐在车站看着来来往往的车群,眼眶竟有些发酸,一边哭一边在车站来回踱步。
鼓起了好大的勇气给老师打电话,一开口就哭了,现在想想真的挺丢脸的。
老师说派个人过来接我,让我说具体位置,我照着车牌说了自己的位置,之后就坐在椅子上进行漫长的等待。
约莫过了四五分钟,来了个高高瘦瘦的男孩,看着我才到他的肩膀。
我记得那时候,我眼里的他在发光,黑暗里唯一的一束光。
他扔给我一包纸,说是让我擦擦眼睛,说我脸都哭红了。
我很小声说了声谢谢,有些不自在,怎么第一次见人家自己就这么丢人。
他说,没关系。
路挺短的,但那时我觉得很长很长。一路的气氛都很尴尬,我只盼着快些到。
到了地方,阿姨给我们开了门,我们说了声谢谢就上去了,他后面还有个位子,我告诉自己,不要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事,认真学习就好。
可惜上课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也听不进去什么其他的。
下课的时候,天快黑了,母亲忙完才想起来要接我,之后母亲问我的时候,我说一切都好。
是一切都不好吧········
第二次迷路的时候,来接我的还是他、还有一个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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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他讲了好多话,可是我都不想听,又因为有些结巴,我也没说几句话。
后来他总是“妹妹,妹妹”地叫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对不熟的人可以产生这么大的热情。
“你叫啥来着?”
“许...许暮······朝、”
“哦,你怎么还结巴了?”
“”........”
也就只是短短的几句对话,我也不知他为什么对我产生了怜悯。
后来我才知道他叫顾世阳,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第三次迷路出了些意外,他还给我上了药,脚歲也值了!
便顺理成章拿到了联系方式。
补课的时候多少会有些交际,我也认得路了,也知道坐哪趟车了。
和他一辆车。
寒假快结束了,我们所有人合了张照,他身边自然是有好多人,我站在他右手边与他隔了一米远。
在等车的时候,我才知道敏瑞来M市看我了,刚下补习的我抱着书还拿着手机,顾世阳就在我附近。
敏瑞让我给她看看他的照片。
我发现有一张照片找不到了我很喜欢很喜欢那张照片,大概就是我微微低头的侧脸,我在左边,顾世阳在右边。
刚好又是夕阳,拍下来真的很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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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敏瑞在手机一直翻一直翻,就是找不到。
他的朋友陈南突然跑过来就问我在看什么,我刚刚翻到一张我和顾世阳的合影,吓得我不小心把它放大了,放大后,就只有我们的脚部。
但很明显白色长袜的是我,而黑色短袜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是谁了。
陈南就一脸什么都懂了的样子。
之后陈南又跑去看顾世阳的手机的时候,就看到他的相册里有很多是我们的合影,还有我和他的聊天记录、就开始起哄。
我记得那时候我脸都红了,而刚刚好车就来了。
开学的时候我也碰见他了,他在十六班,我在五班,去拿资料,上厕所或者去小卖部都会有意无意路过他们班。
十九岁的时候,我们一所大学。
也是在下雪天,我们在一起了。
二十岁做家教,刚好在从前补课的车站附近,陈南的家也在那附近,他姐姐和爸爸都认得我。
那天等车的时候,刚好遇见他们了,陈南爸爸拜托我让我给陈南打电话买药。
我买了药给陈南打了电话。
他像是喝醉了,吐词也不清楚,我只听清了”朝妹、”
我打电话给顾世阳,想着让他去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我舔了舔后槽牙,给他发了信息就起身准备去接陈南了。
我想着,只是朋友而已。
…
后来,我什么事都记不得了,我只记得我醒来的时候躺在顾世阳怀里,我看见他在哭。
我慌了,我从来没见过他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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