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男子击落对方后,并未从空中降下,停止攻势。相反,他继续操控着风力,在空中缓缓前进,越过了下方的混乱战场。
他面朝着冯深,面朝着他的最终目标。
此时,纵然是冯深,也不禁感到了一阵心悸。
对方在使出了这样的杀招后,竟还能调动体内的能力继续飞行,而且看样子,他还有十足的信心能够击败自己。
冯深立即仔细搜索起体内的所有蓝色能量,并把它们迅速凝聚在一起,以备下一刻使用。
果然,那金发男子再次张开了手臂。这次他蓄力的时间比刚才长得多。
冯深猜测,长发男子这次的攻击,大概会更加凶猛,无奈自己体内的能量并不充裕,不可随意反击。现在只有暗暗准备,在攻击袭来时再随机应变。
风刃再次放出。
然而,攻击强度却不如冯深想象中那般势不可挡,而只是与之前的攻击相差无几,甚至还差上几分。
原来对方能量的总量,也不比自己多了多少。知道这一点,冯深心里好歹安稳了一点。
风刃速度虽快,但冯深心如止水,只全身心投入到能力的施放中。
他举起双手,一块水幕立即在自己身前凝聚成型。
风刃与水幕接触后,速度渐渐变缓,力度也逐渐消散,最终完全融于颤动不止的水幕之中。
水是至柔之物,冯深正是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
接着,冯深用意念努力控制着那水幕,让它变换了形状,化为了无数水滴。
下一刻,水滴如散弹一般,猛然便朝对方急速射去。
只见那金发男子也在身前幻化出了一座风墙,挡下了冯深这一轮反击。
而他也落回了地面。
这一回合收效甚微,冯深体内的能量也已所剩无几。他猜测对方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然也不会重新落回地面了。
必须迅速解决这场战斗,否则,自己将在这一段时间内,对任何攻击都毫无反抗之力。
长发男子一落地,身旁便聚集起了几个人来保护他的安全。
在心腹的保护下,长发男子缓步向前推进过来。
而己方的人,除了减慢一些他们前进的速度,并不能有效拖住他们的脚步。
冯深调整好呼吸,开始思考对策。
这时,他注意到了那正飘散在长发男子身后的,还未消散的水雾。
如果我的能力是让水元素听从我的控制,那么,它就不一定必须从我的手中产生!
他再次举起双手。
不过这次,他不是把能量灌注于手中,而是试图与那些还飘散在空中的水雾建立连接。
成功了!
他不再等待下去,时间宝贵。
那些浮空的小水滴和冯深之间,如同生出了条条无形的细线,一头连接着水滴,一头紧紧攥在冯深手中。
他用尽全力,将手往回一拉,那浮在空中的水雾竟都随着这一拉,猛地冲了回来。
毫无心理准备,水雾直直地在扑上了那长发男子的后背。
如同被人从身后给喷了一枪,长发男子的背上立刻鲜血四溅。
一阵血雾后,他一下扑倒在地,不断痉挛,口中连连发出闷哼声。
这一击并未致命。
“埃瑞,你怎么了?”
“老大,振作起来,不是你,我早被饿死了!”
“恩人,你不能有事啊!”
……
见那叫埃瑞的长发男子身负重伤,他身旁的众人也慌乱起来,齐齐转向身后,却不见是谁发起的偷袭。
难道又是叛变?
此时,冯深已经筋疲力尽,就算走出一步路都艰难无比。
然而,就在这时,洞穴忽然剧烈震动起来。
洞穴中央那块灰白色石材缓缓沉了下去,露出一个巨大坑洞。战斗全部停止下来,也无人再发出声音。
肖马快跑过去,发现这坑虽大,但并不深。他一个翻身跳了下去,竟发现一扇小门。
“阳光……阳光!”肖马的喊声传遍了整个洞穴,“是出口!”
就在所有人都在往坑洞赶去时,意外再次发生。
并非是出口消失,或者众人又遇到了什么阻拦。
在人群中,不论敌我,忽然有大约十多人捂着面具,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无故倒了下去。
有人匆匆赶去,想把他们的面具摘下,却发现面具如同一块才从炉中取出的铁块,光是一碰便几乎烫掉了手掌的一层皮。
等面具稍稍冷却,被取下之后,只见他们的脸已经被整个烧焦。
而还活着的,几乎都是那些拥有特异能力的人们。除了他们,剩下的几人至少也曾在战斗中展现过一次非凡的力量。
尽管如此,人们也不再多想。毕竟出口已经近在眼前,外面的世界正等着他们。
艾菲到达门口时,门开始缓缓关闭。她一回头间,竟发现还有一人正蹲在一具尸体面前独自哭泣。
他们是亲人,还是恋人?
难道真的有人值得自己舍命相随,即使是要跟对方一起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
她现在还完全无法理解。
不过,当下,对于她自己,最值得庆幸的,是终于和幸存者一起,走出了这个洞穴。
她看了看周围,除了冯深,李吟,还有互相搀扶着的肖马和孙一,还剩二十人不到。
极低的存活率……
可是,现在阳光耀眼,天空是熟悉的浅蓝,厚重的云层漂浮着。
周围,是浓密的树林,脚下踩着的,是柔软的草地。
鸟鸣,虫鸣,微微的风让树叶沙沙响动,清新的空气带着淡淡的芳香。
艾菲顾不上悲伤。她扔掉了面具,尽情欢呼着新鲜空气,重新感受大自然。
冷静片刻,艾菲明白,现在最要紧的事情,便是找到一个手机,然后报警……
然而,就在这时,一群全副武装的怪人从附近的树荫下走出来,将他们团团围在了中间。
他们一共五十人左右。除了四个身骑马匹,其余的都是步行。
他们如同一片黑色阴影,身穿的黑色的程亮锁甲,泛着厚重的金属光泽,手拿的漆黑长枪,看起来沉重而有质感。相比起来,从洞中带出的这些钝器,锈迹斑斑,简直像是小孩手里的玩具。
“这次的收获倒比往年少得多啊,看来,果真是在自相残杀中被消耗掉了不少。”
其中一个骑着凶悍斑点马的人,轻松地转动着手中的精铁长枪。
“他们难道还真如那群神棍们说的,有什么‘特别之处’,需要立刻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