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毛毛小朋友在满月的时候,有了自己的大名,杜承泽。
说到起名字还是很有一番波折,杜文镜这奶爸对满纸的名字怎么看怎么不满意,没少对着书本乱翻,真的是拿起了当年科考的劲头。
最后林薇没了办法,真怕这人继续下去的了强迫症,直接抱着毛毛对着那张写满名字的纸,让他指了指,听天由命,让他自己选吧。
杜毛毛小朋友什么都不知道,只会仰面躺着,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觉,一天清醒的时候没多少时间。
看着满纸黑压压的一片,只是瞪大眼睛瞧着,最后还是困得受不了,扑向林薇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几个字。就是杜乘泽三个字。
杜文镜对林薇这种做法有点微词,怎么能这么草率的就把宝宝的名字取了呢。
林薇躺在床上边喂奶边看他走来走去的,振振有词的说道,“你左一个不满意,右一个不满意,堂堂一榜进士,连个名字都取不出来,我这是替你分忧呢!”
“看看毛毛自从有了大名,多高兴呀!”
杜文镜被林薇的歪理说的一滞,论耍嘴皮子自己从来都不是对手。
林薇其实也挺不明白的,满纸的名字,你挑一个就好了嘛,纠结犹豫个什么劲啊,以前怎么没见他有选择恐惧症啊!
虽然毛毛刚刚出了满月,但是她也没从月子里解放,蔡嬷嬷要求得等到两个月满了,她才能恢复以前正常的生活,比如说洗头,再比如说洗澡。
所以这也意味着林薇要做两个月的月子,这对满心欢喜着能出狱,结果被告诉刑法翻倍的某人来说,简直晴天霹雳呀!要知道林薇盼着能下床走动走动已经好久了,更别说想要洗去这离着八里地就能闻见的酸臭味。
进到七月份,天气已经挺热了,林薇躺在一堆被子里,还要时不时被盯住盖被子捂汗,简直如同坐牢。
杜文镜进来的时候,林薇刚刚换了一件棉的里衣,她基本上一天一换,为了让自己干净点,当然也是怕把细菌病毒什么的传染给毛毛。
“毛毛睡着了?来,把这个喝了。”这是灶房里刚做好的银耳莲子羹,他们家吃不起燕窝,只能暂时用这个代替。
林薇揪揪身上的肉,撇了撇嘴,活了两辈子身上的肉就没有这么多过,特别是肚子上的肉。
不情不愿的端起碗,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这月子做的,光长膘了,完全把我当猪养啊!”
杜文镜看着她鼓着个脸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还真别说,岳家就是养猪的呢!
顺势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恩,白白嫩嫩的,像头小猪。”
林薇对着他呲了呲牙,做出凶狠的模样,“别惹我,小猪的牙齿也是很锋利的!”
两个人打闹了一番,最后还是毛毛小朋友发出了不耐烦的哼哼声,两个人才噤声。
林薇立马抱起来像模像样的哄了两下,才把他哄好。
这段时间林薇被磨炼的已经差不多了,最起码哄孩子,喂奶是熟练地不能在熟练了。
好歹杜毛毛还挺好带的,也就拉了尿了饿了的时候哭两下。霍氏来的比较勤快,对这种现象是啧啧称奇,更多的是羡慕,这种孩子真是又省心又好带。对比当年他家那仨小子,真是没一会的安稳,成宿成宿不睡觉都是家常便饭。
林薇抱着他的时候,杜文镜也凑了过来,点点他的额头,这小家伙没怎么折腾林薇,可把自己折腾的够呛。
说来也是奇了,每回杜文镜搂着林薇睡,这小子就闹腾,非得把他放在中间,他才不哭了,这,这完全就是坑爹没商量啊,这看得见摸一下还不行啊,非得看得见摸不着!
你说说这素了这么长时间,沾点荤腥都不让,杜文镜简直着急上火!
杜文镜因为这事已经嘟囔过不知道多少回了,有时候狠起来,都想把这小子拖起来打一顿屁股。每回都逗得林薇哈哈大笑,这父子爷们真是没谁了。
哄了好一会,林薇才把孩子小心翼翼的放下,冲着杜文镜嘘了一声,等了好一会,才安慰这个大的。
“他才这么一点点大,你跟他计较什么?”
杜文镜心里哼了哼,才这么小就跟自己作对,大了还了得,等这小子长大了,非得好好□□□□不可!
面上不显,杜文镜拿起篦子,示意她躺下,“今天试试我的手艺,看看跟蔡嬷嬷比咋样。”
林薇扬了扬眉毛,了不得啊这人,看来今天够闲的。
“怎么,衙门里不忙?你还有这个闲情逸致?”
杜文镜点点头,把她拉了过来,学着蔡嬷嬷平日的样子,拿着篦子给她慢慢的刮头皮,再往下梳,一点一点的。
林薇舒服的差点就哼出声来,这人真是深藏不漏啊,还有这一手,真是想不到。
“阿镜,我觉得你应该转行,不要当知县了,以后我养着你算了,你就天天给我梳头。”
杜文镜闻言,轻轻一笑,这人真是什么都敢说,“那我岂不是成了你的男宠了?”
“昂,当我的男宠不好嘛?不用下苦,还有钱拿,嘿嘿,只要出上这张脸,这手手艺就成了。”林薇睁开眼看着悬在上方的杜文镜,轻声跟他调笑,真是很久没有好好看他了呢,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脸上也有细碎的胡渣了呢。
杜文镜忍不住亲了她一下,“那主人,你觉得我的服务好不好?给点赏钱吧!”
林薇大手一挥,指着旁边的小匣子,“等着,把我伺候好了,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说着说着,自己都憋不住笑了出来,更别说上边的杜文镜了。
林老爹进来,就看到小夫妻你侬我侬的,真是甜的不要不要的。轻轻咳了一声,示意自己的到来,才让两人正经了许多。
杜文镜停下手里的活计,把座位让了出来,“爹,你回来了?”
林老爹把林薇要起身的身子压了下来,“没事,你躺着就行,别坐着。”又从杜文镜手里接过篦子,接了他的差事。
林老爹对头发上的事情可是比蔡嬷嬷都精通的多,他本身就是干这个的。林薇这头乌黑亮丽的头发,也是多亏了有他帮忙打理。
“刚刚我去地里转了一圈,伯纶弄来的那些玉米还是啥的,出的苗还是挺不错的,长得也挺高了,绿油油的。”
“我看得再上一次肥,估计长得能更好。”
说着说着林老爹又看了一眼杜文镜,“就是那些稻子,哎,这南地的东西估计在咱们这里就是长不成啊。”
杜文镜抿了抿唇角,林老爹说的都对,自己也经常去看,刚开始水稻育的苗就不行,稀稀拉拉的,插秧之后,就算打理的再上心,施的肥再多,接的穗还是少,颗粒也干瘪的不行。
相比之下,玉米的长势就喜人了很多,要是今年收成好的话,明年就可以试着在县城里推广种植了。
林薇倒是有不同的看法,她还有不同的主意呢,“爹,阿镜,你们别灰心啊,这样吧,明年咱们地里的种子就从这次产的大米里选,选那些饱满颗粒大的,咱们多种几年肯定有不同的光景。”
不是说什么自然选择啥的嘛,以前上生物课的时候,林薇模模糊糊的还是记得一些的。
杜文镜以为林薇是在安慰他,心里暖暖的,眼神更加温柔了,林老爹本来想说点啥的,望向两人之间的互动,得,啥也别说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拿着自家的地不当地,种着玩,自己也不当这坏人了,随他俩去吧。
这段时间杜家的地简直成了观光地,不少人好奇地里到底种的是些啥,在杜家的地周围逛来逛去的,杜文镜为了防止有人偷盗搞破坏了,派了不少衙役分三班巡逻。
城里大街小巷谈的也是杜家的地,尤其他家一下肿了两种新作物,有眼的都能看来,一种苗发黄,参差不齐,另一种则生长的旺盛的很,都到大腿根那么高了。
这样一来,大家自然对后一种抱有很大的希望。
吴越跟着同僚出来喝酒,左耳朵听,右耳朵进,讲的全是新来的杜大人怎么样,他家的地怎么样。他碰碰旁边人的胳膊,“真有这么稀奇?”
李参将把头一低,这件事他确实略有耳闻,“听说引进了两种粮食,一种是水稻,另一种,在下也没有见过。”
听这话吴越真的觉得稀奇了,有热闹不看那就是傻子。随手撒下块碎银子,招呼着人走了。
李参将作为吴越的副手,经验老道的很,对这些事更加敏感,在杜文镜带着人种地的时候,他已经来看过了。
几人熟门熟路的往杜家的职田走去,一路上碰见不少村民,全都在旁边东张西望的,一副看西洋景的样子,热热闹闹的。
看到这副景象,吴越忍不住叹了一声,可真是好久没看见抚宁县这么热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