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荔正抱着玫玫教她认字,现在好了许多抱个小孩子已经没有任何难度了,身体确实在慢慢恢复。
周义泞进门请了安,就在一边乖乖的坐下,目不转睛的看着妙荔。妙荔感受到他的目光,问:“你在看什么?”
周义泞显得有些兴奋,“儿臣在看孟娘娘,看娘娘气色好像好了很多,儿臣心中甚是开心。”
“就这样吧,没有什么好开心的。”妙荔低头淡淡的说,又随意的问:“你怎么样?”
“儿臣一切都好,先生昨日还夸儿臣字写得好。”周义泞随意的和她聊着天,“马上就要过端午节了,学中放了三日的假。宫里好像要办个宫宴,庆喜要是想去的话儿臣可以带他去,不用麻烦娘娘。”
妙荔现在肯定不会出席这些事情,周义泞提前想到这一点,想为她分忧。
李幼芙没了,妙荔许久没有问过宫中的事情,不知道现在是谁在主持大局。于是随口问了一句,“宫宴是谁办的?”
庆喜歪头想了一下,“好像是林昭仪和黄昭仪一起,具体是谁儿臣也不太清楚。“
“林昭仪?”妙荔听着有些耳生,不知道哪里突然冒出了这号人物。
“对,就是林昭仪。”周义泞肯定道,又接着分析,“以前的林妃,之前被降了位分。不过现在除了娘娘之外好像就是昭仪的位分高一些,她又是宫中的老人。皇上可能看见这些,才把宫中的事情交给她处理。”
原来林烟迟,倒把她给忘记了。
她病了这么久,又以为自己这一次就一去不复返了,就没有太管这些事情。可惜现在没奈何,她又活过来了,勉强还有一口气,就不能放过这条漏网之鱼。
竟然还有脸面管理着后宫的事情,小日子过得恐怕还很滋润。让林烟迟多活了这么久,真是她的失职。
妙荔抱着玫玫,脸上没有多少表情的叫来了喜嬷嬷,“去跟林昭仪说一声,宫宴我也要去。”
喜嬷嬷有些惊讶,不敢相信的开口问:“娘娘……”
妙荔点头道:“你没有听错,我就是要去。”
好吧,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会拦着她。这也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情,希望妙荔能多出去活动活动。
喜嬷嬷又问:“那舅老爷他们?”
“他们就在清泉宫里,到时候让御膳房送些粽子过来。”妙荔顿了一下又想起,“别忘了送些给怡贵妃,她喜欢吃咸肉的。”
“奴婢记住了。”
做这些事情不过是让她心中好受一些而已,人死了还能知道什么?都是没有用处的。
想着想着心里又难受起来,妙荔刻意压了压那些想法,转头又对着喜嬷嬷,问:“林昭仪现在怎么样?”
喜嬷嬷叹了一口气说:“好得不得了,虽然被降了位分,但是有了协理六宫的权利。比以前一个妃位好多了。”
“这样吗?还没有去恭喜过她,我这段时间对她太不上心了。”
“娘娘关心她做什么?”喜嬷嬷一脸的鄙夷,见不得那些上窜下跳的人,“娘娘没有闲工夫关心她,她倒是日日都在关心娘娘。”
妙荔很感兴趣一些,让周义泞出去了,玫玫也让人抱了出去。然后才让喜嬷嬷在自己身边坐下,“好像我这段时间没有关注她,她还做了一点事情出来,坐下来慢慢说。”
喜嬷嬷隐隐有一种感觉,林烟迟可能嚣张不了几日了。妙荔不搭理她,她可以想怎样就怎样,宫里可以说就是林烟迟的天下。妙荔现在把她想起来了,林烟迟恐怕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很好,有了斗志,人也会精神些。
喜嬷嬷就把这段时间的事情,毫无隐瞒的全部告诉了妙荔,“娘娘生病以后,她好像随时在打探娘娘的消息。看起来像是在关心娘娘的病情,实际上不过是……”
妙荔接上了喜嬷嬷不太好说出口的话,“盼着我早点死。”
喜嬷嬷点头,“奴婢看她就是这样的意思。她也太不知收敛了,像是把什么都写在脸上,让人更加难受。不仅仅如此,她还三天两头借着后宫的事情去找皇上,妄图得到些圣眷。”
又去找周述宣了,妙荔问:“效果如何?”
“不怎么样,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过她倒没有任何挫败的感觉,反而一日比一日热忱。”
妙荔微微点了点头,放在了心上,“还有呢?”
“还有许多。不知她是不是因为多见了皇上几面,所以就有些摆不清楚自己的位子了。在宫中有些耀武扬威的感觉,与她一起管理后宫的黄昭仪,处处都被她压制。可是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她一定是拿黄昭仪出去顶祸,黄昭仪委屈的不行。她家里人也跟她差不多,好像她得了势一家人都要上天了那样。她的父兄都在以国丈国舅自称了,不知道谁给他们的脸面。”
这些都是出乎妙荔所料的,林烟迟看起来还是比较稳重,不会做这么出格的事情。属于那种一般不说话,在背后捅软刀子。
没想到也这么不知轻重,具体还没有怎么样,人就先飘起来了。妙荔突然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这样的蠢货,不值得她费什么心思。就不如跟周述宣说一句,干干脆脆的把人给杀了,她还少些麻烦。
喜嬷嬷好像说到兴头上了,忍不住的翻了旧账,“她家里人也敢自称国丈国舅,还差到那里去了,若是娘娘的孩子生了出来,舅老爷才是真正的国舅。”喜嬷嬷说完了脸色大变,站起来说:“奴婢失言,请娘娘恕罪。”
妙荔的心确实抖了一下,不过没有追究,让她重新坐下来,问:“好好的说着林昭仪,为什么要提我的孩子?”
她的孩子在清泉宫中是禁说的事情,喜嬷嬷平时听见别人说都会训上两句,喜嬷嬷自己肯定不会轻易的说起。现在突然说了,肯定就是有问题。
说到这里了,喜嬷嬷不得不说,“娘娘当时伤心,对孩子的事情并没有问得太详细,可能不知道。当时耿氏和她过往甚密,那耿氏死之前还骂了她许久,说都是她挑唆说的。皇上当时可能一样过于伤心,也没有细细追究。所以只处罚了耿氏,并没有对她做什么。不过奴婢一直想苍蝇怎么会盯无缝的蛋,其中或许有蹊跷。”
妙荔确实是现在才知道,一直就没听人说过这些。
还有这样的事情,真是没想到,多留了她这么久,不知道背地里还做了多少坏事。
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好像跟她有过接触的人都死了。耿清如,封氏,贺兰公主,不知以前的许梅棠和她有没有关系。
妙荔突然又来了些兴趣,林样迟还是个大人物,让她轻松的死了怕是太便宜她了。
妙荔心中都有数了,不再继续问关于林烟迟的事情,而是问喜嬷嬷,“端午宫宴是什么时候?”
“两日后。”
妙荔晃了晃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又问:“皇上现在在哪里?”
喜嬷嬷摇头,“奴婢也不太清楚,应该是在处理政事,应该是在勤政殿中。”
妙荔放下了茶杯,站起来往外走,“那就去看看皇上吧,我有些事情找他。”
没有比这个更稀奇的事情了,她居然主动要去见皇上。这么久她就当皇上不存在一样,别说主动,就连被动都不太愿意见。
喜嬷嬷紧紧的跟在身后,心中有些控制不住的欢喜。不论已经过了多久了,她依然盼着两人能好起来。喜嬷嬷想着要不要提前跟周述宣那边说一声,让皇上好好准备。
又觉得没有必要,都只有妃子为皇上的到来欢喜的,哪有皇上为了妃子提前准备,岂不是反了。
喜嬷嬷开心的跟着妙荔到了勤政殿,周述宣刚刚好在里面。妙荔在门口等了一小会儿,周述宣就让她进去了。
方才还让几个大臣过来,现在只能推一推。事情总有轻重缓急,妙荔的事优先于一切。
一个多月了终于又见到人,没有一开始奴才说的那样病恹恹的感觉,果然好了很多。
不知道她今天因为什么过来,反正不可能是因为他就对了,周述宣非常有自知之明,不过心里一样是开心的,只要能够见到人,为了什么都好。
妙荔行了礼,周述宣赶紧让人搬了凳子过来,自己也从书案后面走出来,在她身边坐下,与她亲近了那么一点点。和和气气的问:“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臣妾弟弟进宫已经很久了,多蒙皇上照顾……”
太医说她身子还不是特别的好,还需要继续喝一段时间的药,周述宣以为她要让孟润林出宫,于是打断她的话,“没什么,就让他们再住一段时间吧,人多了宫中也热闹。”
妙荔话题一转,“多住一段时间,臣妾倒是没有什么。就太麻烦林昭仪了,给她添了许多麻烦。有些事是例制外的,让她处理起来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