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梦云自进入柴房之内,一直愀然不乐,此时听了陈弃与矮胖老者对答之言,不由奚落道:“老头,原来你谎报年纪,打的是这个主意!我劝你想也别想,不周武院只要不瞎,便不会让你进去!”
陈弃懒得理她,自顾自盘膝坐倒,默默修行。
巫梦云见状,哼了一声道:“装模作样!”又道:“你要是能进入不周武院,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巫社在旁道:“梦云,不得放肆!”
巫梦云又哼了一声,这才恨恨走开。
第二日天还未明,陈弃从修炼中醒来,转头打量巫社三人时,只见三人俱是盘膝而坐,身周光芒隐隐,巫保巫社二人身上气势殊为强盛,巫梦云与二人相比,则要弱上不少,一时暗想:“这三人果然是修炼中人,瞧这两人气势,只怕要比我要强上许多,也不知他们什么来头?也是为了参加考核么?”转而又想到自己年龄一事,心下大感烦忧:“要是不周城也以为我年事已高,不让我参加考核,那该怎么办?”
左思右想,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前去一试,实在不行,那便只能等下一年再参加了,暗想:“大长老说我脸上皱纹自会慢慢消失,也不知究竟需要多少时日?”
他心里想着,已然站了起来,也不理会巫保三人,径自走出柴门,赶往不周武院。
陈弃走后,巫保巫社二人同时睁开眼睛,巫保道:“大哥,你瞧这人怎样?”
巫社沉吟道:“瞧他神情,倒似乎并非冲着咱们而来。”
巫保点头道:“看来那日他倒并非有意跟踪咱们。”
巫社道:“嗯。”
那日三人和陈弃林中相遇,巫社始终觉着蹊跷,又和巫保偷偷返回,跟了陈弃一段时间,见陈弃一味攻击猛兽,并无其他举动,这才放下心。
巫保又道:“大哥,这人修为不过是一阶中成之境,却领悟出了一丝武道,真是奇怪!”
巫社沉吟道:“三阶之下,于武道绝对不能有所领悟,也许他修为早已达到三阶以上境界,只是遇到了变故,修为大损而已。”
巫保想了想,又笑道:“这人说是要参加考核,也不知是故意装疯卖傻呢,还是另有意图?”
巫社不答,转而道:“只要跟咱们没关系,就不必理会。”
巫保笑道:“是,大哥,我也只是好奇而已。”
陈弃走出客店,来到不周武院大门之前,只见大门前摆了一张木桌,桌后坐了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神情严肃,桌前则排了一条长龙,皆是十多岁的孩童,间或亦有二十多岁的青年,身旁皆有亲属陪同。
陈弃暗暗皱眉:“我已起得这样早了,还排了这么多人?”一时无法,只好走到队伍之后,排起队来。
排在陈弃前面的是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左右两边各站了一男一女,约莫四五十岁年纪,想来是这青年的父母。
三人见陈弃过来,青年父亲便笑着招呼:“先生也是来报名么?怎么没把孩子带来?”
陈弃心知若说是自己报名,必定又得费一番口舌,因此只嗯了一声,没有答话。
青年父亲见陈弃神情冷淡,不由略感尴尬,但也没在意,轻轻笑了一笑。
青年母亲见状,却有些不大痛快,对青年道:“玉儿,一会儿考核时莫要紧张,报名之人虽然多,但其中多是酒囊饭袋,一辈子穷得怕了,连件衣裳也舍不得买,整天做着白日梦,妄想让儿子进入不周武院,从而飞黄腾达。以娘看来,这一干穷鬼从祖宗八代起就是下九流,没有一丝蛮荒血脉,根本没有半点希望,你莫要害怕!”
青年答应一声,但面上神色仍是极为紧张,毕竟不周武院之名在紫胥大陆威名赫赫,只要被收录院内,立时能摇身一变,成为人上之人。
陈弃听了青年母亲的话,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衫,只见上面满是血渍和灰尘,甚至还有许多洞孔,看起来着实有些褴褛不堪,不由苦笑:“这婆娘倒会指桑骂槐!老子没搭理她老公,她便奚落起我来了!”其实他所穿衣衫乃风家所裁,亦是上等锦缎,只不过他在深山中苦修一个多月,接连和猛兽对战,早就有许多破损,而他素性又不拘小节,因此来到不周城时,也没想着更换。
如此排了半个时辰,前面人在老者处报了名,领到一个木牌,走进不周武院,陈弃位置便慢慢靠前。而他身后参与考核之人不绝而来,因此这条长龙非但没有减损,反而越排越长。
又过些时,陈弃面前便只有两个人,只听木桌后老者沉声问道:“姓名?”
一人回道:“张全才。”
“年龄?”
“十三。”
“拿着这木牌进去吧。”
那少年和少年父亲连声道谢,笑着走进不周武院。老者却头也没抬,自顾自奋笔疾书,记录少年名姓,待记录已毕,才抬起头看向陈弃前面的青年,问道:“姓名?”
“蒋游。”
“年龄?”
“十八。”
青年母亲见前面报名之人都是十二三的少年,怕老者嫌弃青年年纪较大,不由在旁道:“还有六个月才满十八。”
老者也没理会,从桌下取出一个木牌,随手递给青年,沉声道:“带着木牌进去吧。”头却低着,执笔记录。
陈弃细细打量木牌时,只见那木牌色泽较暗,也不知是什么材质,上面雕刻了许多花纹,正中处写着一个数字八十七,暗想:“这数字自是报名的次序了。”
青年接过木牌,千恩万谢走进去了。
老者记录完毕,又抬起头,看了陈弃一眼,问道:“怎么没把孩子带过来?”又厉声道:“不周武院的规矩不知道么?须得孩子亲自过来!”随即不再理会陈弃,向后喊道:“下一个!”
陈弃忙道:“先生,等等……”
老者冷冷道:“怎么?”
陈弃低眉顺眼笑道:“先生,是我自己报名,没有什么孩子!”
老者脸色更寒,喝道:“不周武院只招收三十岁以下的弟子,你不知道么?哪里来的碜父,竟敢在此胡闹,给我叉出去!”他话音一落,大门前两名十六七的少年立时过来,一人架住陈弃一只肩膀,想将陈弃抬出去。
陈弃大急,猛地放出武芒,双肩一抖,脱离两人掌握,又道:“先生,我才只十五岁,没有超过三十岁!”
此言一出,后面排队之人立时嗤笑出声:“这老儿得了失心疯么?脸上这么些皱纹,还说是十五岁?”
“这老儿是哪个破落村子里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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