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情形大变,陈弃手中神骨打向那人长刀时,陈弃岿然不动,那人却猛地飞了出去,同时咔吧一声,似乎手臂已然折断。
另外六人大惊,连忙抢上前来。
陈弃知道情势危急,若不能瞬间将六人击败,待六人合围,那就不大好对付,况且他心中也不知神骨光芒究竟能撑得了多长时间,因此不退反进,挺上一步,往风姿身边另一人打去。
只见烈烈金光之下,那人瞬间被打出三丈开外,倒卧在地,半天没爬起身。
陈弃没有犹豫,又走到五名黑衣汉子身前,接连挥舞神骨,皆是无一意外,五人一个个被打飞数丈之外,再也站不起身。
几乎一瞬之间,姜仁所带七人皆被一下打飞,生死不明!
姜仁倒抽一口凉气,闹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但他脑子转得极快,知道自己修为更弱,五名黑衣汉子都无还手之力,遑论自己?再拖延片刻,恐怕也得丧身此地,一时竟头也不回,转身向林外跑了。
陈弃没有去追,他环视场中,看着手中金光灿然的神骨,不觉一阵茫然。忽听耳边风姿一身呻吟,这才回过神,走到风姿身边,问道:“你没事吧?”
风姿受伤极重,背上一片血渍,怒道:“你被……人这么……砍一刀,看……看你有没有事?”又问道:“姜伯怎样了?”
陈弃黯然道:“他……他死了……”
风姿心中大恸,怒道:“都是你害死了姜伯!”说完,勉强伸出右手,打了陈弃一个耳光,只不过重伤之下,劲力不足,陈弃也没感到如何疼痛。
陈弃见她如此,心想我冒着生命危险,才救下了你,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要打我?当即气道:“要不是老伯求我,我才不救你这臭丫头呢!”
风姿哭道:“谁要你救了?你想走就走好了!”
陈弃一怒,转身就想离开,但走了两步,毕竟念她身受重伤,要是自己放手不管,只怕得死在这里,暗想:我堂堂男儿汉,跟她一个臭丫头计较什么?老伯求我救她,自然不能不顾她性命,于是又返身回来。
风姿忍痛爬到白须老者身边,探了探鼻息,果然已经死去,又是一阵惨然大哭。
陈弃安慰道:“好了,别哭了,那个……那个人死不能复生……”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样安慰,一时只好咧了咧嘴,尽量温和地笑了一笑。
风姿怒道:“你笑什么?难道姜伯死了你很开心么?你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害死了我姜伯!呜呜……”
陈弃愕然道:“怎么是我害死了姜伯?姜伯明明是被姜仁杀的!”
风姿道:“我又没亲眼看见,怎么知道?定是你心怀不轨,想要逃走,姜伯拦了下你,你就暗下毒手……”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却知道,姜伯绝非陈弃所杀,否则陈弃早就走了,干嘛要救自己,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只是她悲痛之下,小姐脾气发作,只好拿陈弃撒气。
陈弃却不明白她这番心事,只得叹道:“好,好,是我杀了姜伯,行了吧?”只觉全身仿佛散架了一样,忍不住坐倒在地。
风姿道:“你承认就好……”
陈弃气得重新站起,道:“我什么时候承认了?”
风姿不理,只是痛哭,半晌才抽咽着道:“你要是……要是早点出手,姜伯也不至于……不至于惨死。”无疑承认了姜伯并非陈弃所杀。
陈弃听了,便道:“我也不知我有这么大能耐……这神骨……”看向手中神骨时,只见神骨光芒渐弱,直至完全消散。
风姿哭道:“反正就是你害死了我姜伯!”
陈弃见她气息奄奄,月光下娇喘微微,显得极为楚楚可怜,一时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想再跟她纠缠,而是问道:“你身上有治伤药么?我给你敷上!”
风姿道:“你假惺惺的,想干什么?想偷偷下毒毒死我么?”隔了半晌,实在撑持不住,便道:“药在腰里……”说完,伸出右手去拿。
陈弃伸手去接。
风姿右手伸了伸,背上吃痛,只摸到药瓶,却拿不出来,一时气道:“没长手么,不会过来拿?没见我受伤了么?”
陈弃撇了撇嘴,当即道:“这次可是你让我拿的,回头别又说我占你便宜,踢我几脚……”
风姿怒道:“我要踢就踢,你管得着么?”
陈弃暗暗咒骂:你现在受伤,老子不跟你计较!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取出药瓶,生怕碰到她身子,免得日后又得挨揍,道:“我得撕开你背后衣衫,可能有些痛,你忍着些!”
风姿道:“痛不痛我不知道么?你啰嗦什么?”
陈弃不再接话,将手轻轻贴住她衣衫,捏住一角,用力一撕,将伤口显露出来。只见她背上伤口足足有十几公分,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兀自血流不止,然而伤口外背脊却是一片洁白,仿若羊脂琼玉,月光照在其上,跌碎许多银辉,鼻端又闻到一股幽香,一时忍不住心神皆醉。
风姿生性刁蛮,此时也闭了嘴,没有言语。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男人看到后背,脸上早已红成一片,哪里还顾得上斗嘴?
陈弃打开瓶盖,想将药粉洒在伤口上,但不知怎的,一颗心砰砰直跳,右手抖个不停。他毕竟是情窦初开年纪,又是第一次看见女子躯体,自然会有此反应。但他心里却不愿承认,只是暗道:坏了,刚才打架伤了右手,总是抖个不停!连忙换了左手,谁知左手抖得更厉害,只好又换做右手,费了许多功夫,终于将药粉洒在了伤口上。
敷完药,陈弃走到风震身边,将他身上衣衫撕了一块,又回到风姿身旁,从她胸前绕过,想要包扎伤口,见她身子抖个不停,以为她痛得厉害,当即道:“忍着些!”说完,系上了布条。
做完这些,陈弃早已累得额头见汗,暗想此地非久留之地,若是姜仁返回,两人可不是对手,毕竟神骨光芒已经消散了,立时问道:“你还能走么?”
风姿难得没有反驳,而是试着站起身,但刚挪了挪身子,就痛得满头大汗。
陈弃见状,只好道:“哎,送佛送到西,我背你回去吧!”说完,轻轻将风姿背在背上,走向林外。
风姿没有挣扎,任陈弃将她背起,问道:“那姜伯他们的尸首怎么办?要是猛兽过来,岂不是把他们都吃了?”
陈弃只好又把她放下,挖了个坑,将风震和姜伯埋了,又去林子深处找到风雷风霈尸首,葬在一处。
他受伤其实也不轻,胸腹间疼得厉害,但他极好面子,况且又是在臭丫头面前,想充好汉,因此一声儿也没吭。
风姿在旁看着,直哭了半个时辰,才略略止住。
陈弃拾掇已毕,拜了两拜,重新背起风姿,往涿鹿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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