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寄溪小松鼠被人剃毛事件虽然于小正太来说是大事儿,但整个偌大谭家来说只是件小事,对如翠和温良来说不是事儿了。
这事温彦平也算是做得漂亮,打听清楚了谭寄溪小松鼠喜欢吃榛子,然后花了几天时间耐心地将松鼠拐来,除了被拉下水画箳外,还真没有别人知道小松鼠毛是她剃。
温良知道后,没有说好或不好,也没有斥责她不敬长辈,只是寻了些字牌来让如翠教她认字。
温彦平原是山中猎户女儿,爹娘大字不识一个,虽然家里只有一个闺女父母也疼着,只惜这女孩儿原来是个活泼不过,小小年纪就胆识过人,常跟她爹屁股后头溜到山里与父亲一起去打猎。她爹疼她,也乐得闺女跟着,不想却将闺女养成了个男孩儿。等到她爹娘被强盗杀了后,因为年纪小逃过一命,强盗窝里讨生活两年,强盗都是些粗人也没想过要教她读书习字之类,所以目前为止还是个大字不识文盲。
温彦平对自己能读书习字一事十分惊喜,而且她听谭府仆人说过温良可是名震天下军师,皇子师傅,将来可能会是帝师,如此有才学才名人作自己便宜爹,作便宜女儿怎么能不识字?为了不让人小瞧温良和如翠,温彦平端正态度,学得也认真,许是年纪比较大之故,认字也。因有事儿要做,所以虽然一直因伤困房里,也不觉得无聊,不似以前一刻也呆不住。
而如翠除了去陪老太太外,偶尔会和几位表嫂一起去打打牌听听戏联络感情外,或是应平津城夫人们邀请与宴,其他时候都将时间都花教导女儿上。这是他们第一个收养义女,如翠姑娘对她期望很高,也教得用心。不过她所学有限,现阶段还能教女儿习些字,等要深入地学那些礼乐诗书之类,只能交给温良了。
而温良清闲了几日后,天天都有事情忙,时常跟着几位舅父及表兄弟出门,然后天擦黑才回来,有时候还一身酒味,不过幸运是没有喝醉,不然如翠姑娘只能拿竹杆将爬到屋顶去风雅温某人打下来了——温良一喝醉酒就喜欢爬屋顶吟诗唱曲。
小花被剪毛几天后,谭寄溪跑到飘湘院玩,没有看到温良身影时,整张漂亮脸蛋都蔫了。上回被温良带到城里玩了一天,虽然第二天累得精神不济,却让他兴奋了几天,觉得与温表哥玩比和那些爱哭表姐妹们玩好多了。而年长哥哥们要做事一般很难家里遇着,加上他是老太太眼珠子,身体又弱,他们根本不敢将他带出去玩,免得出了个什么意外,也老太太也不会允许。如此瞄来瞄去,只有温良会无条件地带他去玩,还懂得很多,让他觉得和温良一起玩有趣了。
所以上瘾了小正太跑来寻温良了。
谭寄溪过来时候,如翠正抽取字牌考查温彦平认了多少字,看到小家伙过来,赶紧让丫环呈上热茶点心及水果,又将他抱上张椅子坐着。
如翠好脾气地说道:“你温表哥有事,白天一般不呢。”
“温表哥做什么去?”谭寄溪巴巴地问道,自从小花被人剃了尾巴毛后,他倒是收敛了些小霸王脾气,怕再去作弄人小花又被剃毛。
乖巧孩子都招人爱,特别还是这么个漂亮小正太,让人喜爱得不行。看这张与温良相似脸蛋份上,如翠耐心好得不行,“我也不知道,不过听他说今天事情少,会午后时回来。”
小朋友一听,高兴了,坐椅子上晃着小短腿,高兴地说:“我等温表哥回来。”
这时,有人不高兴地哼了一声,谭寄溪正捏着一块丫环端上来梅花酥正准备放进嘴里,听到这声音转眼瞧去,但见到一个比自己还要幼小丑丫头,黄黄瘦瘦难看死了,却有胆子哼他,不由得怒瞪过去。
“表嫂,这个妹妹是谁?”谭寄溪甜甜地笑道,他虽然只有六岁,但老太太疼爱,不是个能稍停,养成一副古灵精怪性子,此时已经极有主见了。
“小表弟,她叫彦平,已经八岁了,可比你大了两岁呢。是你温表哥女儿。”如翠说着,将手里牌摊开,让温彦平自己看。
谭寄溪一听她比自己大,还是温良女儿,顿时两条眉毛拧了一起,开始横看竖看都看这丑丫头不顺眼儿,觉得和他长得这般像温表哥怎么能有这么丑女儿呢?太降档次了,旁人看到会笑。
“我比你大,所以你要叫我姐姐哦。”温彦平手里捏着字牌,笑得很甜,朝着小正太抬起下巴,心里却决定讨厌这小屁孩,不只欺负她现便宜娘亲,还长得这么像温大人,真是太讨厌了。
“才不要,你是温表哥女儿,你要叫我表叔!”谭溪寄也不好糊弄。
“可我年纪比你大。”
“我辈份比你高!”
“要叫我姐姐!”
“我是表叔!”
“爱哭鼻子小屁孩!”
“黄黄瘦瘦丑丫头!”
“哭鼻子!”
“丑丫头!”
“哼!”
“哼!”
两个孩子吵得面红耳赤,后各自哼了一声,撇开头不理对方。
如翠第一次见识到孩子吵架,觉得这可比大人们明嘲暗讽有趣多了,不过现她是大人,而且是长辈,又相公亲戚家,不好做得太过,便说道:“小表弟,你是有文化人,怎么能以貌取人呢?你温表哥说以貌取人是肤浅了。彦平,你是晚辈,要尊敬小表叔,小表叔是长辈,可是给你给红包哦。”
两个小孩眼睛发亮,然后将头扭了回来。
“表叔,恭喜发财,红包拿来。”温彦平笑眯眯地伸手。
谭寄溪旁没有,红包倒是多,从来没有将之放心上,从衣服里摸出刚才父亲友人塞给自己红包丢给她,一副冷艳高贵地说:“看你识相份上,你也不是那么丑,至少懂得尊敬长辈。”
温彦平发现红包重量后,心里喜滋滋,完全不介意他话。可以说,钱现是她喜欢东西了,有钱可以做好多事情呢。于是再也不埋怨自己辈份小了,对着小孩儿笑得十分甜蜜,谄媚地恭维了几声。
于是接下来发现温彦平还是个刚识字文盲时,谭寄溪也难得没有再讽刺,两个小孩倒是和平相处。
旁观许久青衣、蓝衣、画箳表示夫人大才,也不是那般不着调。
等温良回来后,看到两个小孩和平相处,心中颇为欣慰,见小表弟眼巴巴地盯着自己表示想让他带他出去玩儿,想了想,温良摇头拒绝了,小正太失望得要哭时,又道:“后天就是元宵节了,到时我请示了老祖宗,再带你出去看花灯,可好?”
小孩马上破涕为笑,一把搂住温良脖子,迭声叫着好表哥。
如翠盯着两人瞧,真像父子,再瞧瞧温彦平,小姑娘鼓了鼓腮帮子,似乎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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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这天,谭府又是一阵热闹。
温彦平和谭寄溪对这天却是盼望非常,终于到了这天,两个小孩都兴奋不已。温良不只答应带谭寄溪出门,连同伤势大好温彦平也决定带出去走走。
自从谭寄溪作为长辈给了温彦平红包后,温彦平表面上没再针对小朋友,但谭寄溪过来找温良玩时,会时不时地向小朋友炫耀温良是她爹,想要过来玩,就得给红包,气得小朋友好几次都跺脚,一副要扑过去咬她模样。
如翠见两个孩子打闹没什么感觉,但温良看了几回总有种异样感觉,而这种异样感觉很便让他明白是什么了。
元宵节晚平津城很热闹,街上各种挂着红灯笼,街上一排过去都是各种各样小摊子,吃玩都有,还有人们热爱猜灯谜。
而这天,谭府大人们会带孩子到街上去看花灯猜灯谜。谭寄溪以往身子弱,是从来不会这数种冷天出门,今年因为温良求情,老太太和三舅父夫妻小朋友哭闹下,才勉强同意温良带他出门看花灯,而且还十分担心地叮嘱再叮嘱,谭寄溪不耐烦被大人叨唠着,早一步跑了,直接去飘湘院去找温良他们。
谭寄溪被嬷嬷抱过来时,就见到一个穿着男童衣物小孩,脑袋上梳着个男童发髻,用头巾包着,衣服是青底白纹袍子,虽然脸色腊黄,但一脸英气,一双眉英气勃勃,双眼晶亮有神,不知不觉中竟然弱化了那平凡长相,反而让人觉得这是个精神伶俐男孩子。
“温彦平,原来你是男?”谭寄溪让嬷嬷将他放下,然后咚咚咚地跑过来,围着温彦平转圈子。
温彦平手上还拿着个孩子用小折扇,学着温良模样摇了摇扇子,抬着下巴说:“你现才知道啊!你以前眼神可真不好,竟然将我看成女!哼!”
谭寄溪一时间有些纠结,心里又有几分委屈,明明是她先前穿着女孩子衣物,怎么能怪他嘛。而且现小朋友眼里,温彦平怎么看也和家里姐姐妹妹们不一样,没有那种娇软女孩儿气。
如翠和温良从外头走了进来,原本是想看看女儿整理妥了没有,却未料到看到一个精神英气男孩,两人皆是愣了下,第一个念头就是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小孩性别了?瞧瞧这模样儿,分明就是个男孩子。特别是,女装小孩看起来又黄又瘦,实是平凡到有点儿难看,等穿上男装,却让人觉得这是个英气男孩儿,竟然比女装还来得合适。
还是如翠反应,毕竟亲自照顾过她,是男是女怎么会不知道,问道:“彦平,怎么穿成这样?”
画箳无奈答道:“是小姐要求。”
温良走了过来,瞧了瞧小孩平静脸色,然后蹲□与她视线齐平,问道:“彦平,你不喜欢穿女装么?”他可是注意到每次女孩儿会无意识地扯着身上裙子,但又不好做得太过份,眉宇间有些纠结。
温彦平拧了拧眉,然后小声道:“爹,我不当女孩儿,好不好?”
“为什么?”温良和声问道,心中恍然,怨不得之前一直觉得这孩子奇怪,原本是根本不将自己当女孩儿,而且又对男性有些排斥,就算他现是她名认上爹,也有几分排斥,待如翠倒是亲热得紧。
小姑娘抿了抿唇,走近温良,压抑着声音说:“娘说,做女人太苦。我娘……就是被那些人糟蹋了。”
温良看着她发红眼眶,还有压抑着悲愤双瞳,心中叹息,揉了揉她脑袋,温柔道:“都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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