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从珍帧画廊出来就感觉到身后有人亦步亦趋地跟着,一路跟到了停车场。
“美女,跟着我干什么?想抢劫啊?”文森特拦住跟着的人,笑着问道。
长安一听,有点跃跃欲试,道,“还可以抢劫?”
文森特一头黑钱,“当然,不可以。说吧,你跟着我做什么?”
长安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杨珍珍的‘奸夫’吗?”
“……姑娘,你说话一直这么……耿直吗?”你家人造吗?
“怎么?是我问话的方式不对还是内容不对?……我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如果是,当我没找过你;如果不是,我想知道为什么?”
“哈哈,还真让那家伙说中了,真有人会找上门来。”文森特笑着打开车门,说道,“想知道答案,那就跟我走吧。”
长安毫不犹豫地上了车,惹得文森特又想吐槽,一个女孩家家的独自一人就敢随便上陌生人的车?怎么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系好安全带,长安对着驾驶座的文森特道,“我敢上车当然是有所倚仗,你不用担心,开车吧!”
文森特一阵无语,我担心什么了?认命地发动了车子,开出停车场驶向目的地。
见到文森特带她来见的人是叶岚衣,长安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想不明白,她搞垮了夜岚,夜岚的主人不但不报复,反而帮她?
启霞面临的危机都是叶岚衣的手笔,简直多此一举嘛,害得她还得被迫来还这个人情债。
本事这么大,她是惹了多么不得了的人物?
长安默默地在办公桌对面坐下,她可不相信叶岚衣是闲得无聊才做了这么多,有所作为必定会有所求。
“看到我,想必你已经猜出来了,这份礼物可还满意?”
“不满意,我不喜欢被人强送礼物。”
“哦,那怎么办?礼物已送出,概不退换,你只能接受了。”
“你想要什么?”
正说着话,长安腕上的树叶有些异动,下一刻丁敏芝出现在面前,这项功能她用的倒娴熟了。
“安,你不是不再管我弟弟的事了吗?你不是收手了吗?为什么那些人还在逼我弟弟?”丁敏芝不由分说,气急败坏地对着长安就是一顿指责。
“丁敏华的事情我还没来得插手就已经发生了,你每天都在我身边,我做了什么你看不到吗?还有,我们之间的契约已经完成,你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很不合适哦。”
“我就是这个语气和态度!之前怎么不说,现在倒嫌弃了?我不管,我弟弟现在这样都是你害的,你得帮他!”
“我对委托者的容忍度向来很高,敬业和专业是美德。但任务之外,为什么要忍受你的坏脾气?丁敏华若愿意付出生命源力,我可以考虑会不会帮他,他同意吗?他愿意付出生命源力吗?”
“有我还不够吗?我已经付出所有了,还不够吗?”
“不够。”
丁敏芝气愤得回到叶片中不再说话。
“怎么,我的要求有点过份吗?”叶岚衣望着对面不发一语的女孩,捉摸不透又问了一遍。
“啊,对不起,刚才想别的事想入神了,你刚刚说什么?”长安回过神,她与丁敏芝交流时在别人眼里,大概就是坐那发呆吧。
“我说,我想向你要一个人,就是夜岚出事那晚去楼上打劫我的那个胖女人!”叶岚衣再次重复了一遍。
“你找她做什么?”长安问道。
“肯定是因为你拿了他保险柜里的钱,他现在找人就是要讨回那笔钱!说不定还报了警抓你呢!你等着警察抓你坐牢吧!”丁敏芝又飘了出来,在旁边兴灾乐祸道。
长安翻了个白眼,这么幼稚的女鬼都真是少见,智商是负的吗?
“你放心,我找她并不是追究她打劫我的事,是另有事找她,你能告诉我她在哪吗?”
“我不知道,那是临时雇佣的人,交易完成就各奔东西了,我哪里知道她在哪?你可以登寻人启事看看。”长安摇了摇头,为难地说道。
“那你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什么的?她对我来说很重要,拜托你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找到她?”
“对不起,叶先生,我是真不知道。”
“哦,这样啊,那我不得不请……我好象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怎么称呼?”
“长安。”
“好吧,长安小姐,我想请你到舍下作客,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什么时候就可以离开了,如何?”
“好啊!现在就走,还是等你下班?”
静默了片刻,叶岚衣拿起桌上的电话,吩咐了几句。
长安被叶岚衣的几个手下带到郊外的别墅“关押”了起来,除了没有人身自由,生活还是相当不错的,吃住有人打理,娱乐健身设施一样不少,长安权当渡假了,丁敏芝终于看不下去再次飘走了。
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感受着傍晚的微风,长安随手揪下腕上的丝线,看了看掌心的叶子,一合指再展开,叶子化为片片碎末,一阵风过碎末飞扬飘散到空中,渐散渐无,没了踪迹。
一天,两天,三天……十天后,叶岚衣再次出现在长安面前。
“还没有想起来吗?”
“没有,你找那个胖女人做什么?失散多少年的……亲人?或仇人?”
“不是,我并不认识那个女人。”
“那你还费这么大劲找她?”
叶岚衣微微一笑,笑容中竟有几份苦涩的味道,“我从小就体弱多病,医生说我这是先天顽疾,最多活不过五岁。我的父母不甘心,遍访国内外名医,想医治好我。”
看你现在活得好好的,那一定是找到了名医并治好了病了,长安心说。
“……后来,父母得人指点寻到了郦山,据说那里隐居着一个道法高深的道士,说不定会有办法。到了郦山,那道士起初不愿意出手,后来不知怎么又同意了,但需得我拜在他名下,关乎性命之事,父母自然是同意了。”
“那你师父是有些本事了!”能救人所不能救,治人所不能治。
“是的,师父为我施展了续命之法,我才能活到现在。但这方法也只能暂缓顽疾复发,不得根除。若要根治此疾,需得一贵人相助。”
“哦,连你师父都没法子的事,这个所谓的‘贵人’还有办法?”
叶岚衣没有理会长安的调侃,继续说道,“其实,我师父最擅长的并非医术,而是占卜之术,所谓‘指间论乾坤,卦卜天下事’,不过如是。但我师父很少与人占卦,言说只占与有缘人。”
“师父为我续命时就曾占过一卦,说我在将来的某年某月某日会遇到一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这人会是我命里的贵人,须得得他相助我才能过得了命关。”
“不会吧?……那个胖女人就是你师父说的贵人?太扯了吧!”回想当时的模样,叶岚衣的师父太重口味了点吧。
“起初我也是不信的,所以到了那一天,我故意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安排,拒绝会见任何人。我独自在办公室里呆了一整天,只要过了零点,那师父的预言岂不是失算了?
谁知道,千算万算,一个胖女人不知怎么就潜进了我的办公室,撬了保险柜还打晕了我……”叶岚衣说到最后,深吸了口气,往事不堪回事。
“所以那个胖女人无意间闯进去,误打误撞应验了你师父的预言?可是,就那,中年、肥胖、丑陋、粗俗的暴发女户,怎么可能是什么贵人?太没可信度了!”
“我也不想相信,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那女人如果再晚来三分钟,兴许我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说的也是,现在终于明白,电视里那些警察行动之前为什么要对下表了,非常有必要啊!”
“那么,现在你可想起那个女人在哪儿了吗?”叶岚衣觉得自己竟然变得这么有耐心,真是可喜可贺,难道人之将死,其行也善?
“有一点我不明白,既然你师父那么能掐会算,区区一个女人的下落怎么会难倒你呢?”
“……师父说,天机不可泄露,须得我自己找到才显诚意。”
是算不出来吧?长安又问道,“嗯,多嘴问一句,找到那个女人然后呢?是认干妈?干姐?还是认做干女儿?”
叶岚衣猛一阵咳,“……你想多了,你只要告诉我她在哪,后面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不确定你要怎么对她,我是不会透露她的消息的,这是信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