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一匹马急速狂奔着,马上一蒙面男子紧紧搂着怀中的女子,单手策马狂奔。
怀中的未央渐渐醒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在马上被一男子紧紧拥着,第一反应就是被人绑架了,于是扭捏着想要挣脱。
可是她这点力气一点用都没有,到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不悦的开口说道,“你个登徒浪子放开我!”
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一弯开口说道,“若是我不放呢?”
未央听到这声音很是耳熟,随即想起来跟前的人是谁了,于是开口继续骂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你你都是这么不要脸?”
蒙面男子微微一皱眉,嗅到空气中一丝不安的味道,将未央的脑袋往胸前一按,不说话更是加快了手中的缰绳。
这可苦了未央,没反应过来,鼻子狠狠撞到了蒙面人的胸膛,微微发酸,眼泪不争气就滴了下来,鼻间熟悉的荷花香气袭来,仔细闻了闻又不见了刚才那恍惚的味道。
未央微愣,却不在挣扎,静静地也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月夜虽是疑惑怀中的小猫终于不在乱动,但还是加紧马匹急速前行。
突然马儿长嘶,月夜抱着未央踏着马儿飞身而出,白马瞬间堕入一个陷阱,洞中倒插了无数的闪亮的剑尖泛着幽紫的冷光,马儿瞬间断了气息,未央心惊,这刀剑上被淬了毒,何人要如此害我?
刚飞身上来,一阵箭雨迎面扑来,月夜一把扯下身上的披风将箭雨全部裹在里面,小心翼翼护着未央。
一声令下,从两边的蒿草中突然窜出无数的黑衣人,高举着手中的长剑二话不说就朝未央和月夜砍来,月夜一边要护着未央一边拼命击杀着黑衣人,心狠手辣游刃有余,刀刀致命一剑封喉,未央虽没有武功,但也知道身后的蒙面男子武功极高,倒是自己是个累赘,对方胜在人数众多,一时被缠得倒也难分彼此,对方刀刀呼啸而来,刀尖直指自己,势要把自己杀死,未央心惊,自己到底惹了何方神圣竟然要致自己于死地,冷静的分析着,却一丝头绪也没。
忽然一柄淬了毒的长箭呼啸长空穿刺而来,未央心惊,来不及思考,动作迟疑,那柄毒箭直指自己胸口,月夜再也顾不得一把拉过未央翻身将背面抵挡着箭羽,瞬间箭头没入月夜的后背,月夜闷哼了一声,挥舞着长剑,瞬间又是一个头颅落地。
月夜咬着牙用手将箭头以外的箭身劈断,展开了毕生所学的所有功力,尽快速战速决。
消灭了所有的黑衣人,也不先看下伤势,拉着未央使着轻功急速朝前奔去。
行至了一刻钟,月夜突然坠地,捂着胸口一口血喷了出来,连带着未央也翻滚到在地。
未央从今至古就没有发生过这样恐怖的事情,想到刚才杀人场面,那可是从来想都没有想过的事真的眼睁睁发生了在自己身上,再也不管其他,探了探月夜的鼻息,检查了伤势,箭头全部没入后背肩胛,伤口急速恶化,连带着周边的皮肤全部泛着黑紫色。
未央对毒从来就没研究过,心下着急,也不知这箭头上抹的是什么毒药,于是半扶着月夜的身子寻一处山洞钻了进去。
身上只穿着换过的睡衣,东西全落在了客栈,皱了皱眉从月夜的身上翻出了打火石还有一些疗伤极好的药物以及一个令牌模样的东西,还有一个类似信号弹之类的东西,竟然还有一个小小的酒葫芦,盐巴胡椒粉之类的调味料,未央嘴角抽了抽,不做思考,点燃了信号弹,随即点起篝火,拿出自己身上所带的匕首开始消毒。
要尽快为他把箭头拔出,箭头入背三分,在现代身为主刀医生的随身护士,这点小手术倒也难不住她。
一切准备就绪后,未央便撕开了月夜的衣裳,清理着伤口周围,稳了稳心神,便下了刀子,温热的血水喷在了脸上浑然不知,幸好箭头不是那种倒钩的,小心翼翼避开了细小的血管,寻着箭头猛地使力,血液顿时汹涌而出,来不及擦拭汗水,未央将疗伤的粉末倒入,将早已准备好的棉布,紧紧缠绕。
一切弄好以后,未央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湿透,微微擦拭了一番,便坐在一旁静静侧耳倾听周边的动静。
一切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未央的耳朵,未央这才注意听见一阵极小的脚步声正朝洞里走来,于是将火堆灭掉,操起匕首静静的等待着,黑暗中,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像一只等待扑食的母豹,随时能将进洞的人一刀致命。
来人似乎犹豫了一下,低声开口问道,“宫主在不?”
未央故意压低声音问道,“你是谁?”
来人愣了一下,没想到发声的竟然是个女子,于是答道,“属下是看见月焰这才赶来,不知宫主人呢?”
未央紧绷的神经这才稍微缓和了下来,依旧紧紧的盯着洞口,说道,“你宫主叫什么?”
“宫主叫月夜公子,请问姑娘,宫主现在身在何处?”
“月夜公子?他不是叫逸么?”未央心里暗想着,刚想开口说话。
草垫中的月夜悠悠转醒,看了看身上早被包扎处理过的伤口,手法很是娴熟,遥遥望着未央,启唇说道,“星辰,暗夜呢?怎么就你一人前来?”
那名男子这才放心进洞,突然抱拳跪地回道,“禀告宫主,属下今日刚得到飘渺公子的消息便快马加鞭赶来,却不料看见一场恶斗,像是瑾国的人与风云天下派出的杀手打成了一团,正打算出手相助,此时就看见宫主放出的月焰,这才赶来!”
月夜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中了百步穿杨的箭头,上面还淬了毒液,你身上百草丸带了没?”
名叫星辰的男子这才注意月夜身上的伤口,于是急忙从怀中将解百毒的百草丸拿了出来,递给了宫主,心下起疑,宫主的武功一向不弱,区区箭头怎能伤得了轻功独步天下的月夜?于是这才正眼朝一侧的未央看去。
一身质地上好的睡衣,长发卷曲缠绕慵懒搭在身后,小巧精致瓜子脸上一双丹凤眼晶莹透亮,高挺的鼻子下一张樱桃小嘴,刚刚经过惊吓看起来有些稚嫩白皙的女孩镇定坦然迎着他的探视。
撇撇嘴,也不过如此,宫主的喜好什么时候变了?竟然连这种刚刚发育的小女孩也要?看来宫主禁欲太久了,星辰如此想着,眼神更是大胆放肆地朝未央敞开的胸襟望去,接着又撇撇嘴,完全没看头!
月夜眼一眯,受了伤也抹杀不了他与生俱来的气势,寒冷的气势从他面具迸发而出,朝一旁的星辰直射而去,星辰抖索了一下,低着头再也不敢乱看。
未央尴尬得摸了摸鼻尖,说道,“既然你的属下已经来了,你的伤口和毒应该也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瑾钰还在客栈等我呢!告辞了!”
服下药丸后,月夜接着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暗桩!”完全把未央说的话当耳边风,起身先行一人走了出去。
“喂,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啊,我说我要回客栈找瑾钰,你…。唔唔唔…。”星辰二话不说上前将未央的穴道点了,抱着未央跟着主子朝前走去。
未央瞬间怒了!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于是三人这才连夜赶路,回到了炎月宫的暗桩。
回到总舵后,星辰将一路上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未央丢在了一间厢房后,便不再管她。
未央瞪着双眼望着床帘,无语凝咽,她真的受不了了,这里的男人都是冷血动物吗?不就是话多了些么,至于将她的哑穴也给点了,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好歹她也是皇上钦赐的安定公主也,临走前就不能把她的穴道解开吗?
眼神抗议无效后,忍着四肢的酸痛,经过这一夜的折腾和惊吓她实在太累了,眼皮打架伴着泪水沉沉睡去。
黑貂皮上带着面具的男子斜睨着堂下跪着的两人,手指轻敲扶手,一声一声在寂静的黑夜里听着是那么心惊,堂下的两人早已冷汗泠泠,大气都不敢喘出一声,静静听着那恐怖的敲击声。
两侧的暗红色火焰晃动着,一阵冷风吹来,火焰更是加深了一些,投映着左右的影子晃动,像是午夜索魂的鬼魅。
“到现在还没查出是谁动的手?”寂静的夜里堂上的男子突然出声,敲击声暂停。
“属下无能,只能查到今夜偷袭的人隐藏世外的红影杀手!”跪在一侧的星辰回道。
“属下倒是查出了一丝线索,不过到了艳姬国就断了!派出的手下无一活着回来!”这时跪在另一侧的男子出声。
“艳姬,呵呵!”月夜冷笑一声,手指紧紧陷入了扶手,千年沉香木瞬间浮现手指印,随即说道,“央儿的身世真是有些让我好奇了,连不问世事的艳姬女皇都要派人来,这趟水还真有些浑了!”
“宫主,艳姬国就让属下前去查探虚实!”星辰连忙接话说道,
月夜微微皱眉,又开始敲击着扶手,每当此时暗夜和星辰就知他们宫主又在思考,于是心照不宣纷纷退了下去。
回到寝宫,月夜还在思索着,眼一精看见床上躺着的女子,嘴角弯起,暗赞星辰的懂事。
床上的未央睡相实在不雅,穴道早已解开,来回滚动的身体将睡衣蹂躏得不成样子,此时早已衣衫大开,露出桃红色绣着荷花的肚兜,雪白的肌肤袒露。
月夜轻轻地坐在了一边,看着未央身上的荷花静静想着。
那是他此生极爱的花——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就像眼前的女子,他不知此时是什么想法,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一颦一笑深深印在他的心中,让他无法自拔,他见过的女子无数,却没有像她这样让他心动,那种感觉像是今世就已注定一般,起初认为是自己禁欲太久,回到皇宫后找了无数的女子一一尝试,却没有那种动心的感觉,讨好谄笑的面容只会让他厌恶,提不起一丝兴趣,再次见到她时,熟悉的心跳再次怦然响起,静静地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容,心里顿时就有种很满足的感觉,他当时就在想,应该是对她产生好奇所有才会这样,所以擅自做主将她留在皇宫,天天在不远处静静地观察着她,却没想到将此心紧紧系在了她的身上,再也无法移开,闭上眼脑海中都是她的影子,他着魔了,终于无奈自嘲的败了,败给了她,这颗死了的心为了她而活,那这辈子就为她跳吧。
手指轻轻一挥,未央呼吸更沉了,如葱白的指尖捏着如鬼魅暗红的面具一端轻轻一挥,面具安然放在了桌子上,白皙阴柔的面容展现在了未央的面前,可是沉睡的女子却浑然不知。
嘴角轻弯,吻轻轻落在了娇艳欲滴的唇瓣上,指尖将未央的衣衫拢起,拥着小巧曲线的女子身躯渐渐睡去。
这一世,让我护你可好?
天已大亮,身旁的温暖早已不在,未央手指抚着带有余温的被单,昨晚他一定是睡在这里吧?
他还是他?未央有些模糊不清,也不想去想,只是贪念此时的一丝的荷花清香。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受人尊敬仰望的太子殿下,一个是不屑一顾的受人唾弃追杀的黑道宫主,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未央有些迷茫了。
逸?司马逸!呵呵,她早该想到了不是么?
对于司马逸的态度她有些不懂,在皇宫里对她这么冷淡,可是在宫外却是这样,强留着她在他身边,她真的不知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他如此做的,难道跟自己的身世有关吗?无论怎样,未央的心那遗落在那曾经相赠的黑衣上,那是怎样的黑暗,是他给了她一丝温暖,融化了心扉,也悄悄打开了那一扇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