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江江懒得听段沉胡扯,拿段沉的衣服胡乱擦了下手肘上的血,又拿干净的地方擤了个鼻涕。
段沉看见他衬衫上擦出来的浅红痕迹,这才发现于江江手肘蹭破了皮。
“怎么搞的?”他皱了皱眉,关切地问。
于江江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于是没好气地回答:“不知道啊,我也觉得奇怪呢!可能刚才被来自外太空的陨石砸中了。”
“怪不得都砸傻了。”段沉笑了出来,胸前一抖一抖。看得于江江有点脸热,她把擦脏的衣服丢在段沉身上:“还是穿着,影响市容。”
车正好遇到红灯,段沉停了下来,穿好了衬衫,不怀好意地说:“影响市容你脸红什么?”
不等于江江动手,周灿已经听不下去,清了清嗓子,尖细着声音说:“够没够?能不能对我们这些单身的人好点?”
于江江被周灿这话说得怪不好意思的,恨恨瞪了段沉两眼。段沉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咧着嘴笑了笑。
回家前,段沉把于江江带到她家附近的卫生服务站处理了伤口才把她送回去。
于江江站在家门口,看着段沉穿着被她弄脏的衬衣,大摇大摆地等电梯的样子,觉得好笑极了,“你穿这样别人不笑吗?”
段沉很拽地说:“别人穿可能会被笑,我穿可能会引起新的风潮。”
于江江忍着丢拖鞋的冲动,发誓再也不要和他说话了,啐道:“快滚!”
段沉嬉笑着进了电梯,临走还不忘和于江江抛个媚眼。
段沉走后,于江江看着紧闭的电梯门发了一会儿呆才进屋。周灿一脸坏笑站在于江江身后,打趣她道:“笑得跟朵花似的。”
于江江惊诧地摸了把脸,发现有些发烫,嘴硬地说:“我没笑。”
她进屋去倒水喝,周灿跟在她身后絮叨,完全媒婆姿态:“人倒是挺不错的,盘正条顺的,模样也周正。对了,人家家里是干什么你知道吗?”
于江江拿着水杯,愣了一会儿,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不是很清楚,从来没见过他家里人,好像和家人关系不是很好,貌似家人都在国外。”
“搞这么神秘?他有和你说过他自己的事吗?”
于江江想了许久,才磕磕绊绊地说:“ucla毕业,还有……应该是挺有钱的……”
周灿嘴角抽了抽,用修长的手指用力点了点于江江的额头:“你到底知道什么?你是不是真的电视剧看多了,冲昏头了。”
“你不是也说他挺好的吗?”于江江捂着额头,有点委屈。
周灿抱着胳膊思索了一会,“这几天我在北都,给你探探底。你也不小了,可被人给玩了。”
于江江看着周灿严肃的表情,嗫嚅着说:“要玩也不至于玩我?长相路人身材平庸,有什么好玩的。”
“说不定就有这么饥不择食的人呢?”周灿认真道。
对周灿的揶揄于江江已经不放在心上,直接表达自己的意见:“我觉得段沉不是那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
于江江有点没底气地看了周灿一眼,小声说:“直觉。”
周灿大怒:“我直觉你一脸!”
……
段沉心情大好,回公司的一路都忘形地吹着口哨。
钱乐怡看他进来,瞅了他一眼,“飞机不是准点到了,怎么这么晚回来,大家还等着你开会。”
段沉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微笑了一下,然后很有礼貌地道歉:“不好意思,有点事情耽误了。”
钱乐怡听他道歉,被吓得立刻停了笔,瞪大了眼睛看着段沉:“你今天没吃药吗?”
“可能。”段沉还是一脸愉悦的样子。
他推开玻璃门,刚要进办公室,钱乐怡就叫住了他。钱乐怡几步走了过来,一脸担心地看着段沉的,指着他衣服上的血迹说:“这是什么?”
还不等段沉回答,她就开始大胆猜测:“出车祸了?被人打了?”
段沉扯回自己的衣袖,“没有。”
“难道你来大姨妈了?”
段沉无语:“不是我的血。”
“天呐?”钱乐怡捂着脸:“你该不会杀人了?”
“杀人不止这么点血。”段沉用一脸阴鸷的表情看着钱乐怡:“要不我现在杀了你,让你看看有多少血?”
段沉无心和钱乐怡打嘴仗,揶揄完就转身进了办公室。
钱乐怡看着正在关闭的玻璃门发了一会儿呆,正晃神,那门却又开了,段沉探头出来问她:“我上次要你查的事你查了吗?”
提到正事,钱乐怡明显怔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很认真地问他:“很重要吗?如果查出来,就是你想得那样,你该怎么办?”钱乐怡顿了顿说:“现在公司不止你一个人,整个团队都在努力,难道你要拒绝这笔风投?那大家怎么办?”
段沉意味深长地看了钱乐怡一眼,他嘴角的笑容突然冷下来:“我不可能要她的钱。几年前不会要,现在更不会。”
“你们母子之间有什么争斗,不要扯到公司,公司不是你一个人的。”
钱乐怡毫不留情地提到段沉避而不谈的字眼,段沉眉头皱了皱,面无表情却又很坚决地对她说:“项目可以继续做,我退出。”
钱乐怡终于被段沉惹怒,她瞪着段沉。脸上有种复杂的表情,放在她那张妆容精致眉眼妩媚的脸上看上去很不协调。
她用非常严肃、也非常痛心的口吻一字一顿地对段沉说:“如果你这样做事业,那我从美国回来,到底什么意义?”
段沉讨厌她脸上露出和段曼云类似的表情,他讨厌被人说教。站在原地,他很不在乎地瞅了钱乐怡一眼,冷冷地说:“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可以回美国去,你可以回slodon去。”
“……”钱乐怡失望至极地看着段沉。半晌,她果断地把手上的笔扔在段沉脸上。拿了包转身就走。
段沉被砸了一下,一手捂着脸,本能地冲口问出:“你去哪?”
“段总,今天下午,我请假!”钱乐怡毫不示弱,挑衅地看着段沉。
“我说批了吗?”
钱乐怡很无所谓地摆了摆头:“你知道你的个人印鉴在哪吗?不知道的话就不要问这些蠢话了。”
说着,非常潇洒地走了。
看着她婀娜离开的背影,往事纷至沓来。两人相识十年,发生口角的次数屈指可数。段沉突然低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为我才来的北都?”
钱乐怡是因为段沉的项目放弃了slodon的中层管理工作,回了北都。但他话里的意思显然并不止是这样,不用说明,想必钱乐怡是明白的。
钱乐怡脚步顿了顿,只一瞬间的迟疑,继而又快步离开了。快到段沉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
段沉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和非得和人对着干的狗脾气。
而那端,进了电梯的钱乐怡,很生硬地转了个身,背对着电梯里的摄像头,面对着冰冷的电梯铁壁,努力把将要流出来的眼泪给逼了回去……
*******
周灿来北都也是来出差的,还有公务要做。单位给她安排了酒店。她把房给退了,住在于江江家里。两人都很忙,也只有晚上才能碰到面,其余时间都默契地各做各的,互不打扰。
这几天一切都挺正常的。段沉几乎每天都会过来接于江江和周灿吃饭,每天五花八门的,完全是一副在周灿面前图表现的样子。让周灿把他夸上天了。
周灿老以于江江老姨自居,一副要替她好好审查段沉的样子,结果每天除了一块吃吃喝喝,一点正事都没提。被段沉给哄得服服帖帖的,直夸于江江眼光好,弄得于江江莫名其妙的。
这天晚上,忙了一天工作的三人又聚在一起吃饭。段沉开车七弯八转把两人带到一家很地道的重庆火锅店。大夏天的吃火锅有点作孽,店里气氛活络,即使开着空调,腾腾的热气还是蒸得人大汗淋漓。
席间段沉和周灿聊得挺欢畅,大家都是年轻人,话题多,很容易就聊到一块去。段沉每次都调侃于江江,把于江江气得七窍生烟他就很高兴。往常于江江都不客气地拧段沉的胳膊,打打闹闹的,倒像是打情骂俏。
而这天,段沉几次损到她头上,她都没发现。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坐在一旁一直没怎么说话。
段沉夹了一块q弹的虾滑到她碗里,她没想什么就吃了下去。段沉见她神游,又加了一颗小红椒到她碗里,她也照单全收,直接送到嘴里。
这下可把于江江辣得烧了心,连灌几杯冰水都没能缓得过来,呛得眼泪汪汪的。
于江江瞪了段沉一眼,“我去风口站站,太热了,辣得烧心了。”说完,走到角落的空调出风口去了。
凉凉的空调风吹得于江江混沌的脑子顿时清明了一些。透过贴在墙上作为装饰的棱角镜,于江江看到段沉也正在远远看着她。
于江江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去。
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段沉这个消息。她矛盾着,也害怕着。
上一次他闹出那样的事来,这一次,他会不会就这么过去呢?
回想今天快下班的时候发生的一切,于江江觉得这一切都发生得有点梦幻,她根本吃不准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下午也没什么事,于江江一直在和组里年长的已婚同事聊天,从做婚庆这些年的奇葩经历,讲到家长里短出轨小三那些三姑六婶的话题。起先于江江还听得津津有味,后来越听越觉得无趣,拿了纸尿遁去了。
上完厕所出来,于江江厚着脸皮去大堂接待那边拿了两颗提供给客户的免费糖果,随口和她们聊了几句。于江江正准备回办公桌,就发现大堂沙发上,坐着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许久不见的唐易轩先生,也就是乔恩恩的前未婚夫。
于江江在装没看见和上去打招呼之间犹豫了几秒,唐易轩已经开口叫住了于江江。
“于小姐。”他十分轻快地走了过来,“好久不见。”
“呵呵,好久不见。”于江江皮笑肉不笑,扯着尴尬的表情看着唐易轩,努力找话题让对话不至于冷下去:“您今天来我们公司,是又要结婚了吗?”
这张该死的嘴,为什么要说“又”?于江江在心里猛搧了自己几巴掌。
唐易轩倒没怎么在意她用错的字眼,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很坦然地说:“对啊。”他笑了笑:“昨天我又求婚了,恩恩愿意嫁给我了。”
“恩恩?”于江江挑了挑眉,将“还是”两个字吞了下去:“乔恩恩小姐?”
“嗯。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所以还是来了你们公司。”
于江江有些不解,也有些困惑。她不想告诉唐易轩,不过几天前,乔恩恩还在机场对段沉缠绵缱绻,一副一生都不会忘情的样子。
从个人条件来说,唐易轩真的非常优秀。居然就这么死心眼掉在一棵树上,真不知道该说他痴情还是傻。乔恩恩那样,不是摆明了根本不喜欢他吗?
于江江想了许久,也措辞了许久,最后小心翼翼地问他:“这次是真的决定了吗?”
唐易轩温柔地看了一眼手中戴着的婚戒,笑笑说:“我早就决定了。只希望恩恩不会反悔。”
他这话说得真够卑微的,于江江有点于心不忍:“为什么?她已经走远了,不是吗?”
于江江低头看着他的手,他的右手一直在转动着左手上的戒指,仿佛对这段姻缘患得患失,可他的表情,却又那么甘之如饴。
他微笑着抬头,表情一点不带攻击性,三十几岁的男人,身上那种成熟的气质,是不需要说女人也能感受得出来的。和唐易轩说话让人觉得舒服,正因为这份舒服,她才更加不解,这么优秀的男人,为什么一再坚持一个不爱他的女人?
“于小姐,你爱过人吗?”他表情轻松,很寻常地说:“爱一个人,什么都可以原谅,什么都可以包容,什么都可以接纳。”
“我爱恩恩,所以也能接受恩恩爱过别人。”他笑了笑,“恩恩就像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不让她下地走路,她永远不知道,走那么远的路,到底有多么累;不让她摔倒,她永远不知道,没有人扶着,摔倒有多么疼。”
……
作者有话要说:很神奇,我居然写到了这么多字。并且是并不艰难地就写了这么多字。要是以往,18已经到了我文的尾声了。
不管是123言情的成绩、还是v文的收益,这文对我来说,算是我几年来写得比较差的一个。
但是正因为没有太多不和谐的声音干扰,这文才能完全顺着我自己的思路进行。
我对生活、对爱情的思考,都在这个文里。
我想写的那种人间百态,可能表达的并不成功,但是多少应该是传达了一些出去?
以后可能不会再写这种类型的文,太冷了,哈哈,我还是挺虚荣的。
但是我感激今天的我写了这样一个文哈哈么么大家
感谢各位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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