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乾明宫拦着不让进,凤锦绣焦急地握住凤灵夜的手,“二妹,太后拦着咱们一定有事,你快去求皇上......”
“不用了。”凤灵夜看着前方,沉声回道。
凤锦绣顺着她的目光一看,这才发现娘已经出来了。
离开乾明宫以后,凤锦绣将凤母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娘,你没事吧?”
凤母笑着摇了摇头。
“事出反常必有妖,太后邀娘过去,都说了些什么?”凤灵夜不放心地问道。
凤母一开始也觉得这太后有目的,可进去以后,她说了几句带刺的话以后,竟然也没有为难自己,“她让娘一起看秋池的戏,说的也都是戏曲的东西,没有别的。”
凤锦绣一脸担忧,“难道太后发现了秋池是咱们的人,所以故意带娘过去试探,看娘的反应?”
凤灵夜沉思了片刻,“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娘,太后若再来邀请你,你就不要去了。”凤锦绣蹙眉道。
“不妥,”凤母笑着摇了摇头,“太后邀请,那就是懿旨,我若不去,那就是抗旨不尊。”
凤锦绣抿了抿唇,也觉得有道理。
“太后视我如眼中钉,娘一定要万事小心。”凤灵夜也是悬着一颗心。
凤母点了点头,“母后会小心的。”
凤锦绣说道:“我们先回凤懿宫吧。”
凤灵夜微微颔首,同凤母一起回了宫。
太后不是庄南烟之流,也不是权依柔可以比的,她的心更狠,计谋也更复杂,这次要不是段懿轩接连压着,凤灵夜也不可能腾出手为自己反击。
太后此番出手,就连秋池也无法探测出,可见她是铁了心要对付自己。
如果送走娘和阿姐,宫外未必也是安全的。
如大家所料,太后邀凤母看戏,背后一定暗藏玄机,从今以后,太后居然每日都来乾明宫邀请凤母去乾明宫看戏。
凤灵夜不放心,于是跟着凤母一起去,而太后也没有阻拦,照常与凤母聊着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
一日如此,天天如此,就连凤灵夜也摸不着她的路数。
最后,念着台上还有秋池,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于是她便让凤锦绣日日跟着,自己则开始调查宫中异动,看是否能查出太后在背后做的一切。
自从贾茹赐封为丽妃以后,后宫地位瞬间提升,虽然没有甄语蓉那般得宠,但也受到不少后宫小主追捧。
贾茹慢慢也适应了这种日子,但闲暇时还会经常来凤懿宫看望凤灵夜。
钟离云在宫里大家避之而唯恐不及,所以不出宫时,就会来凤灵夜聊上几句,一来二熟,便与贾茹也熟悉了起来。
得知太后日日邀请凤母看戏,二人亦觉得异样。
“太后心思诡异,显然她已经盯上了凤夫人,出问题只是迟早的事,”钟离云分析道,“凤夫人是你的娘亲,她这番行为,无非就是利用凤夫人来对付你。”
贾茹点头表示赞同,“灵儿姐,你得尽快想办法阻止太后与凤母见面。”
“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我娘的。”凤灵夜莞尔一笑。
钟离云看着她,“皇上这才登基不到一年,国务繁忙,他还有很多事情要熟悉和操持,后宫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要有什么麻烦,记得及时通知我。”
“还有我!”贾茹郑重地说道。
凤灵夜眉眼含笑,“谢谢你们。”
是夜。
冷宫一角。
凤灵夜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站立在破壁前,身影冷清而肃杀,“太后怎么样了?”
“显然一切都有计划,但她依然是按兵不动。”秋池一身青衣,站在她对面,嗓音温润而沉稳。
她微微颔首,“如果有异常,立刻通知晓芳。”
“好。”他轻轻回了一个字。
她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对你身子无害,七八日以后,症状都会消失。”
秋池接过瓷瓶,月光下,手指修长而白皙,不似男儿的手。
如此娇美男,难怪能反串花旦一角。
“太后可怀疑你的身份?”她问。
他缓缓摇首,“未曾。”
她抿了抿唇,也打消了这个想法。
若是太后知晓他是内奸,依照她的性格,一定会快刀斩乱麻,绝不会容忍他到现在。
“你万事小心,切莫让她抓到了把柄。”她关切地叮嘱道。
他闻言,唇角微弯,“懿贵人还是第一个关心眼线安危的人。”
“每个人各司其职,你为我办事,我为你担心,这很正常。”她理所当然地回道,然后看了一眼月色,“你先走,我再出去。”
他转过身,看了一眼四周,青色身影很快没入了夜色中。
良久,凤灵夜也离开了冷宫,轻易避过巡逻的御林军,回到了凤懿宫。
翌日。
太后果然没再派人来邀请凤母,因为唱戏的秋池病了。
听经常蹲墙角听戏的宫女们说,秋池清晨练嗓子时着了凉,嗓子发不出声,估计小半个月是不能再唱戏了,因此还一阵惋惜。
可没想到,温公公下午居然又来了乾明宫,一甩浮尘,笑意盈盈道:“凤夫人曾经久居佛光寺,看了不少经书,太后说秋池病了,也无法再看戏,因此想请凤夫人一同前往佛光寺研究佛学。”
凤母、凤灵夜和凤锦绣三人站在大厅,面色皆有些不好。
这太后当真就如此冥顽不灵?
没法听戏,就改为交流佛学?
凤母脸色微沉,“草民在佛光寺只是一个负责洒扫的奴婢,哪有时间阅览经书,太后要研究佛学,理应找主持和方丈才是。”
“主持和方丈都是男人,太后如今一人,长期与男人在一起,传出去影响也不好听。”温公公仿佛早知道她会拒绝,所以也未恼怒,“所以,太后的意思是让凤夫人跟随一起,这样即便是和主持一起探讨佛学,也不会落人话柄。”
“宫里那么多人,为何就偏偏是我娘?”凤锦绣皱着眉头问道。
温公公笑意微收,“太后邀请凤夫人,那是看得起她,视她为姐妹才如此作为。怎么?你们这是想拒绝太后的盛情邀请?”
凤母叹了一口气,“我们并未说不去,只是奇怪罢了。”
温公公浮尘一甩,尖着嗓子说道:“那么请吧。”
凤母看了凤锦绣和凤灵夜一眼,带着一丝安慰,然后无奈地跟随温公公去了。
“这简直欺人太甚了!”凤锦绣咬牙气道。
凤灵夜望着温公公的背影,沉着脸,手指一点一点收紧。
由于太后不出手,且毫无动静,凤灵夜也查无所查,只得步步防备,虽然去过一次佛光寺也没有什么事发生,但她还是不放心。
所以让凤母头疾复发,卧病在凤懿宫。
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太后居然亲自来凤懿宫探病,并且还请来了李素闵。
李素闵为凤母把着脉,太后则坐在一旁,神情关切,“都怪哀家,连你患有头疾都不知晓,还日日邀请你看戏探讨经书,这年岁一大,就没那么仔细了。”
“太后哪里的话,是草民自己身子不争气。”凤母笑了笑。
太后目色嗔怪,“你是懿贵人的娘亲,哀家早已视你为姐妹,何必如此见外?”
“太后真是折煞草民了,草民区区一个平民,怎敢与太后称姐道妹的。”凤母丝毫没有逾越了规矩。
太后也拿她没有办法,看向诊脉的李素闵,“凤夫人身子如何?”
“头疾可能是上了年岁,加之昨日下雨吹了点风,可能就复发了。”李素闵恭敬地回道,“臣开些药,凤夫人喝下以后,估计就能缓解头疼了。”
“如此,便谢过李大人了。”凤母说道。
李素闵神情有些不自然,摇了摇头,走过去开了一个药方,然后等候在一旁。
太后接过药方,看了一眼,递给温公公,“派人立刻给凤夫人熬夜。”
温公公点头,麻溜地下去了。
此时,凤灵夜和凤锦绣守候在一旁,紧紧盯着太后。
太后仿佛这才注意到二人,朝着凤灵夜恍然一笑,“哀家差点忘记了,懿贵人曾经也是学医的,你要不要也看一眼那药方?”
然而不待凤灵夜作答,她又轻轻扬起唇角,“不过懿贵人曾经当着公主的宴席说过,早已决心弃医,做人就要遵守承诺,那这药方还是不看为好。”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太后与凤母姐妹情深地聊着天。
没多久,温公公就将煎好的药端来了。
太后亲自接了过来,舀了一勺,就势吹了吹,然后往凤母嘴边送。
饶是再镇定的人,也经不起她这样的伺候,凤母大惊失色,连忙接过药碗,“太后这是做什么?还是让草民自己来吧!”
太后也没有坚持,便让给了她。
凤母端着药碗,没有犹豫,舀了一勺就欲喝下去。
“娘!”凤锦绣忽然大叫了一声,似乎想要阻止。
屋子里顿时一片安静。
只见太后幽幽转向凤锦绣,嘴角轻扬起一抹冷冷的弧度,“怎么,凤大小姐这是怕哀家给的药里有毒?”
凤锦绣面色一白。
“阿姐只是怕娘烫着罢了,太后不必多想。”凤灵夜沉声说道,接着走过去。
从凤母手里接过药碗,舀了一勺轻轻一吹,凭着深厚的医理知识,以及如今的形式判断,这碗药里应该没有下毒。
于是她亲手喂着凤母喝了下去。
见凤母没事,可不代表以后没事,凤锦绣紧紧攥着手帕,冷汗直流,整个后背都紧张得湿透了。
一碗药下去,太后又说了几句关怀的话,然后带着众人离开了凤懿宫。
李素闵有些一头雾水,“太后,懿贵人比臣的医术高明,为何要让臣来凤懿宫班门弄斧呢?”
太后神色阴沉,坐在步辇上,嘴角浮起一抹森然的冷笑,“不带你亲自过来,如何表现出哀家有多重视她们?”
李素闵似懂非懂,皱了皱眉头,不再多问。
凤灵夜应对之策再多,也无法阻止一朝太后的出入,所以在凤母卧病在床的时日里,太后也是日日过来探望,从未间断过。
没想到蛰伏了大半月的太后,终于出手了,一时打得凤灵夜措手不及。
这一日,原本总是傍晚出现的太后,居然天还没亮,就进入凤懿宫来探望凤母了。
此时,凤懿宫所有人都还在睡梦中,唯有敏锐的晓芳突然被一阵脚步声惊醒,立刻开门出去查看,竟然看到了太后的队伍。
她当即折返回主殿,将凤灵夜唤醒,“主子不好了,太后来了!”
“什么?!”凤灵夜翻身就起,甚至都来不及披上一件外套,就匆匆跑看出去,心里顿如擂鼓一般不安。
一出门,只见整个凤h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