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复盘北伐意义
强邻说:“养寇自重?他是一个理学家,肯定不会的。他不是愿意天下大乱的人,也不是为了功名就不择手段的人。我认为没有太平天国,他可能怀才不遇,也还是一个进士,不会乱来的。”
白崇禧说:“哎,世人总是说曾湘乡的显贵,但这样的显贵,曾湘乡自己已经明显不在意,不喜欢。但是大家还是认为乱世给了他机会!”
强邻说:“这就是曾国藩觉悟的!做官是偶然,生活是必然!后人羡慕曾国藩做官,才会说乱世给了他机会;后人羡慕曾国藩高名,才说乱世给了他机会。”
白崇禧说:“如果不为官,不为名,就会看出曾国藩只是想做和平官,只是想有一个展示才华的机会?”
强邻说:“是的。人们都想自己安逸,又能有名有地位。这确实是正常人的一般想法。没有谁愿意为了自己的名和利,而宁可处在乱世。”
蒋介石说:“已经处在乱世,那应该怎么办呢?已经有长毛红党了,不学曾国藩,又能怎么办呢?”
白崇禧也是有这个问题。
强邻说道:“如果你们听懂了我所说的,就不会有这个问题了。”
蒋、白有些吃惊,还没有人这么说。
白崇禧思考一会儿,说道:“令庸啊,介石兄可是视你如子啊!你有一个小进步,他都替你高兴啊!”
强邻说:“道理是很麻烦的。我不知道以前我怎么做的,但是这个事情就是这个事情。你不愿意,他也存在。”
蒋介石有些震惊,耳边回想起强邻以前的熟悉的语调:“逻辑就是这样,不是你不理它,他就不存在了。”
这个是新的么?怎么跟以前那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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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邻离开前敌司令部,他要到东北见张作霖这个前世的义父。他带着乌云琪琪格,坐着军车赶到九原郡府包头县城,这里的铁路已经修通了,成了北京到宁夏铁路的西端起点。
到了北京,强邻坐城市铁路到了南苑镇。这个时期修铁路已经很成熟了。老北京城墙外面就有环城铁路。
他找到周国莲,两个人带着乌云琪琪格回到了部队。强邻让乌云跟着周国莲一起学习机械,两个程度差不多的女孩子,成了同学。
她们一起给强邻放松了一次,解除战争的紧张,还真是有效。
强邻身心清爽地归建。但是要请假去东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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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和白崇禧在强邻走后,还在研讨后面曾国藩的逻辑。
白崇禧说:“一个孩子,按照道理,不应该知道什么真理!”
蒋介石说:“孩子没有受到污染,看得比较清楚。曾国藩是为皇家服务,无奈才建立起湘勇、乡勇。我们革命党人,号称革命军,但用曾国藩的临时抱佛脚的法子,那算什么?”
白崇禧说:“但是不用曾国藩的法子,又能用什么?革命口号么?那不是被红党利用了么?杀了不少士绅。”
蒋介石说:“这是没有办法的。苏俄就是利用工人多的优势,持续大罢工,激怒了民众小父亲的沙皇,最后形成了自由党、孟什维克和布尔什维克共治的局面。”
白崇禧说:“这时候还是可以接受的局面。”
蒋介石说:“跟我们的难题一样!没有了法统了!最后胜利只能是人数最多的工农,否则就总是打下去。所以布尔什维克党抓住这个时机,提供最有利于农民和工人的方案,蛊惑工农造反。”
白崇禧说:“如果革命不行的话,总是要走到尽头才知道回头。”
蒋介石说:“马克思的说法,恰好迎合了这个持续革命的潮流。”
白崇禧说:“哼!不合乎要求,他们可以修正!和拿破仑一样,大革命理论,竟然能够修正到自己当皇帝!竟然还得到法国人民的支持。”
蒋介石说:“拿破仑是不得人心的,尤其是不得欧洲人的心思。现在欧洲到处是法国人的思想,英国工党竞选胜利,很难说没有法国人拿破仑的功劳。”
白崇禧说:“布尔什维克的胜利,就是庶民的胜利。这一点,李守常倒是抓住了本质。”
蒋介石说:“在人们心目中造了一个神!国父从那里学来了东西,就是受李守常的影响,所有接头都是通过他的。李守常就是史大林共产国际的人!”
白崇禧说:“看来张雨亭就是知道这件事情?”
蒋介石说:“他知道什么,他还能够比我们这个当事人知道的清楚?是我给他的情报!张雨亭这才下了杀心。那些知识分子对张雨亭这个文盲还是神一样的存在。他虽然不满意,但也不想杀他们读书人。”
白崇禧说:“张雨亭还是解散了北京大学,并入北平大学堂;让温应星整顿清华大学。我看他比我们做的到位。”
蒋介石说:“虽然如此,学问少的人,还是不愿意杀那些所谓学问多的人。我们很多人利用这一点,丑化张雨亭。”
白崇禧说:“是啊!人们总是找出别人的弱点,让自己高大。张雨亭没有受过正式教育,人们就都觉得他不如自己。其实,张雨亭的伦理学问很深!不比陈仲甫差,两个人小时候是同门同学。”
蒋介石说:“枭雄没有一个差的。曹锟曹仲珊大字不识一个,你看,宪法、总统只有他都是合法弄好的。你只能抨击议员受贿,但他本人还是合法的。”
白崇禧说:“是啊!政治上确实比那个秀才吴子玉要强多了。”
蒋介石说:“吴子玉比曾国藩可是差多了。曾国藩是大家,进士;吴子玉也就是,什么呢,也就是秀才!”
两个人又聊回了曾国藩。
白崇禧说:“曾国藩维护大清法统,坚持不做反,真的是知道这事情天道不可违?”
蒋介石说:“不要讨论天道,我们看逻辑就够了。曾国藩维护法统,有号召力!吃苦耐劳受委屈,大家更认同。如果他造反,这些都成了为他自己,谁还同情他?跟着他的人,也会自己琢磨国鼎的轻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如果手下大将都要试试,最后是谁赢?”
白崇禧说:“不好说啊!身边人马上都不可靠了。”
蒋介石说:“就是这个道理。现在我们没有一个法统被普遍承认,所以所有人都要试试鼎之轻重!你按照曾国藩带兵的方法,但是你也要按照曾国藩的维护道统的心去做事!否则,你身边的兵,还是不可靠。”
白崇禧说:“曾国藩用自身,告诉了自己的家兵,国鼎不可碰?”
蒋介石说:“是的。所以曾系大将,到现在,造反的基本没有。太平天国的后代,跟着我们造反的人倒是很多!”
白崇禧说:“是的。我们广西兵不是最先北伐的么?”
蒋介石说:“陆荣廷陆武鸣还是不错啊!估计是朝廷的后代?”
白崇禧说:“陆干卿估计也是戍边人的后代,但他是不是天朝的长毛这件事,已经不可考了。他父亲被村里人当作‘长毛’奸细打死了,因为长毛烧杀了村子。他母亲改嫁后,他自己外出打工,做了上门女婿,才慢慢发达起来。”
蒋介石说:“武鸣县看来不是天国的后方。”
白崇禧说:“广西没有什么地方是天国的后方!因为他们跟红党一样,只能有一个声音,一个模式生活,所有东西都归属天国。谁愿意?纳粮给他都是长毛逼着。他们不是北伐么?你看我们北伐后,哪里还是后方?两广现在变了五广!”
蒋介石说:“这就是了。我们是党统治,不是原来的法统。现在大家都问党鼎的轻重!”
白崇禧终于笑到:“加上北方还是国鼎,访问者也不少。如果曾国藩造反,中国真的也是这个局面?”
蒋介石说:“曾国藩是大家,人家早就看到这个局面了。我现在才理解,曾国藩为什么说自己不是汉奸。”
白崇禧说:“怎么样?”
蒋介石说:“他辩解说,大清早已不是满族人自己的大清;大清乱后,汉族士绅会被长毛乱民杀光!大清满族反倒是没有太大损失。”
白崇禧说:“看来这个时候我们再用曾国藩的方法带兵,确实是不起作用了。”
蒋介石说:“是的。刚才谈到沙俄国家的革命的情况,自由主义,孟什维克,虽然占有议会杜马的多数,占有苏维埃的多数,但还是被工人起义给打败了。”
白崇禧说:“不断的起义,直到庶民的胜利?”
蒋介石说:“还不算完!以后就是法国大革命的互相清洗,最后是拿破仑式的统治,反复清洗,最后鸦雀无声。几百年后,再恢复皇帝制度。我在北伐到南京的时候,已经看明白了。”
白崇禧说:“我们就是动手早了,否则就是我们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