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3章法律选择
北大德语系的王有德,翻译过德文的马克思作品,基本理性是很充足的,也很清楚的。
他说:“这仇可不是你一家的。是整个阶级的仇恨。但是阶级的存在,现在还是云南和中国的现实。我们能怎么办?”
罗炳辉说:“不是革命么?就是要人人平等。”
王有德说:“问题不在于阶级,这是普遍接受的概念。英国、法德、美国都有阶级。所谓阶级平等,那是苏维埃的想法,现在也不现实。我们能够学习美国就可以了。”
罗炳辉是明白阶级和阶级斗争的,也明白人人平等。但是阶级平等,那是什么意思?
王有德说:“那是马克思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必须消灭资产阶级,也消灭无产阶级。”
罗炳辉说:“这个怎么消灭?谁来消灭这两个阶级?上帝么?”
王有德说:“太深了你也不懂。举个例子吧!美国说要消灭无产阶级,就是让大家买股票,都是有产阶级了;苏联要消灭资产阶级,就是都无产了。”
罗炳辉说:“苏联的是共-产了,自然不分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
王有德说:“不是的。苏联每家农户还是有自己的财产的;工资也是个人财产,你还可以雇佣几个仆人。所以,还不是大同。马克思的大同,就是东西用不了了,但是还是不给穷人用!这就是大错误,大罪行。”
罗炳辉说:“我们还比不上苏联,自然不是东西多的用不了。国家还是穷,但是有些人东西用不了,他们也不给穷人用。”
王有德说:“是啊。他们还要给孙子准备,娶更多的太太,生更多的孩子。”
罗炳辉说:“难道这不是罪恶么?”
王有德说:“这是罪恶,但是他可能是合法的。也就是说,前朝的钱,不能适用这里的法律。马克思说的,也不是这个意思。他说的是,社会生产极大的发展之后的情况。”
罗炳辉说:“列宁却说可以先搞起来。我们立一个法而已。”
王有德说:“麻烦就在于,东西不够,还是抢夺资源而已。也就是无产阶级多吃多占,资产阶级没了活路。穷人给富人立法的专政。”
罗炳辉说:“不是给穷人打天下么?”
王有德说:“难道穷就是有道理么?富人不该得天下,穷人就该得天下?”
罗炳辉说:“不是因为他们剥削才穷么?”
王有德说:“人家不剥削,你也不一定能富。我们做人,做学问,都要有根有据。”
罗炳辉无言。那怎么办?就该受欺负么?
王有德说:“你也不用发愁。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的。军人不要管地方的事情,我们只是维持这里的秩序。”
罗炳辉说:“其实,这里的县政府比较糟糕,他们都是与富人合在一起的。”
王有德说:“政府的权力,不是剥削,也不是被剥削。他们就是多余的一块。”
罗炳辉说:“没有政府,大家还能够拼一下。那些土财主单打也打不过我。”
王有德说:“我们来了,估计政府该换了。”
罗炳辉说:“为什么?”
王有德说:“难道军费是白白扔的么?我们这里是三个军团的一个方面军,至少10万人的队伍,多少钱?”
罗炳辉不太清楚,王有德也不再继续。听说还有一个军团要去大理州。
那么就是九军团这个空番号了,不过领兵的将领还没有定而已。
------贵阳。25军的军长公寓。
周西成周世杰把未完工的世杰花园捐出去了。他下令停止修建官员的花园,也停止了贵阳的城市开发,剩下建材往西部山区调动。
现在,军长公寓的会客厅里面,坐着原来的老上级,卢涛卢寿慈先生。
卢涛是王文华时期的黔军总司令。统帅当时是王文华的出川的部队,也是回来夺权的部队。那时候,周西成还是营长。
王文华被杀,五个旅长争当贵州首脑,卢涛下野。才让袁祖铭掌权,但袁祖铭带兵入川,并北伐。周西成成了当家人。
参与北伐的贵州军袁祖铭,彭汉章,王天培,三个军长都被肃反了。
剩下的百战余生的黔军,都归属原来的团长李燊李晓炎。他现在去北方参加对苏战争,被张治中改编,驻在娘子关。
这时候,卢涛说话了:“继斌啊,国民政府现在也是可以谈判的,你让吴忠信过来好好谈谈呗。”
周西成说:“他蒋介石是个什么东西,你我都清楚。何应钦何敬之是个什么东西,你我更清楚。都是老同僚,贵州三个军长他们都给杀了!所以,国民政府就是一个阴谋家集团。”
卢涛说:“打天下,不就是这样么?我们当初不也是如此,靠偷袭才赶刘显世下台。”
周西成说:“那是你们。我是一点一点地争取民心,一点一点地让人家同意我经营贵阳。袁祖铭出去北伐,是我供养的军费和粮弹。他们缴获,不让我们黔军得,难道你们就该白干?”
卢涛摇头说:“国民政府对我们**的各省军队,实在是失策。不给军火,还要我们顶在前线!王天培可是北伐先锋。他的被杀,实在是令人齿冷。”
周西成说:“就是因为王天培袁祖铭他们杀了王文华,何应钦为他大舅哥报仇。公报私仇,算什么国民政府?”
卢涛说:“既然你不相信国民政府,那么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周西成说:“红军强行进入黔西南,我是不想说什么的。那里的大地主,也是刘家、袁家、何家,与我关系不大。”
卢涛说:“红军要求这里要进行法治。我们的进度他们不满意。”
周西成说:“你要留下帮助我来治理才行。现在我们还是县官审判案子。我连县官都不够,哪里有专门的法官去审案?”
卢涛说:“这是个问题。我们请红军的总参议来讨论一下。他们总参议还是很有水平的,负责与地方交涉驻军事宜。”
周西成说:“是哪个?”
卢涛说:“应该是叫吴先民,一个年轻人,中学毕业,北伐军时期的农运领袖。”
周西成说:“嗯,我们也是要解决农民的问题,听听他的见解。”
红军派驻贵阳的联络官就是吴先民,他赶到25军军部。
周西成说:“吴先生,你怎么看待眼下的局面。”
吴先民摇摇头说:“我现在要了解贵阳市场粮食供应情况。我主要是了解地方的军需供应,对于驻军后地方的局势,并不是我这一级的人来考虑。”
周西成感兴趣了,他问:“那么,谁是这次的总负责呢?”
吴先民说:“自然是方面军总部的陈圣涯。我们地方总参议,主要是联络地方的,并不参与地方事务。”
周西成说:“可是陈圣涯并没有与我们取得联系啊!”
吴先民说:“既然是强行进入,自然不方便与您联系。”
周西成说:“那么谁下命令进入贞丰州的,是红军总部哪个人决定的?”
吴先民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估计是等着你们的决定再说。我倒是可以给你传话。”
周西成说:“我明白了。这件事就是让我摸不着头脑,你们似乎知道我会支持你们?”
吴先民说:“不清楚。现在是西南区总代表强令庸负责协调地方。”
周西成笑到:“他就是让我的女儿给我传话,他自己到龙志舟那里去了。”
吴先民也感兴趣,说道:“这个我倒是想知道,关于红军的部分是什么?”
周西成说:“你可以告诉陈圣涯,我同意你们指挥毛光翔的9个营。我会给毛光翔下命令。我们的军纪很严,所以你们可以让他们配合你们的行动。”
吴先民答应办到。但是如何行动,他是不知道的。
周西成说:“很快你就会知道的。”
果然,这时候,陈圣涯方面军总部收到强邻的电报。
强邻电报中说:“派人与周西成谈判,取消奴隶制度,可以保持封建体系,这是底线。县长、司法各自垂直领导,直接进入各个峒。每个峒村的官员,配置一个连,到一个营的红军兵力,或者黔军。”
陈圣涯接到电报,说道:“周西成是地方政府,我们支持他们彻底进行社会变革。但是这个法治,首先得有一个宪法。国民政府党部训政那套,我们不愿意用,周西成也不愿意用。难道还要弄一个省级宪法?”
黄道说:“没有宪法,是不好办。但这是周西成的事情。这件事情,我看让甘自明跑一趟贵阳。我可以陪着去。”
陈圣涯对文训官甘乃光说:“自明兄,你怎么看?”
甘乃光说:“既然不能革命,我们就往前溯源,他们要么按照民国十二年双十宪法,就是曹锟宪法,要么按照大清的新刑律。”
陈圣涯说:“按照大清的刑律,也是司法和县官的职能分开,也是相对平等的法律,除了皇家。所以,我们都可以接受。这里估计连这个法律都没有了。”
甘乃光说:“周西成还是有一帮子文人做省务的。我们先听听他们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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