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凯茜每天都是陪同张学良学习、秘书还有运动。最近显得有些急躁了,张学良感觉到了。
张学良说:“你的急躁,是没有办法辅导别人的。你需要到教会去休养你的身心。”
凯茜纳闷说:“我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离开环境的问题,你能否把办公环境引到学校去。”
张学良说,“现在要害我的人,估计没有下定决心,我们俩就到东北大学吧。那里也有草地和运动场。”
从此两个人在这里学习,运动和开会。晚上回到帅府分手。因为凯茜和张学良都还是不放心自己的心性,所以都坚持着学习一定的时间,才能养成心性习惯。于凤致偶尔也来看看他们,并给做些吃的。因为要照看帅府,所以不能与他们一起学习。
这一天,张学良把冯庸、张学成、汲邵武等东北二代找到东北大学,集中起来也有30多人,年龄都是18到20多岁。
张学良要求他们:“你们要学习经典,最好是到大学预科去学一年。你们都受了传统的忠义孝道的教育,但那还不够,因为你们不能从心里接受这些东西。这些东西都是要求你做到的。你怎么样的心情才能这么做?”
张学良说:“经典就是让你们的心去喜欢,去做些事情。那么谁是主要的,谁是表面的,谁是里说是表?你们可以自己琢磨。我认为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是弄反了,你做不到。传统之学本来就是表,你再去学西方的技术,就是表上加表,人是聪明不了的。”
张学良说:“冯庸的大学,以忠孝节义等作为校训也是不妥的。你的学校我和朱秘书投资一些钱,叫冯-凯茜大学,先为东北大学作为预科学校,培养通识教育。以后你们至少在那里讨论一年的经典,或者你们可以先去赣州参加参谋培训,将来做一个职业军官。”
凯茜也给大家讲解了二代的长处:“我们都是官家二代,见过父辈太多的争斗。但是在我们看来,却是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意义,胜败都是那么的可笑。这就是价值观的问题,他们认为只有成就才是人生。我们的价值观应该与他们不同,我们的成就是自己,不用成就给别人看。因为我们不需要他们的打拼才能脱离苦海,那么我们就找到生命的价值,并去实现这些生命价值。我们不必去和穷家孩子一样去打拼。我们认为那么做是可笑的。”
大家觉得两个人说的都很实在。很快他们的讲话传开了。少帅在培养二代们,给老一代很大的欣慰。父一辈、子一辈是中国人讲究的。虽然少帅讲的不是这些,做的还是传统这套。
凯茜和冯庸开始讨论办学宗旨。冯庸是元老冯德鳞的儿子,与少帅同龄。冯庸认为自己的父亲死了,钱财自己用不着,就还给社会。凯茜说,你认为的正义,别人可能认为不正义。这正是战争的根源。你不喜欢战争,却在叫你的学生正义,去制造战争。
冯庸办学,逻辑性还是很不错。所以他承认这个是有些逻辑不通,但历史上一直就是这么教育的。
凯茜说,人们的错误,就是把自己的局部视野的认识,当成全部世界。圣约翰几十年了,从来不是你说的教育。但你说历史上“都”是像你一样的教育。我的通识教育,就是让学生,知道自己永远是局限的,当然别人也是局限的,最后每个人都是局限的。懂得这个道理。那么你可以去做事了。
冯庸惊讶于自己常识的误差这么大,确实不好再开大学。就说听凯茜的。
凯茜说,我们是私人的学校,你的钱300万,维持不了几年。我们只能办预科,为东北大学、山东大学、北京大学等名校输送学生。将来有校友捐助,可以扩张几个专业学院。
凯茜说她每年可以拿出15万大洋投入进来,我们的校舍要大方,有运动和绿色植物就可以了。校长和教师,可以请一些专业的留学人员来参与。基本上否定了冯庸的校长地位。凯茜笑道,你可以当校董,也可以建立一个航空俱乐部,你自己当主任,我们的学生也可以去学飞行。
因为是预科学校,所以凯茜让基督教青年会给找了一个教会大学的专家出面接管这所学校,进行建设和招生准备。
安排好预科学校,凯茜随便在东大里面转悠。她感到自己出问题了。
问题的根源是自己有些担忧不太思念强霖,自己是不是出问题了呢?这个问题怎么问呢?康德说的人欲与道德的平衡,奥古斯丁的上帝之城,还有尼采对前述两者的抨击。自己肯定是欣赏奥古斯丁的上帝之城,那为什么还忧虑呢。
他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张学良和强霖。
强霖说问题出在她自己的担忧上面。这是脱离世俗的怀疑和恐惧。这种感觉自己在山神那里得到解决。佛教的解释是,精神和世俗两者追求都是空。
张学良则是笑眯眯的说,没有经历,就会怀疑。你可以去石美玉圣女那里工作一段时间。
但是凯茜担忧张学良的学习。张学良说她可以请基督教会的学者来给他每周上两次课,其他时间自己阅读,有不懂的可以电报给她。两个人规划了张学良的进度。并说要电报给他问题,让他讨论。
凯茜踏上了回上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