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回来的只是王溪的一个排,黄翎担心的问道:“怎么就你们排回来,罗毅呢?拿下陆葛势力了吗?”
由于昨夜血腥场面,加之又赶了一天的路,王溪状态不是很好,战争胜利,但王溪也高兴不起来,看着很是紧张的黄翎等人无乃道:“我们胜利了,陆葛也被擒拿,少尉让我回来带新兵过去,建设新营寨。”
听了王溪的话,陆奎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娘的,胜利了,怎么你们一个个的,好像死了爹娘似的,不是应该开心、兴奋吗?怎么,我们损伤很多?”
“开你妹啊!要是经历昨夜事情,怕还不如我现在呢?”
王溪也受不了陆奎的打击,把罗毅平时骂人的话都给说了出来。
“哎呀!黄军士长,你看看,我就说罗少尉偏心罢!你看这家伙有了军功,现在都看不起我。”
不待黄翎说话,王溪接话道:“有个屁的军功,这次收服陆葛势力,我们第二军一点军功也没有,那样战斗你以为,是我们能参与的吗?要是有点功劳,那也是医务班的,跟我们一毛钱关系没有。”
得之大军胜利,黄翎也放下心来,至于功劳什么的,那不是他关心的事,对于二军中这四个排长之间的破事,他也懒得管。
这四个排长,除了蒙呙正常点,其余三个,那次不是为了一点破事吵来吵去的,大打出手时候也不少,也不知道罗毅怎么搞的,对于这个事从来不管。
黄翎也总算是知道,王溪一队人,为何如此情绪低落,战争是胜利了,可民族军付出代价也不小,直接死亡一百八十多,轻重伤者更是多达四百多人。
看似人数不多,但对于弱小民族势力,那可是过半的力量,假如再有这样一次战争,势力将有覆灭的可能。
不知是上天再为死去之人的哀伤,还是寻龙探脉的风水师的杰作,凡是丧葬,天空都阴沉沉的,今日也不例外。
一百八十四口黑漆漆木棺,停放在双龙镇的中心广场,在黄鹤特意组织下,前来哀悼人数三千多人。
整个广场缟素一遍,庄严肃穆,但不显承重,也没有太多哭泣,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势力高层为之披麻戴孝。
再加上每个死者家属,都得到不少的抚恤钱粮,所以大多丧子、丧夫家属都没有太过悲伤,有的只是骄傲、自豪,也只有一些年轻的妇人会时而抽泣。
之所以此次葬礼如此隆重,是因为上次战役死去的五人,在罗毅的建议下筹办得很重视,收拢民心效果也很好。
当然和这次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论蛊惑人心这种事,罗毅拍马也赶不上,这群文官老头,这群老头在商议时就说:“古有司马懿为张郃抬棺,今有民族势力文官为我部英烈披麻戴孝。”
可见这些老头为了凝聚民心,也算是下了血本,别说这些还没怎么开化的山民,就是后世,那个省高官这么干,老百姓都能把他当神一样的供着。
不过要是那个省高官这么干,估计此身官途,也就到此止步了。
虽然各族丧葬习俗不同,但战死的英烈都是按照官府规定入葬,这些烈士都将葬入双龙山烈士陵园。
势力内并没有什么风水大师,当然大家都认为罗毅是,因为罗毅既找到了铁矿,又寻到双龙山这块风水宝地。
势力的人之所以这样认为,也全赖黄鹤,老头所学之杂,罗毅都不得不佩服,在罗毅选定民族军烈士的安葬地后,黄鹤拿着他的七星罗盘,照着收藏古籍上的探穴法门,进行推演。
最终得出结论,双龙山的确是快不可多得风水宝地,罗毅的大师之名,也算是被黄鹤给定下了。
黄老头更是对罗毅的风水上的造诣,崇拜得不行,因为罗毅在选墓地时,可啥都没拿,只是简单走走转转。
罗毅对自己一下子成为大师,也只能无奈的接受,只是想着,以后这事还少干为妙,要是真碰上这方面的行家,自己这个风水上的小白,肯定玩完。
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双龙山建烈士陵园,也只能闷在心里,也不能告诉他们,双龙山后世就是个烈士陵园吧!
由于时间紧迫,黄鹤在陆狄回来后的第二天,就准备安葬这些战死英烈,因为拿下陆葛势力后,他这个镇长,已既张广之这个副镇长都必须前往陆家大寨,参与商议如何把陆葛势力与民族势力合并。
介时他们一走,势力排在前五的高层都不在,仪式虽然也能举行,但起到的效果肯定会大打折扣。
所以才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安排入葬仪式,烈士的棺材,都是商部花高价,从村民家中购买的,这些都是村民们给自己上了年纪的长辈准备的,尤其以僰人的家里较多。
对于给长辈入葬准备,在这个时代估计没有哪一族有僰人准备得早,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在这种事上,再穷僰人,只要家里有上三十的长辈,家里必定有一口上好木料的棺材。
要是太穷准备不了的,等到族中长辈西去时,更是直接卖儿卖女,不管怎样都得弄到一口像样棺材。
由于势力也就黄鹤了解点风水,所以和上次一样,一身道袍打扮的黄鹤,左手捧着两叶黄表纸,纸上是他从古籍上抄录下来的经文,右手持拂尘。
远远看着,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架势,脚踏八卦步,围着棺材转圈,步伐缓慢,边走边吟唱着晦涩难明的经文,还时不时的挥甩几下拂尘。
众人虽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在这种时刻,人人都庄严肃穆,也没人关心经文到底啥意思。
待黄鹤经文吟唱完毕后,就到村民对英烈祭奠,死者家属跪在棺材旁,对祭奠村民磕头答谢。
因为这次人数众多,单这一环节就用尽两个多时辰,此时天空也飘起蒙蒙细雨,不过仪式也没有停止意思,继续往下。
一切仪式完毕后,一百八十四个逝者长辈或是兄长,抱着领路鸡在前,朝着双龙山上行去,浑身湿透的黄鹤,拂尘一甩,嘴里大喊道:“答众就位,送英烈入龙山!”(答众:是指当地抬棺材的人,现在云南地区也还沿用)
芦笙、铜鼓等乐器齐鸣,一股悲壮哀乐之音,传遍四方,在今日,家属只有男的,可随行进入龙山,女人则需要七日后,才能进山祭奠。
等黄鹤带着答众一伙人转道进入龙山后,各部官员和民众也各自散去,大多官员心里也知道,今日不过是做戏。
事情也了,众人都赶着回家换身干净衣衫,浑身湿透感觉,加上现在正处寒冬时节,谁都不愿意在此多待。
黄荇刚回到家门前,就碰到商部部长刘雍来访,刘雍也是刚从白尼镇回来,回来时仪式都进行了一半,他也就没有参与。
现在过来,主要是向黄荇汇报一下,这次去向高新伦买粮食的结果,毕竟商部现在只是财政部的附属部门。
“刘雍叔,回来啦!结果如何?”
“黄大人,你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毕竟我是你的下属官员。”
“刘叔,这里不是办公之所,私下里长幼尊卑还是要讲的,看你的脸色,难道事情出了岔子不成。”
“唉!你还是先去换身衣衫,寒冬时节,容易感染风寒,事情不急一时。”
“哈哈!那,刘叔你先坐会,我去去就来。”
不一会换好衣衫黄荇就回来,刘雍把此次前去的事情,从头给说了一遍。
刘雍此行,并不怎么顺利,因为道路也是新开,来回用去了十几日时间,前去时边走边开山路,用了八日的时间才到白尼镇。
到了白尼镇后事情也不太顺利,高新伦拿着势力进贡的几件礼物去找人攀关系,为自己晋升去做准备。
白尼镇占时由李文书接管,而李文书又是个贪得无厌主,接受势力给的好处后还是不满足,还想从势力与大理商贾交易中分一杯羹。
最终导致民族势力的货物落价两成多,民族势力有多缺粮食刘雍再清楚不过,所以最后只能勉强答应,不过也表明只有这一次,以后该如何交易得回去和势力高层商议。
看着刘雍一脸挫败,黄荇宽慰道:“刘叔不必为此烦心,此乃小事,低两成就低两成,反正我们的成本也不高,这些货物罗毅也说过,做不长久的,能多卖,就多卖些。”
“唉!老夫也算是服气了,想当初罗雄统领让你直接当财政部部长,管理商部、稅部、仓部时,老夫还有些不服气。
不过从你上次仅用十几双鞋子衣物,就把李文书打发掉,老夫终于知道统领是何等英明,再到这一次老夫把你都定好价的货物,又给折掉两成利益,老夫愧对罗统领信任啊!”
知道老头很骄傲,不过越是骄傲,对这种事就会越自责,黄荇觉得自己得好好开导开导老头一下,可不能再让老头自自责下去。
“刘叔,此一时,彼一时,你老不必自责,其实你这事,我去了也会是这个结果,再说上一次的事,是罗毅功劳,不管鞋子设计,已既衣服制作,定位、定价都是他一手完成,我不过是最后搭了把手。”
“哈哈!你也不用宽慰老夫,罗毅有本事势力都清楚,高人子弟嘛!你黄荇也不差,放心老夫想得开,只是有些不甘,李文书这个老贼,有机会老夫定要让他把吃进去的,全部吐出来。”
看着老头想通了,黄荇也很高兴,势力现在可真真是用人之际,能识字的本就不多,再会点经商的,就更加稀少。
“我也不是宽慰刘叔,说的都事实,现在他们既也定下价,那我们就按这个价卖给他们,争取多收购些粮食。
有一次与罗毅商议事情时,罗毅就说过,势力就算是拿下陆葛势力,依然很需要的粮食,而且还会比以前更需要,因为陆葛势力跟我们其实是一样的。
所以趁着现在货物卖得动,多卖些,如果作坊人手不够多雇佣些,我们和他们交易主要以粮食、新粮种、新菜种等,铜钱我们占时不需要,虽然铜钱很好,但就如罗毅所说,势力现在需要的只是粮、人口,余者如鸡肋。”
“放心吧!我会尽力去做的,对了,货物中罗毅弄出来的汉子衣衫,商贾不是很乐意要,女人的衣物,已既男鞋、女鞋、高跟鞋都还好。”
“这很正常,估计罗毅自己也清楚,奇装异服那是那么容易让人接受的,各族都有自己服饰,就算罗毅弄的这种衣物穿着舒适,购买的人也是有限的,慢慢来吧!”
“唉!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不得不佩服罗毅这小子,也不知他脑袋里为什么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他和她几个姐姐弄出来的女子衣物,确实很好看。
这些货物,大理商贾到是很愿意购买,估计大多还是卖到大理各府青楼之类的地方吧!
此事也了,老夫告辞!”
“刘叔不多待会?”
“刚才听下属说,各部要选出一人明日随黄鹤大人,前往陆家大寨,我得回商部安排一下。”
“那好刘叔你慢走,我就不送了。”
看着刘雍远去,看着如今渐渐繁华的街道,黄荇不由得想起几个月前情景,回看过去势力已经从刚发芽种子,成长到现在小苗。
今日既是个悲伤的日子,也是个令人高兴的日子,势力拥有民心,商部交易得粮食,黄荇现在很相信民族势力终有一天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