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听完,回过头看向说话的莫静怡,声音嘶哑而狰狞,“你说的是真的?”
莫静怡和莫静愔看见老大凶狠的目光,都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一个个花容失色——此时老大的眼里布满血丝,眼神里的狠辣与阴险都令人望而生畏,此时的他,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身上的戾气大的吓人。
莫静愔已经吓傻了,她平日里虽然蛮横嚣张,可毕竟年级尚小,阅历太浅,眼前的这幅场景还是令她十分害怕,甚至呆在原地,不知所措。关键时刻,莫静怡还是沉得住气地,她虽然也被吓得不轻,但是她知道眼前的怒火根本不是对自己的,所以她稍稍冷静了下来,稳了稳自己的心性,大着胆子上前迈了一步,肯定地说道,“当然是真的,她就是莫元昭的女儿,货真价实!”
老大的声音又开始颤抖起来,他放开莫隐汐,自己双手合十地握在胸口,激动地浑身颤抖,“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我要让你偿还我这十几年所有的损失,我要让你尝一尝这十几年里我所受的所有痛苦,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说着,他突然又激动起来,他再次将目光对准了莫隐汐,双手上前死死捏住她的肩头,语气冰冷地质问道,“说,莫元昭在哪里?”
在场三个姓莫的人都愣住了,莫元昭不是已经死了吗?而且这个死人,已经死了十五年了。是他的消息闭塞,不知道人已死,还是莫元昭当年的死,另有什么玄机?
莫隐汐犹豫了一下该怎么套出他的话,她张了张嘴,刚想说话,抓住她肩膀的老大等不及又激动起来,他就着握住她肩膀的姿势,双臂一用力,竟将她直接连带着椅子一起提了起来,然后继续对着她凶狠地吼道,“快说!莫元昭究竟躲到哪里去了?这十几年,他躲到哪里去了?”
莫隐汐被迫停在了半空中,双脚悬空地触碰不到地面。她被晃得晕眩,本就看不见的恐惧,更是让她无法冷静的思考,更别提如何自救了。莫隐汐没有回答,而站在一旁的莫家姐妹开口了,“他死了。”
“什么?”老大的手松开了,莫隐汐和她身后的板凳毫无防备地从高空坠落,就如同被抛到高空中的石头,重重摔了下来,板凳很配合地四脚着地,莫隐汐也稳稳坐在了板凳上,只是左脚在摔落的过程中崴了一下,不算严重,但是也是尖锐的疼痛。
老大根本无意注意这些,他惊慌而又难以相信地开始自言自语道,“死了?怎么会死了呢?”
莫静怡好奇地试探了一句,“当年莫元昭是不是和有什么恩怨啊?”
老大冷哼一声,接过她的话题,开始倾诉自己悲惨的经历。
十六年前,这里是一个偏僻且落后的城郊村落,虽然在位置上,这里离B市和C市都很近,但是由于交通不便,去一趟大城市,用牛车往往需要半天的时间,用走的话,所花的时间就更多了。所以在这里生活的人也还是闭塞地生活在自己的村落里,自给自足,很少去大城市赶集,久而久之,这里逐渐变得与世隔绝,落后闭塞。这里常年生活着一群凄苦的村民,朴素地讨着生活。
这个村子叫田家落村,因为村里大部分的人都姓田而得此名。十几二十几年钱,这个村子慢慢成了是一个典型的养老村,村里的年轻人都去了周边的大城市里打拼讨生活,村中只有年纪大的老人和年纪小的孩童就被留了下来,仍然日复一日地盼着远去异乡打工的人们回来。但是由于学历问题,村里外出打工的年轻人都只能干着最底层最辛苦的工作,劳累不说,还拿不到什么钱。这样的格局将他们困住,他们无法逃脱这个奇怪的怪圈——外出闯荡,没有时间回家看看,也没有钱往家里寄,久而久之,在外闯荡的年轻人便如同消失了一般,和家里失去了联系。
所以,当有一天,村里开进来一辆黑色的轿车时,便惊动了所有人。这个村里还留着一个年轻人,他是村长的儿子,年前刚因为在大城市打工受了打击和委屈,返回村里一直没有再出去,他叫田震业,刚三十出头,这个人就是十六年前的老大。
轿车开到这里后,从车里下来一个人,他四处打量着这个地方,见到田震业和其他村民后,他积极地迎了上来。
这个人就是莫元昭,这次他的到来,是为了谈一笔生意。
莫元昭向站在最前面的村长递了一张名片,便开门见山地提出自己的想法。村长接过名片,却看也没看地递给自己的儿子,自己则一直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陌生人。
莫元昭微笑着说道,“你们好,我是B市里莫氏集团的董事长,我叫莫元昭。”
村长打断他,狐疑地问道,“你来我们这里干啥子?”
“我想和你们来谈合作。”莫元昭的性格很绅士,温文尔雅地,他耐心解释着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
村长跟警惕也很敏感,他并不想再听下去了,于是他冲他挥了挥手,说道,“咱这穷村子能和你们这种有钱的财主有啥子合作?你别拿我们打趣取乐了。”说着,村长就要往回走,其他跟来的村民也一哄而散地往回走。
“哎,等等,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莫元昭着急了,年轻气盛的他,一心想办好一件事情,可没想到,一开始就碰触了,对方竟然连谈一谈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一旁,在接过名片的那一刻就一直愣在原地的田震业开口了,“我们可以谈一谈。”
田震业把莫元昭带到了自己家中,他的家在村长家的后面,是红砖盖起来的新房子。因为他还是单身打光棍,所以他的父亲,也就是田家落村的村长,费尽了大半个家业,帮他在自己家后面盖了这么一座新房子。
三十几岁的田震业一心想干一番大事业,他曾经雄赳赳气昂昂地带领着村子里的一帮年轻人,一起去B市闯荡,在离开村子里时,他还夸下海口,要在B市里找一个本地姑娘结婚,在B市扎根落脚,将家里人一同接到大城市里来,就再也不用回到这个贫穷的村落里了。可是,来到大城市后的少年们,被一次又一次地打击和排挤,逐渐的,他们寒心了,也认清了现实,有些就甘于这样的生活,在最底层里挣扎着,有些就如同田震业这样的,灰溜溜从大城市里逃了回来。自从大城市回来后,田震业就感觉自己总是被村子里的人指指点点,年少气盛却又只能憋屈着的他,此刻最需要的就是一个机会,一个能够展现自己能力的机会,一个能一雪前耻的机会,而这一次,机会来了。
田震业在B市待了整整三年,这三年里,他虽然事业无成,但是对B市里的八卦事情,他还是很了解的,尤其是莫氏企业的名头,他更是如雷贯耳,激动不已。听闻莫氏老董事长刚去世没多久,新上任的莫董事长是老董事的儿子,年纪不大,文质彬彬。眼前这个人自称是莫氏企业的董事长,看他的样子又是那么的谈吐不凡、彬彬有礼的,应该是真的没错了。
莫元昭的不请自来,的确带着一个巨大的项目而来。两人落座后,莫元昭便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我来这里,是想来和你们谈合作的。”
田震业轻笑一声,“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能有啥合作和你们谈?”
莫元昭哈哈一笑,说道,“你们有地皮,有人力,这都是你们的资本。”
田震业听出了他的诚意,严肃起来,问他,“你想怎么做?”
“代理工厂,你听说过吗?我们家有一部分的业务是进口车的销售。一辆从德国原装进口的汽车,从售卖,到运输,再到关税,还有中间各个关节的打通。最后卖出去的价格都是惊人的,一般人根本买不起。但是事实上,德国车最值钱的,还是人工的费用,同样的一辆车,如果是零件车,那他的价格就会是整车出售的四分之一,这个利润是非常可观的。”莫元昭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是想创立这样的一个代理工厂,使用尽口的汽车原材料,在中国进行焊接和拼装,这样算下来,加上场地费用、人工费用,再加上请专家的费用,我们也可以省去一半,甚至更多的成本。那么,这其中的利益,就会是非常可观的了。”
田震业听出了其中的商机,他眼前一亮,继续问道,“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我们怎么合作?”
莫元昭冲他一笑,满是诚意地说道,“我想请你们和我一起合作。你们村落所在的这片地皮,就是我寻找了许久的,我想要把这一片村长全部拆掉,变成我们的工厂。但是你放心,我会重新给你们盖高楼给你们住的。另外工厂里需要大量的工人,我也希望招聘你们村里的人在工厂里工作,在生产线上,老人和妇女都可以来上班,我们是按量计件的方式,按劳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