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光七年,光太祖杨荣命大将慕容淳挥兵南下,历经半年,攻克南地,歼灭前朝最后一支主力军,前朝灭亡。
平定南地之后,光太祖将南地划为三州而治,分别为黔州丶渚州丶秦州。三州之地以黔州最为繁盛,地域也最为广泛,有南地独秀之称。
黔州府北临秦州,东边与渚州相邻,西南方则是巍峨的大阙山山脉,地势高于其他两州,又因为土地肥沃,因此颇为富庶。
三十余年前,在大光中原之地难以生存的长生教为了规避中原教派的景。
可是人的野心从来都是永无止境的,吴焕在享受着万民尊崇的同时,开始逐渐将目光投向了权力之上。
在吴焕操纵下,黔州府前任刺史因为治政无方被朝廷调离,新任的黔州刺史石栝与吴焕关系暧昧,甚至那石栝自己就是长生教的信徒之一。
三年前,先帝在彭城驾崩,杨杰的继位根本无法抑制各路诸侯,为了平定中原,杨杰也根本没有心思来顾及偏远的南地三州。在这种情况下,吴焕的权利争夺便从暗地操纵变得明目张胆,一方面强硬的往州府之间安插自己的教众为官,另一方面则以护法为由,开始组建规模庞大的神教兵。
几年下来,长生教实际上已经成为黔州府最庞大的实权势力,吴焕也成为了黔州真正的掌控者,许多百姓可能已经开始忘记了这里的最高权利者应该是黔州刺史,他们只知道无所不能的上灵天师,只知道无处不在的长生神教。
黔州城中心有一处宏伟的祭坛,祭坛由无数方正的巨石搭砌而成,中间有面巨大的方台,这是长生教为了教祭特地建造的祭坛,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
此时,方台上的铜鼎丹炉前站着一人,此人身着一身华丽的道袍,手中持着一柄青色长剑,闭目凝天,岿然而立。
方台之下,宽阔的祭祀广场上成千上万的百姓伏地叩首,声声畅吟。
“万物幽幽,有魄而真。
千古禽灵,唯塚是恩。
道无魍魉,雨露方存。
上灵仙魂,佑我长生!”
数以万计的信徒齐声而吟,声音透破天际,极为震撼。
而站在高台上的那名道者,正是长生教的掌教,上灵天师---吴焕。
信徒们唱饮完毕,吴焕缓缓睁开双眼,轻轻一捋华丽的道袍,面无表情的一扫广场中伏地拜倒的教徒,然后一步一步从台上走了下来。
这是长生教每个月都会举行的祭神,许多信徒都会赶来慕拜,有平民,有商贾,甚至有不少官员也跪倒在其中。
“天师辛苦了。”一位长老见吴焕走下台来,弯下身子,恭敬的接过吴焕手中的长剑。
吴焕理了理宽大的道袍,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面无表情的道:“渚州的情况怎么样?”
长生教长老顿了一下,回道:“刚刚收到消息,李岑的大军已经渡过了渚水河,三日之内便能到达渚州城下,恐怕渚州刺史韩栋支撑不了多久,另外蜀中的蜀王杨易也意图从尾关南下配合李岑的进攻。”
吴焕从侍从手里接过一碗清茶,悠然的饮了一口道:“意料之中的事,韩栋这种鼠辈怎得斗得过李岑,他没有立马开城投降也算是为难他了。”
长老犹豫了下,有些担忧道:“天师,李岑此次忽然南下,恐怕贫瘠的渚州府还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他会不会…”
吴焕放下茶杯,对广场中膜拜的信徒们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面不改色道:“李岑想要做什么本天师很清楚,南地三州无论富庶还是地势,黔州才是最重要的,拿不下黔州府,即便秦丶渚二州尽归其手,也只是两块索然无味的鸡肋,不但没有任何意义,而且还要随时防备着我们黔州府。”
“那李岑他…”
吴焕轻笑道:“长生神的领域是不容任何世俗之人侵犯的。”
长老拜道:“天师所言甚是,李岑这样的逆神者终究会惹怒神灵,遭到上天的惩罚。”
吴焕点了点头:“些许小事,自然还不用劳烦神灵出手。”
“天师您的意思是?”
“我已经调集三万神教军前往渚州府,同时派人前往京城地庆和中原各路诸侯之处,只要我们能拖住李岑一个月,到时候自然有人会替我们对付李岑,至于蜀中那个九呆子嘛…哼,等他能过的了文州再说吧。”
长老连忙拜道:“天师神威!”
吴焕冷冷一笑,站起身来道:“不过此次神教军作战耗费颇大,通知下去,这个月的教税提高两层,谁若是不缴纳就剔除出教,以秽神者论处。”
“谨遵天师神令!”
吴焕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抚宽长的道袍,昂首而立,静静的享受着信徒们的朝拜,信徒的唱吟之声一遍接着一遍,不断的的在广场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