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芷低着头,宽大的帽檐遮住整张脸,羊皮靴上沾着点点泥泞,像学生时代甩钢笔时挥洒在干净校服上的墨渍。
段漾撑着宽大的黑色雨伞,一言不发站在她身旁,替她挡住冰凉的飘风雨。
一面死气沉沉的黑色铁门被缓缓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从门中迟钝地走出来,他转身盯着“xx看守所”这块白底黑字的门匾很久。
“许曳哥哥……”
许曳僵硬地转过身,一个穿黑色风衣的女孩隔着蒙蒙水汽同他相望,她身边还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隐藏在眉头的那一刻痣宛如看透世事的菩萨,怜悯众生,慈悲渡航。
他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叶白芷咬了咬苍白的嘴唇,脚步有些虚浮,脸上挂着笑意,眼底却是一片雾蒙蒙,她走到他跟前,将帽子紧紧攥着手中,嗓音发干,一言都不知如何说。
许曳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面容精致的女孩儿,她鸦黑的发丝上沾着细碎的水珠,眼睛还是如十年前一般透亮。时间仿佛过得很慢,慢到他觉得这一辈子都再也看不到她,时间又似乎过得很快,快到他昨日还往她的课桌上放了一瓶牛奶。
叶白芷伸出胳膊,还未碰到他。许曳便像触电一般,猛地向后退了一步,他眼底一片酸涩,嗓音嘶哑:“我脏……”
叶白芷两步冲上前,发狠一般紧紧圈着他,脑袋深深埋在他颈窝中,嗓音微微颤抖,一字一句却十分坚定,“许曳哥哥,我接你回家。”
许曳缓缓将手搭在她的脑袋上,心脏的血液似乎蛰伏了十年,在这一刻才输送道四肢百骸,他闭上眼睛,一行清澈的水痕从眼角滑落,烫得他微微颤抖,他终于活过来了。
“好。”
&nh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