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漾赶到的时候,这条路已漆黑一片,唯有尽头处摇曳一盏昏黄的旧路灯,时明时暗。
他气喘吁吁,焦急道:“苏宁宁!”
这么黑,她一定很害怕吧。
身后的垃圾桶里发出稀碎的声音,他飞快地走过去,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深吸一口气,抖着手将盖子掀开。白光之下,一个乌黑的脑袋,一张汗渍和泪痕交错的脸,她鼻尖通红,眼睛带着水泽,细声细气道:“段漾……”
段漾将她一把捞起来,紧紧抱在怀里,胳膊微不可查地抖着。
她还好端端地在他面前,幸好。
幸好,他今天给她打电话准备道歉。
幸好。
徐剪秋靠在路灯下就这么地看着段漾隔着肮脏的垃圾桶将他在垃圾里的月光抱在怀里,脸上带着他提及她时最常见的虔诚和柔情,她自嘲一声,苏宁宁是他白骨里盛开的佛莲,段漾是她徐剪秋腐肉里一边腐烂一边长出新芽的轮回劫难。
在段漾心里,即便苏宁宁在垃圾里也是他不敢亵渎的神祗,即便她穿着再高级的礼服戴着华丽的珠宝端着最纯净的面容,是也碾落在地上的败花。
她决绝转身离开,眼泪顺着眼角滴落。
段漾,你不爱我。无所谓,我来爱你。
叶白芷犹豫道:“大哥,您能先让我出来吗?虽然说久居鲍市不闻其臭,但是我也想感受一下新鲜的空气。”
段漾将她拎了出来,挑着眉道:“帝都还有新鲜空气呢?”
“你这么说,简直太伤市长的心了。”
段漾跟她隔开一段距离,“关你屁事。”
叶白芷气愤道:“我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合法选民好吗?我选出来的市长,我当然要维护他!”
段漾忍不住说:“你一个y县人,轮得到你选帝都市长吗?”
叶白芷瞪着眼睛,不开心道:“呐,这位老哥,你说这话就太伤害我们这些外来务工人民建设美好帝都的自尊和热情了。”
段漾没有搭理她,反而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叶白芷后怕地跟他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如果不是我英勇,我现在可能又躺在医院了。”
段漾复杂道:“难道不是因为唱歌难听的天赋救了你吗?”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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