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方晴轻叹了一声，难怪这里的修士和妖水平低得吓人。
尤其，县级，是根本不可能有三大势力的分部的，就算一些边缘的郡府都没有。
即便三大势力想铺开，也没有这么多人。
“有几个家族，几个捕食区？谁的势力更大？”
“三个家族，四个捕食区，修士的势力更大。”
谢方晴点了点头，睁开眼看了看母鸡：“它是你的经纪人？”
“是的！先生！”
母鸡立刻蹲在了地上，动物的脸上似乎带上了一抹谄媚的笑容：“能见到您实在非常高兴！天色都仿佛明亮了起来！”
大雨依旧倾盆，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让谢方晴想起了血鸦。
明省府……好像离南岳省府十万八千里，在大夏王朝的最北方。
相隔上万里。
那条空间裂缝……居然把自己带到了这么远的地方吗？
自己突然消失，血鸦会不会已经狗急跳墙了？
不过第一要务，是联系上灵院本部。
自己还要注册，还要和羽林卫联系，恐怕灵欣也等急了吧？
这里有没有羽林卫的分部？”
“你，不，您是羽林卫的人？”
愣了一秒，少女的语调忽然拔高了一个声调，声音都结巴了：“请，请问您，是，是注，注册成员？”
谢方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
少女和母鸡的神色顿时焉了下来。树后面的少年轻轻舒了口气。
谢方晴眯着眼睛朝国道看去：“他们特聘我，我还没去。”
“特，特聘？！”
下一秒，三声惊呼从他身后传来，谢方晴收回目光，看着狼妖道：“如果没有，带我进城，给我买张去檀山市的车票。”
“可以！”狼妖立刻回答，眼睛里的光芒顿时闪烁了起来。
“不必！”
话音刚落，少女的声音紧接着响了起来：“虽然我们百县没有！但，但我们家族可以帮助您和羽林卫联络！您大概不知道，根据最新的条令，任何新加入羽林卫的修士要去分部注册，必须先通报！经过核对修士身份证之后才能引入！”
谢方晴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什么时候发行的条令？”
“三年前！”
少女脸色有些泛红，强压着心中的激动：“三年前，丰郡府胡十三大案，被成为百年来第一大案！胡十三您知道吧？就是那只九尾银狐血统的老妖怪！天妖榜排名第九的老怪物！”
没有任何人看到，谢方晴抄在裤袋里的手狠狠捏了下。
三年前？
丰郡府胡十三大案？
“具体说一下？”她感觉心脏都在加速，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件事情闹得非常大。”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三年前，着名的修行界顶尖势力，灵院毕业大会……灵院您知道吧？修行界最负盛名的学校！从里面毕业的学员和我们这些边缘修士可不一样。不知道有多少机构红着眼睛等着聘用他们！如果是当届一省魁首……啧啧……全大夏王朝都只有这么不到全身手指头的数量。每一届魁首待遇足可以养活一个小型修行家族！”
少女本来说的无比兴奋，仿佛她就是魁首一样，但是不经意间看了眼谢方晴的脸色，却猛地停住了嘴，干咳一声，尴尬地说道：“对不起……您……我跑题了，您不会见怪吧？”
她眼中，谢方晴是微微垂着头沉吟不语。
她以为对方是嫌她烦躁，但是她却根本不知道，此刻的谢方晴，五味杂陈。
“继续。”她习惯性地摸了摸裤兜，没摸到烟。
“是这样的，那一届，灵院系统不够完善，胡十三血祭了南岳省府修行家族七千余人，甚至还有八名仙境前辈！听说那一战，血流成河，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
谢方晴幽幽叹了口气，轻轻笑了笑。有的……有两个人，最后，有两个人活着出来了……她，和救走的展昭。
“胡十三还活着吗？”
“当然！”少女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不过她消失了，仙灵境仙人追查都没有查到她的下落。现在，她已经是天妖榜第一名！悬赏金达到一百二十亿！”
“呵……”谢方晴抬头看着天空，任凭雨水拍打在她的脸上。
雨水带着一丝夏夜的寒冷，她的心中，却泛起一股炙热的杀意。
你还没死。
真是……太好了。
你要死了，死在仙灵境手中，岂不是太便宜了你？
我答应那八位仙境前辈的誓言，又怎么能完成？
谢方晴的目光变得有些冷：“那一届的魁首，没有人问起？”
“当然有！”
少女不知为何，感觉有些发寒，应该是错觉吧？
她抖了抖身子，笑道：“当届魁首展昭，可是活着出来了！唯一一个活着出来的人！现在正在羽林卫任职呢！”
谢方晴的目光倏然闪亮，随即又隐没了下去。
听到这里，她已经确定了。
庄周梦蝶，一梦三年。
自己进入时空裂缝之后，外界的时间竟然已经过了三年之久！
有多少人还记得当初那八位修士？
有多少人还记得现场万人共抗半步仙灵境的老妖？
更不会记得……有一个魁首，在拥有枪战术，四甲资质的展昭手下拿到了真正的第一。
灵院是要给所有人一个说法的……她自己一梦三年，只能让展昭得这个第一。
也好，还有一位值得她看重的熟人活了下来……从那场尸山血海的地狱里……
“但是很奇怪，展先生从来不在人前说他是第一名，甚至第一名的颁奖典礼，和以第一名的名义做的活动他都不参加……”
少女若有所思地说：“去年，灵院为了重建丰郡府分舵的威信，邀请了最近十年的魁首回去参加。他还是没去……”
谢方晴笑了笑，理应如此，那么骄傲的人，没真正打败自己，怎么可能会要这种施舍一样的第一？
“他现在……还好吗？”她淡淡地问道。“当然了！可牛逼了！羽林卫最年轻的军团长！虽然只有五十修士军团，但是也是军团长啊！被羽林卫正式承认的军团只有两百个！想加入军团的注册修士却有三十多万！”
少女的脸又红了起来，抿着嘴巴，一脸的倾慕根本遮掩不住。
谢方晴好笑地看着她：“你很喜欢他？”
“……长得帅，个子高，修为高，家庭也好……”
少女脸上浮现出两个小酒窝，微红地埋下头去：“不过，我就想想……”
“带路吧。”谢方晴点了点头：“去你们修行的地方，帮我联络羽林卫。”
“没问题！”少女立刻兴奋地回答道：“我们舟家，可是百县三大家族之一！保证用最快的速度上交您的报告！”
谢方晴笑了，朝着少女抬了抬下巴：“家族？你有家族？”
“当然！”
少女脸色发红地挺了挺胸：“百县舟家！您随便打听，百县修行界没有不知道我们的！”
“而且程程少主可是舟家的独女！”
母鸡立刻兴奋地补了一句。
谢方晴这次是真的开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