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质清奇,脚腕子崴了一下,擦了药,第二天就活蹦乱跳了。雷念本还说我要养几天,看来还是对我的体质了解的不够透彻。
上朝我令仲羽加速准备宫外的戒严令全民大演习进度,仲羽领命后,上呈奏疏。
天蝎宫青川于春耕嘉奖桃花盛宴上行刺,并将连夜审讯的供词疫病呈上。
朝内一片惶然哗然,言域与雷念作为十二宫的直接上级跪地请罪,我让他二人与刑部一道查清此事将功赎罪,另外就是罚俸这种不疼不痒的例行处理。
除此之外,朝政也就剩下工部与都水监在夏季来临前再加固河堤,筹造新的商船一类常规事物,暮长烟表态他会统管这些事,并又再度强调十二宫青川行刺必须彻底查清。
暮长烟对言域、雷念、仲羽施压是他身为国师必须要做的。下了朝,暮长烟特地请两位亲王和仲羽留步,他们几人围着又说了一番话,暮长烟才再次行礼,退出正殿。
回寝宫路上言域道:“国师希望大理寺介入调查此事。”
我道:“那你怎么说的?”
言域道:“刑部一审一判,大理寺再审再判而后定罪。”
我心生赞许,言域思路很清楚,将有仲毅做顾问的大理寺作为最高院看待,这也附和我的意愿。我颔首道:“如此甚好,国师同意了?”
言域点了头。
雷念在一旁道:“国师提出这一点其实是为仲羽好。毕竟仲羽是十二宫里出来的人,若是刑部一部便审案告结,怕是会有人不服,说仲羽假公济私。”
言域道:“是,此事由两部先后审理的奏请明日国师会亲自奏呈。”
“啧。”雷念显得不耐烦道:“非要弄得这么麻烦,都说了将十二宫除楚巡外的十一个全杀了不就得了?现在这样,查了青川后面还跟着一串要查的人,你们不嫌累,我还嫌被你这些大臣在背后戳脊梁,说我堂堂贤王连十二宫都管不住。”
言域从我右侧转去左侧,挨着雷念劝道:“我稍后再送几坛桃花酿给你,你暂且忍耐些。”
“几坛桃花酿就想糊弄我?”
“不一样的。”言域陪笑道:“我亲手埋了二十坛珍酿,包你满意。”
包雷念满意那首先不问其他得先问烈度,雷念盯了言域一会儿道:“你怎么一刻都闲不住?什么时候又学着酿酒了?”
“只有这二十坛是我亲手酿的。”
我见雷念神色向往,知道言域将他说服了。
其实我喝的那种低度桃花酿也是言域偷偷摸摸自己酿造的,但是既然言域不提,我也并不戳破,就让雷念以为他那些酒才是精华中的精华去吧。
话说言域说谎是越来越溜了啊?
眼下暮长烟着意揽走了大量的文案工作,意思也很明白,十二宫的事情涉及两位亲王,暮长烟不想再让我困在日常事务里,好让我能够抽身出来好好斟酌十二宫的事情。
至于言域临摹出来的史前绘卷,我本要找暮长烟问问,如今优先级降低,被我搁置起来,以后再说吧。
既然要专心对付十二宫,我便将雷念和言域一道带回书房,仲羽交上来的青川的供状我们三人都看了一遍,青川死死咬住刺杀一事是他一人所为,与家人和旁人没有一丝关系。
雷念看罢,冷笑不语。
我道:“不知道仲羽有没有用刑?”
言域道:“此等大罪,必先用刑再问审。”
门外尤齐来报,送来一封信,言域展开看后面色凝重,将信送给我。
信是清衣卫写的,说已经拦截了正准备赶往帝衡的青雍、简诚和幼子青悠然。
青雍就是青川那卖儿求财的亲爹,简诚是青川的岳父,而青悠然就是我亲自赐名的青川的儿子。青悠然那孩子才不过半岁,还是吃奶的时候,怎么就被自己爷爷和外公带着往帝衡走?
言域见我疑惑,从袖袋取出另一个信封,这信封是已经打开过的,我抽出信纸再看,渐渐就明白了。
天蝎宫一直都有言域的清衣卫在暗中监视,因青川跟他夫人简依彤本就是帝衡的商贾子女,这两家在帝衡的远亲旧友时长书信往来本是正常。
但在今年三月中,事情却突然变得不寻常起来。
三月十七日,青川岳母牧兰时带了一队侍卫车马,驮着香料布匹回帝衡探亲访友。
四月二十三日青川收到一封来自帝衡的信,后清衣卫在青川书房看到一堆灰烬,这信应该是被烧了。
同日,青川的爹青雍也收到一封来自帝衡的信,一模一样的操作,看完就烧成灰烬。
四月二十四日上午,青雍找青川,两人在青川的书房里半个时辰后不欢而散。
四月二十四日夜,青雍与青川岳父简诚共进晚膳,一顿饭吃完,简诚便开始收拾行李细软。
四月二十五日晨起,简诚点了自家布庄的几个伙计,一行车马出了门,不知道要去哪里。刚出发没走出去多远就被青川和一队天蝎宫侍卫拦下,简诚被青川请了回去一番长谈,当夜简诚病倒,昏睡不起。
在此期间,青川夫人简依彤与幼子青悠然并无异常。
四月二十八日夜,青雍留信一封,支开简依彤,偷出青悠然。
爷爷就这么带着孩子和几个家仆偷偷跑了,方向正是帝衡。
清衣卫迅速报给言域,言域立即下令去拦,清衣卫拦下立即送信回来,可是信还没送到,青川就行刺了……
由于暗中监视的人看到的都是时间、人物和一些表现,记录成了一个极简的时间轴与事件梗概,但是联系起来看,我也能猜测出个七八分了。
雷念走来,我将这张纸递给雷念,抬头对书案对面的言域道:“牧兰时被皓渊抓走胁迫青川,同时皓渊又威胁青雍,两头对青川使力,即便如此青川仍旧不从,所以才与他爹大吵一架。”
“嗯。”言域点头道:“而自私如青雍,定不会管牧兰时的死活,皓渊威胁青雍的措辞很可能是另外一套,但其中也包括牧兰时一事。”
“是,青雍与青川难以说通,便以牧兰时一事告知简诚,他知简诚爱妻清切定不会坐视不理。”
言域道:“但简诚得知之后,并未主动去找青川。”
“……”我心中微微发闷,道:“简诚虽是商人,我与他也只一面之缘罢了,可这人看着却是个实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