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她指着殷轻羽的脸,哆嗦了半天,终究是没有说出一个什么所以然来。
然而殷轻羽却没有多看她一眼,目光直直的看向被她掐着脖子,喘不过气来的小宫女。
脸色一沉,她猛地一把拽过那嬷嬷的手臂。
“哎哟哟……疼……快放开我……”嬷嬷吃痛,迫不得已的松手放开了小宫女。
“咳咳咳!”得到喘息的小宫女一边低头弯腰咳嗽着,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好不容易平缓过来,一看到嬷嬷,神情立即变得害怕惊恐,忙躲到殷轻羽的身后,浑身瑟瑟发抖。
“王妃……”
殷轻羽冷冷的盯着嬷嬷,手中的力道慢慢加大,恨不得马上杀了她。
“哎哟!王妃……王妃,饶命啊王妃,老奴也是被逼无奈,才会……才会对您……对您……哎哟疼疼疼……”
嬷嬷疼得龇牙咧嘴,神情也变得极为害怕。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迷药居然对她没有效果。事情败露,她知道自己的下场会很惨,可是……
“说,谁派你来陷害我的?”殷轻羽阴沉着脸色,凑近嬷嬷的眼前,一字一句,冰冷的语气带着杀意。
嬷嬷身形不由得一颤,哆嗦着嘴唇,支支吾吾道,“老奴……老奴并未……并未受人……啊!王妃饶命,老奴……老奴知错了……”
“知错?你说,还是不说?倘若你不说,本王妃,现在就将你带去面交皇上。到了皇上那儿,你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但是,倘若你现在告诉我,我自然会考虑放你一马。是生是死,全靠你这张嘴了。”
殷轻羽松开嬷嬷的手臂,想着这嬷嬷是贪生怕死之辈,总不会跟命过不去。
然而,她还是忘了,狗急跳墙,兔急咬人这个道理。
那嬷嬷揉着自己疼痛不已的手臂,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对于殷轻羽的话,她其实是已经感受到了深深地绝望。
不透露出幕后主子,这位御王妃就会送自己去见皇上,必然是死路一条;可若是透露出幕后主子的身份,她回去又有什么命能活着呢?对于一个背叛主子的人,主子又岂能容忍?
既然横竖都是死,不如临死拉一个垫背的,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殷轻羽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警惕的看着她,生怕她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御王妃,老奴说……”嬷嬷忽然抬头,神情如死灰一般无声。
殷轻羽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指示老奴的人,就是……”
嬷嬷有意将后面的话给停住了,随即飞快的抽出自己袖口里隐藏的匕首,在殷轻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刀捅向了她。
然而就在这时,她身后的小宫女突然冲上前,用身体挡住了那把锋利的匕首。
“噗……”一瞬间,血如泉涌,浸湿了她的衣裳。
待殷轻羽反应过来,一掌拍上嬷嬷的胸口,用内力将她震飞。回过头来立即将倒在血泊里的小宫女扶了起来,然而此时的小宫女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王妃……”她虚弱的唤了她一声,疼得脸部神情都有些扭曲了。
看着她,殷轻羽心里是五味杂陈,“对不起,我没有好好保护你,才害你……”
小宫女忍着疼,极为费力的摇了摇头,“奴婢……奴婢能够救王妃一命,是奴婢的……福气。能遇到御王妃这样的好人,奴婢,奴婢死而……”
后面两字还没有说完,殷轻羽却已经明显感受到怀里的人,失去了知觉,失去了一切生命气息。
殷轻羽看着她苍白无血色的面孔,慢慢放开了她逐渐冰凉的身体。胸口突然发闷,脑海里回想的还是不久前这小宫女羞涩的笑容。
在她身后,吐血受伤的嬷嬷见状,忙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转身就想逃跑。然而,还没有等她迈出一步,神情就定格在了死亡最后的惊恐上。
她的身体慢慢倒地,背后血红一片,失去了一切行动的知觉。
殷轻羽冷眼站在她的身后,握着匕首的手染满了猩红色,在月夜里显得阵阵瘆人。
一命偿一命,该死的人,她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月练。”夜空里,她低沉而又毫无情感的声音响起。
一阵冷风吹过,黑衣遮面的月练立即就出现在了她身后,“主子。”
看着地上的几具尸体,她扔了手里的匕首,从袖子里掏出一方绣着鸳鸯戏水图纹的金丝软帕,细细的擦拭着手上的血迹,“将这女人,和屋里那男人,扔到君南裕的寝宫门口。”
说完这句话,她的目光轻轻落在小宫女的尸体上,微微启唇,“让人将这小宫女好生安葬了,日后派人去打听一下,她家中可有亲人安在,好生打点一番。”
月练面无表情的应道,“是,主子。”
最后看了一眼那嬷嬷死不瞑目的模样,殷轻羽凉凉的勾起唇角,将手中擦拭血迹的手帕塞进了嬷嬷胸前的衣襟处,并露出一角。
做完这些后,她进屋取了红盖头,穿过长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地。
……
南宫回燕殿,御王寝宫。
大红灯笼高高挂在门口两端,屋内红色的喜烛耀眼如白昼。温念不停的在门口踱着步,焦急万分。
“主子啊主子,您究竟去了哪儿啊?这前殿的宴会都要结束了……”
正当她皱着眉头碎碎念叨时,忽然眼角一瞥,一抹红色落入了她的眼底。当即,她喜上心头,赶紧上前扶住来人。
“主子,你可算是出现了。刚刚你跑去哪里了?我和若水姐姐过来,在御王的寝宫里没有发现你的身影,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
“若水呢?”殷轻羽皱着眉,神情有些疲惫。
温念回道,“若水姐姐担心你,就去找你了。怎么,难道她没有找到你吗?”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曾见到她,走吧,先扶我进屋。”
“是,主子。可是,主子您这是怎么了?你这模样……”
“主子!”温念的话还未说完,身后就突然想起了若水的声音。
殷轻羽与温念随即回头,看到三步两步走上前的若水。还有,跟在她身后的一名男子。
见到那人,殷轻羽微微皱眉。
卫栾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