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乡下又傻又残的弟弟攒够一辈子的钱才沦落风尘?这个入行理由跟之前从苏代林口中得知的,冷芸芸是因为遭受情感变故,想要当征服所有男人的‘女’战士的说法大相径庭。顾涵浩吃惊地问:“真的假的啊,这故事也感人得太狗血了吧?你在编故事逗我吧?我听说你们每个小姐的背后都会有这么一个或几个能被编成电视剧的悲戚感人故事呢。”
‘女’人耸耸肩,“唉,是真的,人都不在了,我还编这种故事做什么?要编,我也编自己的版本啊。不骗你,我跟芸芸是老乡,我还见过她弟弟呢,当初就是我介绍她入行的。”
顾涵浩挠挠头,“难道是我记错了?毕竟是两年多前的事了,我可能是把别人记成了冷芸芸吧。”
‘女’人却玩味地盯着顾涵浩的脸,“帅哥,你两年前就是我们这的常客吗?我怎么对你没什么印象啊?我都在这里做了三四年了,今天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你呢。”
顾涵浩马上自信地仰起头,直视‘女’人的目光,“两年前我也没见过你啊,看来当时咱们是错过了,幸好今天没再错过。哦,对了,‘花’‘花’现在还在这吗?”
‘女’人笑着贴到顾涵浩的脸边,娇滴滴地假装吃醋似的问:“‘花’‘花’是谁?”
“就是我两年前经常光顾的那个‘女’孩啊。”顾涵浩伸手捏了捏‘女’人的脸,顺势跟她保持一定距离。
‘女’人看顾涵浩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好像他是故意在装熟客,继续娇滴滴地说:“帅哥,我在这快四年了,这里从来没有什么‘花’‘花’,你是不是记错了地方啊?”
顾涵浩的脸唰得就冷了下来,装出一副被‘激’怒的模样。不悦地说道:“你是在怀疑我的记忆力?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有个男人来找冷芸芸,他给了‘花’‘花’两百块的小费要她说出冷芸芸的底细。我对这事印象深刻,不可能记错!”
‘女’人的脸也瞬间拉长,看她的样子也不是好惹的,她干脆从顾涵浩的‘腿’上下来,仿佛要跟顾涵浩较劲似的,“我们这里从来没有哪个姐妹叫‘花’‘花’的,小名也没有,这么俗气的名字我们不稀罕。来找冷芸芸的男人不少。叫‘花’‘花’的小姐半个也没有。看你的年纪,两年前你还在背书包吧,装什么风流公子冤大头!”
顾涵浩没想到现在的小姐脾气这么大。他也被“背书包”三个字给刺‘激’到了,于是用力一拍吧台,一改之前嬉皮笑脸的不羁模样,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服务态度?告诉你,我最讨厌别人质疑我的记忆力和我的年龄!信不信我投诉你!”
‘女’人不屑地白了顾涵浩一眼。好像懒得跟他一般见识一样,一边小声嘟囔一边转身悻悻离去,她嘟囔的是三个字:神经病。
顾涵浩愤愤地坐下,发现酒保也以一种极为同情的眼光望着他。
“先生,你别介意,她是我们这有名的母老虎。说话没个准,脾气大得很。您消消气,就别投诉啦。”酒保一边赔笑一边讨好顾涵浩。
顾涵浩本来也没想投诉。他冲酒保苦笑,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便放眼往四周望去,寻找凌澜,一眼便看见了凌澜独自一人坐在吧台那边发呆。他付了酒钱。便起身径直走过去,拉起凌澜的手便向外走。这地方他真是一秒钟也呆不下去了。
凌澜可算等到了顾涵浩。可以从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走出去,也有种马上要重见天日的解脱感。在路过‘门’口的时候,她又看见了陆经理,陆经理正冲她微笑,还伸出了大拇指。凌澜知道陆经理的意思,意思是她钓到了男人,试岗已经成功,明天可以正式上岗。
在跟陆经理擦身而过后,凌澜转过头一边冲陆经理翻白眼一边吐舌头,做了个十足的大鬼脸。算是报复刚刚陆经理把她当成求职者,跟她说了那么多不堪入耳的话。
陆经理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鬼脸给惊得站在原地呆愣了足足五秒,五秒钟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右手还保持着竖大拇指的形态。
从夜总会出来,顾涵浩驱车带凌澜回家,两人彻彻底底地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的污浊之气。
听顾涵浩讲述了他在酒吧里,被母老虎似的‘女’人嘲笑是两年前还背书包、愣装风流公子冤大头的神经病,凌澜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谁叫你趁工作之便,明目张胆地吃豆腐,活该!”
顾涵浩装出一副可怜相,“可不是嘛,我可真是活该,不单单自己被个母老虎吃了豆腐,还害我的‘女’朋友也被个老男人吃了豆腐,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当初真是不该听你的建议,来这么个‘微服‘私’访’啊!”
凌澜忙凑到顾涵浩身边,邀功似的讲述自己的成果,“谁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这边可是有收获。原来跟我聊天的那个姓蔡的男人从前是冷芸芸的熟客,他说冷芸芸根本就没跟他拍过什么‘裸’照,冷芸芸也不可能是那种人,而是一个为了弟弟才迫不得已入了这行的可怜‘女’人。”
顾涵浩点点头,“还是个又傻又残的弟弟。”
“你怎么知道?”凌澜本以为顾涵浩那边是一无所获的,没想到他也得到了同样的消息,这么说来,这个为了弟弟而出卖‘肉’体的故事是真的了?
“冷芸芸的老乡告诉我的,现在看来,冷芸芸为了弟弟才出卖‘肉’体赚钱的可能‘性’要远远高于苏代林从‘二百元’小姐,也就是那个‘花’‘花’口中得知的,冷芸芸是因为感情受挫才入行。”顾涵浩分析着,“我严重怀疑苏代林从别人口中认识的这个冷芸芸根本就不是真实的,咱们刚刚听说的那个冷芸芸才是真实的。那个‘花’‘花’更是可疑,她似乎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冷芸芸的老乡在那任职快四年了,她说从来没有什么叫‘花’‘花’的小姐,叫‘花’‘花’的人不存在,那么她说出来的话就更是可疑。”
凌澜灵光一闪,忙问道:“难道说,那个‘花’‘花’根本就不是夜总会里的小姐,她是个冒充小姐只为了传递给苏代林错误信息的上一任玩家?天啊,苏代林说记不清这几个小姐的相貌,她们都化着浓妆,会不会‘二百元小姐’就是那两个‘聊天小姐’中的一个啊,那次有关于比赛‘花’名册的聊天也是这个‘女’人捏造出来刻意给苏代林听的?”
“很有可能,不但如此,我还怀疑,怀疑那两个‘聊天小姐’其实根本就不是两个人,而只是一个人面对着墙壁自说自话,假装自己对面还有一个人,如果她还能模仿两个人的声音的话,那就更加有可能了。苏代林不是说过吗?后来他被其中的一个小姐给看到了,只是一个,而不是两个。当然,那段聊天内容是子虚乌有的话,那个跟冷芸芸比赛的‘女’人更是不存在的,”顾涵浩迟疑了一下,还是觉得说出自己大胆的设想,“也就是说,四个小姐之中,一个是不存在的,另外三个则都是同一人。甚至,甚至,还有可能,就连后来那个狐狸眼,雌雄难辨的开锁匠窃贼,也是这个人假扮的,也就是说,四个小姐和一个小偷,其实只是一个人,是一人分饰多角。”
顾涵浩在讲出了那个令凌澜震惊的一人分饰多角的理论之后,再次抛出了一个大胆却是符合常理的猜想,“之前我关于嫌疑人的推想其实还落下了一个人,那就是根据苏代林在报纸上发的寻找冷芸芸的寻人启事,给苏代林打电话的知情人士。苏代林说当时这个人对他说话的语气很微妙,后来才知道是嘲讽,我怀疑这个人就是经常出没妖娆夜总会的常客,他在夜总会里面见过冷芸芸,又在报纸上看到了寻人启事,他觉得苏代林对冷芸芸的感情是很好的仇恨雏形,由此想加以培养,也不是没有可能。”
“培养仇恨?”凌澜想了想,“没错,如果说到处去找心中怀有仇恨的人实在是有难度的话,那么还不如自己从旁作祟,干脆自己培养出一段仇恨来。这个‘女’人还真是可恶,冷芸芸和苏代林的悲剧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顾涵浩微微摇头,不同意凌澜的说法,“苏代林的悲剧还可以说是被她一手造成的,但是冷芸芸,她的悲剧源自于她自甘堕落,就算是以她又残又傻的弟弟为理由,但还是自甘堕落。回归正题,总结一下,我认为,当初给苏代林打电话告诉他冷芸芸在夜总会工作的知情人士,在夜总会主动找上苏代林讲述冷芸芸过往背景的‘花’‘花’,还有刻意在苏代林面前自说自话扮演两个人聊天,说出比赛和‘花’名册的‘女’人,甚至包括在苏代林家‘门’口张贴手写版开锁小广告,随后帮助苏代林开锁的大‘毛’,其实都是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到底是男是‘女’,还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