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如果心里怀疑自己的枕边人想要加害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动手,那么她的生活真可谓是恐惧的煎熬。
凌澜醒来的第一刻,脑子里又不自觉开始回忆昨晚收音机里面那个倾诉的少‘妇’。也许是因为她跟顾涵浩之间那个恐怖的“命中注定”吧,她跟那个少‘妇’似乎特别有共鸣。当然,她的这个想法绝对不能让顾涵浩知道,否则他一定会因为她对他产生怀疑而大发雷霆。
其实凌澜自己也觉得很讽刺,之前在从L市回来的火车上,她还高姿态地教育了顾涵浩一通,告诉他无论发生任何事,他们俩之间都要绝对的信任,如果有一丝的怀疑,都是对对方的侮辱。可是现在,其实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凌澜听了一个收音机节目而已,她就开始杞人忧天般地担忧,而且是担忧顾涵浩会杀了她,这无疑是对顾涵浩巨大的侮辱。
调整好状态,凌澜起身去厨房,准备给马上要出‘门’的顾涵浩准备简单的早餐。没过多久,顾涵浩也起‘床’,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吃早餐,气氛融洽。顾涵浩临走时,两人还在‘门’口拥抱‘吻’别,和普通的热恋中的情侣没有两样。
在目送顾涵浩的车子开走之后,凌澜双手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告诫自己不许胡思‘乱’想。
今天,凌澜之所以没有跟顾涵浩一起去分局,是因为她和她的大学同学有约。约她的大学同学自然是个‘女’同学,名叫莫琳。说起这个莫琳,凌澜马上就会想起大学校园里那对形影不离的情侣,那个经常被大家拿来打趣的幸福的小‘女’人。然而大四毕业的时候,莫琳却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七月份毕业,莫琳十月份就结婚了,当然这并不算什么稀奇事。稀奇的是,新郎不是与莫琳相恋了四年的男友,而是另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凌澜和莫琳的‘交’情虽然不太深,但她不愿像其他人那样在背后非议莫琳,现实并不等同于势力,而且,莫琳的情感走向为什么会来个急转弯,这其中的隐情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他们这些局外人实在没有资格指责谁。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凌澜提早到了约定地点,一家T大附近的冷饮厅。‘女’孩子们久别重逢自然是要打扮一番的。虽然表面上是好朋友,但是暗地里都要比个上下的,看看这些年谁过的更滋润。谁变得更漂亮。要是换做以前,凌澜还是会有些自卑的,毕竟听说莫琳嫁了个帅气的小白领,成了个养尊处优的家庭主‘妇’,让多少在外奔‘波’辗转于招聘会的姐妹们‘艳’羡不已。可是现在。凌澜有了顾涵浩,集聪明上进、温柔多金、帅气勇敢为一身的绝世好男人。这场暗地里的对决,凌澜知道,自己会是完胜。
凌澜等了没几分钟,莫琳便风风火火地赶来。看莫琳的模样,凌澜简直大跌眼镜。从前那个青‘春’无敌的娃娃脸‘女’孩。到底经历了什么?衣着打扮不修边幅也就算了,可是她竟然没有化妆,甚至头发凌‘乱’。要不是她一眼认出了凌澜坐到了凌澜对面。凌澜简直认不出这人是谁。
“莫琳,你,你是不是睡过头了,所以……”凌澜想说的是,莫琳因为睡过头怕赶不及。所以才在没有任何打扮的情况下匆忙赶来。
莫琳苦笑着点了一杯咖啡,对着一旁的窗子简单整理了一下头发。这才开口,“不好意思,我昨晚的确没怎么睡,早上睡过了头。”
凌澜又忍不住用自己这段时间锻炼出来的敏锐观察力来分析对面的莫琳,“你这黑眼圈可不像是熬一晚上能造成的啊,莫琳,你是不是经常熬夜,黑白颠倒啦?”还有更多的话,凌澜没好意思说,莫琳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婚姻幸福,被爱情滋润的幸福‘女’人。倒像是个被丈夫家庭暴力或者是冷暴力的怨‘妇’。
莫琳深深叹气,又朝四周看了看,“凌澜,我想请你帮我个忙,我能想到的帮我的人也只有你了,我听说你的男朋友是个刑警。”
“怎么?”凌澜来了兴致,看来是有案件主动送上‘门’来,“你出了什么事吗?”
莫琳却没有要倾诉的意思,而是叫来了服务员要求换个单间。可是服务员给出的答复却是单间都已经客满。凌澜看莫琳为难的样子,便直接提出让莫琳去她家,她家现在没人,莫琳可以毫无顾忌地畅所‘欲’言。
打车回到101公馆,凌澜并没有把莫琳带进顾涵浩那边,而是顾涵浩的对‘门’,自己之前住过的地方。她知道顾涵浩不愿意外人去他那里,这一点他的确是有些矫情。
凌澜从顾涵浩那边的冰箱里拿过来两罐灌装咖啡,跟莫琳一人一罐,然后坐在莫琳对面关切地问:“莫琳,到底出了什么事?”
莫琳一口气喝下了半罐的冰咖啡后,开口第一句就让凌澜差点呛到,她说:“我觉得我老公,他好像是要杀了我。”
凌澜愣了几秒才结结巴巴地问:“昨晚给‘午夜倾诉’打电话的那个少‘妇’就是你?”
“你也听了昨晚的节目?”莫琳也颇为震惊,“这样也好,事情也就不用我多说了,你都已经清楚了。凌澜,我求求你,你不要像那个主持人那样好吗?他不信我,我能理解,可是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凌澜马上整理思绪,把昨晚的信息重新提取出来,“莫琳,昨晚在收音机里你不肯说出具体的事情,所以可信度才大打折扣,现在你必须把所有能够支持你论调的事例跟我讲一遍,这样我才能断定,到底是你想多了,还是你的丈夫确实是个凶徒。”
听凌澜这样说,表示愿意听她倾诉,莫琳‘激’动得很,几次开口却都不知道从何说起,调整了好半天,这才开口,“凌澜,你看看这个。”说着,莫琳把左臂的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一片烫伤的可怖的疤痕。
凌澜被莫琳的小臂惊得张大了嘴,“你受伤了?难道,难道是你老公他……莫琳,他要是虐待你,你可以报警的!”
莫琳却挽下袖子摇摇头,又撩起额间的碎发,‘露’出一道长约三厘米的疤痕,“还有这里,也是他……唉,问题就在于,我无法报警。”
凌澜‘激’动地拍着茶几,她平生最恨的就是家庭暴力,“为什么,怎么会无法报警!这伤就是证据啊!”
莫琳无奈地摇摇头,“是真的没法报警,因为我老公,他为我准备了一套超耐心的完美杀人计划,让我有苦说不出。说他超耐心,那是因为他每天都在我身边伺机而动,这一等就是半年多,我觉得他之所以要娶我就是为了接近我寻找机会杀我!说他的计划完美,那是因为他想利用意外杀死我,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全身而退,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凌澜听得后背直冒凉汗,结结巴巴地问:“你是说,你的伤,都是意外造成的?”
“这些伤,都是他无意中造成的。事后,他也马上送我去了医院,甚至衣不解带地在医院照顾我,连医生护士看了都为之动容。他也曾跪在我面前道歉,痛哭流涕,说自己笨手笨脚,他甚至还拿烟头烫自己,要用‘花’瓶砸自己的脑袋,来向我道歉,当然,都被在场的人制止了。”莫琳痛苦地闭上眼睛,咬住嘴‘唇’,“在外人看来,他不过是个笨手笨脚、粗心大意的人,但是确实是个体贴温柔的好丈夫,可是外人不是我,不是跟他朝夕相处的人,他们不知道,其实这个所谓的好丈夫,他一直在寻找机会杀死我!”
凌澜对莫琳的说法半信半疑,想说也许是莫琳想多了,或者是巧合而已,但是又怕惹莫琳生气。
莫琳看穿了凌澜的不信任,便深呼吸一口气,尽量冷静地开始讲述:“我手臂上的烫伤,是一次跟他和他的朋友去BBQ的时候,被他不小心烫伤的。当时,他玩心大起,跟他的朋友在野外追逐打闹。哼,他给外人的印象就是个粗心大意的大孩子。当时他比比划划,就抄起了烤‘肉’用的铁铲,结果,那刚刚在火上烤过的铁铲就偏巧不巧烙在了我的左臂上!”
凌澜听得呲牙咧嘴,“天啊,怪不得这疤痕是个铲子的形状,当时一定疼死了!”后半句凌澜还是没敢说出口,其实她想说,这也许真的是个意外吧,毕竟只是烫一下而已,又死不了人。
莫琳轻轻抚着她的左臂,颤抖地说道:“要是只是这样烫一下,我也不会多想,可是当时,我为了躲避他挥舞过来的烤铲,一再地向后退,他却一再地向前‘逼’近,最后在他的烤铲烫伤我的手臂的时候,我直接绊倒,仰面摔倒。凌澜你猜怎么着,我倒下的地方离身后的烤叉不过十厘米的距离!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我的身体就会被烤叉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