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
高文山将嘴里的浑水吐出,抹了一把脸上的脏水,赶忙稍稍运转功法,将寒意稍稍驱出几分,笑道:“徒儿呦,你的计策好是好,就是费师傅啊。”见雨仍然下得很大。将仍在昏迷中的秀霞连忙带离。
李家村内。
李来顺刚回到家,便大发雷霆。自己个儿嚷嚷道:“好你个贼铁柱,真是越来越混账了,连老子我都敢动手。”说罢又是一阵粗鄙不堪的咒骂。
听的老巫师心烦气躁,一脸的鄙夷之色。忍不住说问道:“行了行了,李来顺,你答应我的事呢?”
李来顺闻听巫师一副兴师问罪的责问语气,顿时更气了,猛的一跺脚,重重的唉了一声!道:“你也看见了,那贼铁柱就是不上当啊,本来我想让他给秀霞在祠堂立个灵位,哪料到他竟然不肯!不光不肯,硬是一滴眼泪都没流啊,就好像她女儿没死似的!”兀自失望的唉了一声。
巫师诧异道:“一滴眼泪都没流?”
李来顺道:“我看的真真的,一滴都没。”
巫师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抓住李来顺的肩膀,质问道:“刚才祭祀的时候,少了什么人没?”
李来顺被铁柱抓的现在都还有些后怕,连忙闪开,又回忆起来,思忖半晌,发现竟真的少了一个人,登时惊讶无比,道:“对对对,村里人几乎都在,唯独那天在房顶上喊话那个老头高文山不在。”
巫师猛的一拍桌子,突然说道:“不好,李铁柱一滴眼泪没流,那小女孩很可能真的没死,而是早被安排好救了啊!”
“啊?”李来顺恶狠狠的道:“好啊,难道咱们都被这贼铁柱骗?!”
巫师冷冷道:“你再好好想想!”
李来顺猛然想到,:“夏樊那小子故意引起村里人的怨恨,与二虎三兄弟打斗,那也是在拖延时间了!好让高文山做足了准备,我们都认定人掉进洪水里必然无法存活,但是那高文山可是真正的修士啊,想必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手段!!”再加上铁柱的表现,然后将这些联系在一起,李来顺顿时醒悟了。
巫师点点头,她明白,李来顺猜测的十有八九便是真相了!事已至此再无济于事!!只能静静等待结果,登时沉默了!
见巫师叹气,便意味着默认这该死的结局!李来顺顷刻间怒气填胸,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推了出去,可怜的茶杯茶壶,噼里啪啦一阵响声,一股脑全部碎了一地。嘴里猛然间一口鲜血喷出,想来便是怒火攻心,气血翻涌所致。
巫师急忙询问道:“李长老,你没事吧?”
李来顺摆摆手显然话也说不出了。勉强扶着桌子坐稳,看样子仍然生着闷气。
巫师浑浊的眼睛一转,道:“我听说,铁柱的媳妇好像跳江了?”
闻言,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李来顺仿佛立刻来了精神。一把想将嘴角鲜血擦去,却弄的满脸都是,笑了起来,面容登时说不出的可怖。大笑道:“对对对,还没回来的时候我看他们还找来着,林晓兰跳江这事甚好,我猜铁柱怕我们怀疑,故意没有告诉林晓兰,他没想到林晓兰竟然跳江了,就算秀霞没死,那林晓兰也是必死无疑!”又自言自语道:“铁柱啊,铁柱,我说你怎么那么大胆子对我动手,原来女儿没死是老婆死了啊!这你可没想到吧?”想到这里,竟突然又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起来。
巫师阴冷的说道:“就算雨停了,秀霞也回不了家。”
李来顺道:“嗯?怎么讲?”
巫师轻蔑的笑道:“其他人要是看到秀霞回来,你猜会怎么想?”
李来顺思忖片刻,便已会意。大笑道:“那定是人人害怕河神会再次发怒。”
两人相视一笑,登时喜笑颜开。
铁柱回到自家庭院已是傍晚,在铁山家里坐了好一阵子。跟铁山聊了许久,心里轻松了好多,回到家却发现空无一人。
大雨的滋润令花的叶子更加翠绿几分,而花却凋零了很多。
铁柱忽然想起每每回到家中,总有人在等着自己,那种幸福的感觉一下不在了。顿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夏樊师徒身上,这种感觉对于一向只靠自己的铁柱来说异常苦闷。
就在刚刚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仿佛轻柔的云在铁柱眼前飘来飘去,清丽秀雅的脸上荡漾着春天般美丽的笑容,温柔的声音带着笑意轻轻说道:“你回来了。”
听到这句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话语,铁柱心的顷刻间如春风拂过,心尖上的乌云顿时被吹散,射出万丈阳光。铁青的脸庞上一股热泪悄然落下,那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不曾有过的东西。仿佛一下回到无数个归家时的情景,那一抹温柔,一抹期待,一抹柔情。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任世间无数的美好加起来也不及眼前的人,不及听到她说一句:“你回来了。”
眼前椅子上端坐之人正是早已梳妆完毕,略施粉黛的林晓兰,而夏樊也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尺寸却稍显的宽松了些,铁柱记得好像是自己的一件灰色麻布袍子,虽无锦袍般华丽,甚至有些朴素,没想到穿在夏樊身上竟还不错。
见铁柱推开门时,夏樊也站起身来。道一句:“铁柱叔,幸不辱命!”与铁柱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便悄悄出了屋子,还懂事的将门关好,他知道自己并不适合待在这样的场合里。
悄悄独自守在门外,反正李来顺的家里他是决计不会再去了。
夏樊少年心性,颇为顽皮,好奇的几次想要偷听。却始终听不到任何声音传出。
过了好一会儿,门突然开了,林晓兰莲步轻移,走到门口,笑盈盈的道:“夏公子,快进来吧。外面冷。”
夏樊笑道:“林姨,你们完事了?”
林晓兰疑惑的啊了一声,一脸通红的转过身去。心里顿时又气又好笑,道:“这小子,怎么说话全无顾忌?”
忽然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夏樊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