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从后角门出去,可巧在后院遇到了世子妃的侍女,她带着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白色的长褂,头戴公子巾,手里提着一个药箱。
“萍儿”我曾听世子妃这样叫过她,果然她停了下来,向我这边看来。
“夫人?”她显然有些惊讶,让身后的男人躲进阴影中。
“你们这是去哪?”我也尽量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轻描淡写的问。
“世子妃的病一直不好,我出去请了大夫回来诊断。”她不慌不忙的说。
“哦,姐姐的病还没好吗?”我一步一步的靠近,她显然有些慌张。
“已经好多了。”
我看到阴影处年轻男子一直低着头,他的身形与其说是瘦弱不如用柔弱来形容更加确切。
“我正好要出府,我帮你送大夫出去吧,你快点回去照顾世子妃吧。”正好可以用这个理由,我做了个请的姿势,那男人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迈开了步子。
萍儿只好行礼离开,我带着他从后角门出来,然后在后街拐角分道扬镳。
青芦药铺要是从后街走会有点远,我只好一路小跑,不过这裙子也是碍事,我索性把下摆撕掉。拿了金创药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是子时,宵禁开始,都城守卫开始巡城,这对我来说又增加了难度,我一边躲藏,一边向王府的方向跑去。
“什么人?”还有一个街角就能看到王府的后门了,偏偏在这个时候遇到一队巡城的官兵,虽然我已经努力闪躲,可刚刚已经打了照面,我听到他们向我靠近的声音,心急如焚。
另一边传来马蹄声,还不及我反应,已经被一双大手抱上马背,巡城的官兵也已经赶到转交,看到来人连忙拱手施礼:“大统领。”
冒奇景用斗篷将我盖住,一只手拉着缰绳,面无表情的说:“去巡城吧,这没你们什么事。”
我被斗篷盖住,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一队人离开的声音还是很明显。里面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终于忍不住,把头探出来,大口大口的吸气。
冒奇景看着我,略有失望的说:“我还挺享受刚才的感觉。”
“什么?”我被憋得大脑一片空白,自然没能听清楚他的话。
他撅了一下嘴,继续说:“你这又是在干什么?”
“出来逛逛。”我有意把金创药藏起来,不让他看到。
不过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眉头也拧成一团,“你受伤了?”
我顺着他的眼睛在衣服上看到一块血迹,一定是刚才帮红袖的时候沾上的,“没有,额,可能是……”我想了半天,只有这一个原因能糊弄过去,红着脸说:“我来月事了。”
他马上收回眼神,轻咳了两声,不再细问,胯下的马好像知道要去哪里一样,自顾自的走着。
“谢谢你呀。”我见王府的后门就在前面,准备下马回去。
他轻轻放下我,等了一会才说:“自己小心一点,要是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微笑的转头说:“你不是有眼线在王府吗,有什么疑问问她吧。”
等我回到内室的时候,拓跋雄的血已经止住了,橙忆和浊青正在清理地上和床上的血迹,我把金创药给洛离,他一边给拓跋雄敷药一边问我:“你没事吧?”
“嗯,就是跑的有点累。”我指了指损坏的裙子说:“这个太碍事了。”
洛离上药一直到后半夜,好不容易弄好后,他看看已经发白的天边,对橙忆说:“更衣。”
“你要去哪?”我先让红袖照顾拓跋雄,跟在洛离的身后来到正厅。
“亲自去趟青芦药铺,给他弄些散热的药。”
“散热的药?可是他没有发热呀?”我觉得奇怪。
“他身中刀伤,必然会发热,此事不能张扬,我还要想个办法先做打算。”说完他便到侧室更衣,带着丹心离开。
果然在他走后不久,拓跋雄的身体开始发热,慢慢的有些烫手,红袖一直在用冷水帮他降温,但是没有汤药,只是治标不治本。我焦急的向院门口张望,还不见洛离或丹心的身影。
“夫人,这可怎么办,拓跋公子越来越烫了。”红袖从昨晚开始就是梨花带雨,现在更是心急如焚,拓跋雄烧的厉害,可她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
我在内室检查拓跋雄,估计他的体温已经高到三十**度了,这么烧下去人早晚要废,我自言自语的说:“恐怕洛离的药是送不进来了。”
“夫人,王妃的侍女来传话,说王妃抱恙,让夫人去床前侍奉汤药。”浊青跑了进来,偏偏是这个时候,我只好先更衣,往正院而去。
估计王妃是气血攻心,然后又着了些风寒,我侍奉汤药的时候听府医说,多开了几服一会送到世子妃那里,奇怪她不是昨晚请了外面的大夫来看病吗?还需要府医的药?从正院出来我先没有回去,而是往东院去。
“夫人。”萍儿在院门口坐着,她不在里面伺候怎么会在这,难道世子在?
我停下脚步,笑着说:“我想来看看姐姐的病,若是世子在我就先不打扰了。”
“不,世子已经去宫里陪太子晨读了。”她回话的声音特别大,好像是有意为之。
“刚才我从王妃院中过来,府医给姐姐开了些药,我也顺便带来了。”浊青把手上药递给我,萍儿本来要接过去,怎料我突然收回手说:“不过我想,既然外面的大夫给姐姐开了药,两种药都吃怕有什么相冲,不如我去回了母妃,别让府医再开药了。”
“妹妹!”世子妃紧张的从正屋出来,面有难色的招呼我过去。
她拉着我的手说:“妹妹,说来惭愧,本应按照府医的诊断按时吃药,但是姐姐的身体姐姐清楚,府医开的药不太适合我,可是若回了母妃,除了徒增负担外,恐也要受人口舌说我轻浮。”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就势对世子妃说:“那就当我已经把药给姐姐送来了。”说完我又将药放在了浊青的怀里,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般。
“谢谢妹妹体谅。”
我心里惦记着拓跋雄,表面也不敢太急躁,看她拉着我在院子里说话,也不引进屋里想来她也不会留我,便说:“那我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快快进屋吧,外面暑热未消别再添了病。”
她送我到院门口,我请她留步,带着浊青快步走回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