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冒奇景分开后,时间已经不早,我赶紧向王府走去,想着从侧门进去,却偏偏撞见王妃回府,我站在旁边使劲低下头,心里祈祷着千万别看见我,千万别看见我。待她们进去后,我从角门溜了进去。
“站住。”主礼婆婆一声吼,我有种要上刑场的感觉。身体僵硬的向后转去,低着头,希望好的态度能让王妃消消气。
“问她,干什么去了?”王妃并没有看向我,只是跟身边的主礼婆婆说这话。
我又不聋自然能听见她的话,便回答说:“出去走走。”
“走走?”王妃从轿撵中出来,横眉冷对话里面透出阵阵寒意,“一个人,没有丫鬟,不带车夫,你什么身份?就这样出去走走?”
晴筱跟在后面,她是知道我为什么会出去,不想我独自受罚,便向王妃解释:“母妃,其实三嫂是……”
“我是觉得之前和晴筱去的酒楼菜肴好吃,自己偷跑出去想要再尝尝鲜。”我抢过她的话,向她按时不要说出来,要是让王妃知道她和齐墨荇的事情,难免会牵出洛离,偷跑出去不会是什么大罪,可是私下相会就不是小事了。
“我就知道,晴筱都是被你带坏的,偷跑出去,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趁着我不在府上就这样胡作非为。”王妃动了怒,我赶紧跪下请罪。
“是儿媳鲁莽,请母妃责罚。”本以为我主动领罪这件事就能混过去,没想到王妃的表情却越发难看,一字一句好像从牙缝中挤出一般,问我:“你这套裙子是哪来的?”
裙子?怎么注意力又跑到裙子上了?总不能说是冒奇景送的吧,“回母妃的话,是我前几天做的。”
“你,你。”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生气,眼睛都有些发红,吼着说:“来人,给我掌嘴,看她还敢不敢信口雌黄。”
王妃身边的两个大丫鬟按住我,主礼婆婆上来就打,我自然不能躲,虽然心里疑惑不解,可也要表现出内心无愧。
打了一阵后,我觉得两颊火辣辣的疼,这可比那次掌嘴狠多了,主礼婆婆也是为了给王妃出气,卯足了劲,打的我嘴角都有些生疼,一股热流沿着嘴角流下。
“夫人怕是不知道吧,你这裙子的布料也叫轻风纱,很是名贵,今年宫中也只得了七匹,除了皇后,贵妃,淑妃外再没有人能瞧见一眼,咱们孝王府和定远侯因三月春猎有功各得一匹,别人就再没有啦,你倒说说你的这件怎么来的?”听她这么说怪不得那老板死抱着不放,可究竟为何最后还是卖给了冒奇景呢?他不会是要挟人家了吧,不行改天我还是把裙子送回去,省了主顾来找老板遭殃。
见我一直不说话,有想了半天,王妃可能觉得我是故意隐瞒,更加是火上浇油,恶狠狠的说:“你还不说是吧,给我家法伺候!”
一听家法我才回过神来,不过已经来不及,被她们反绑了起来。
“母妃手下留情。”洛离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跪在我身边,“不知玉瑶做错了什么惹母妃生气,还请母妃消消气。”
“你的好夫人做了贼,你还有脸让我消消气?”王妃是铁了心要惩治我,只怕此时洛离求情也要被牵连其中。
我鼓起勇气说:“此裙确实不是孝王府的东西,不过我一个丞相之女有轻风纱应该也不为过吧,怎么能称之为贼。”
我本来是想碰碰运气,虽然我也不知道丞相老爹是否受宠,不过她们一时也无法查证,果然王妃犹豫了一下,只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总要找个台阶下。
“我偷跑出去实在不应该,还请母妃网开一面。”我被绑着装出悔改的样子。
王妃哼了一声,略有缓和的说:“屡教不改,我真是不知丞相府怎么会出来你这样的深闺小姐,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她向内院走去,其他人跟着,晴筱不得已也只能跟着,眼睛望向我,流露出歉意。
洛离解开绳子,橙忆浊青扶我起来,用手帕帮我清理嘴角的血迹,我们回到房里,折腾了一天,我已经精疲力尽,洛离是一肚子的话被我挡在了门外。
睡梦中我感觉有双手在我的脸颊上轻拂,睁开眼睛,发现是洛离,烛火跳动映在他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温柔目光,轻轻的给我两颊上药。
“这次伤的厉害,你可能要忍几天,晴筱来过,我把信已经交给她,你放心吧。”他没有问我裙子的事情,继续帮我涂药。
“那条裙子是我的一个朋友借我穿的,因为我原来的再取信途中挂坏了。”我也不想隐瞒他,把事情讲了出来。
“恩,不过以后来历不明的东西还是别乱要。”他叮嘱着,却对我口中的朋友只字不问,这样既顾全了我的面子,还保护了**。
我躺在床上,慢慢的又睡了过去,一觉到了卯时,橙忆站在床边小声的把我唤起,一边伺候我更衣一边说:“刚才王妃身边的珍珠来传话,让夫人不必去请安了,直接去佛堂诵读经书。”
“壁礼也不用做了?”我觉得奇怪,难道王妃就这样放过我了?
“说是也不用了。”她一副愁容,显然知道些什么,我催她赶紧告诉我,有个准备,“听说昨天王妃让侍女们把王府的经书都翻了出来,搬到了佛堂,我想……”她没有继续说我也知道,看来今天一天都要耗在佛堂了。
“洛离呢?怎么一大早就出去了?”
“王爷被礼部请去商讨事情,公子陪同一起去了。”也好,没他在我正好安心受罚,免得他为我不平又招惹是非。
我来到佛堂,香案上放满了经书,原来地上的垫子却不见了,橙忆问打扫佛堂的小丫鬟寻要,对方翻了一个白眼说:“拿去洗了,大热的天跪在地上也不冷。”
“诶你……”我拉住橙忆,苦笑着说:“算了,受罚就要有个样。”
我跪在青石板上,开始诵读经书,刚开始还不觉的什么,可是一本经书还没诵读完我的膝盖已经隐隐作痛,到了晌午两腿已经发麻,可是经书还是那么一大摞,我放下第二本,捶了两下大腿。
“夫人,要不起来歇会。”橙忆看了一眼外面,小声的说:“她们不在外面了。”
我倒是想起来,不过想到洛离曾说过,府里任何地方都会有双眼睛在盯着你。
“不用,继续吧。”我又拿过一本书,想了一下对她说:“对了,我昨天的裙子浊青送回去了吗?”
“已经送回去了,开始老板不敢要,后来浊青不管三七二十一,扔下就跑。”这位老板也真是可怜,昨天被冒奇景威胁,今天又遇到了浊青。
过了午时没用午膳的我有点体力不支,眼睛也开始迷糊,就在这时,王爷身边的小厮跑进来说:“夫人,王爷请夫人马上过去一下。”
王爷怎么会突然请我过去?橙忆连忙扶起我,那小厮也伸出手臂让我支撑。我跌跌撞撞的上了马车,向礼部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