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今汐,你出现的真是时候,若不然,只怕有一日,我宁焉雪也要成为千万闺中怨妇中的一位了。
沉下心,检查了一遍仙蝉的伤势,这样的伤宁焉雪自己就会包扎,但是马车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即使是要包扎也不是时候,只能从荷包里拿出一只香点上,没一会,原本昏迷的仙蝉渐渐熟睡过去。
马车还在哒哒哒哒的朝着城北而去,宁焉雪却已经不再是刚出门时候的宁焉雪了。一个时辰前的宁焉雪心底带着羞涩和甜蜜,她还在想着,等父兄的事情结束了,或者可以认认真真的考虑一番自己与慕容今汐的事,或许自己真的可以做一个侧妃,一个女人最终不就是要找一个可靠男人的吗?但是,在看见慕容今汐从窗边一闪而逝之后,宁焉雪知晓了,不管慕容今汐表现的再怎么样的在意自己,与自己也不可能真心相爱。
不说其他,自己的父兄若是真的叛国,慕容今汐与自己的杀父杀兄之仇自己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慕容今汐呢?那是他今生唯一的一次败战,并且是至今唯一一次可以收复今夏的机会,就这么消失在自己的父兄手里,慕容今汐真的会毫无芥蒂?
若是自己的父兄真的不是叛徒,只是被冤枉的,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可是让自己无愧于心的和慕容今汐在一起,但是慕容今汐会怎么想?他会觉得这般不要父兄的女子可是我慕容今汐喜欢的人?并且是自己逼着他去面对那些不愿意去想起的过错,吸口气,宁焉雪闭上眼睛在马车车厢上休息。不管怎么想,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慕容今汐与宁焉雪八字不合。
没走多久就到了城北,青石将马车停稳,站在马车车厢边恭敬的道:“侧妃娘娘,医馆到了,是请医女出来还是我们自己进去?”
宁焉雪原本就只是假寐,马车停下的时候就张开眼睛了,听见青石的话,看了眼仙蝉:“虽然女孩子确实不大方便,但是也没有法子,青石,你帮本侧妃将仙蝉抱出去。注意,抱的时候不要动到。”
能不动到人将人抱着出来还要进去到医馆里这里的人只有青石一个人可以做到了,宁焉雪自己本就不是那等死板的人,命都没有了,还要那等虚的东西做什么?
青石也不推辞,进到马车里,就像是抱着块木头似的将仙蝉抱了出来,看了眼宁焉雪:“侧妃娘娘前面带路。”
宁焉雪第一次到张院首的医馆,医馆外面排着不少的人,有的带着孩子有的是自己来,还有端着床来的,最前面大夫坐诊的地方坐着三位大夫,但都不是张院首,几位药童抓药的抓药,熬药的熬药,还真的没有人招呼她。宁焉雪也不在意,自己看了下路,朝着里面而去。
“这位小娘子,大家都在排队,请你也排队。”一个大汉拦住宁焉雪的路,宁焉雪顺着拦着的手看去,大汉穿着抹布衣服,一身短打看着倒是有几分身手的模样,看见宁焉雪,以为又是富家夫人占着自己有几个钱要挤到前面呢。
“我们不是来看病,是来找人。”宁焉雪也不算说假话,她确实是找人,仙蝉的这点伤还不用动用张院首,自己有药就能处理,现在之所以要让仙蝉晕过去也不过是为了让她少受点苦罢了。
“这位小娘子,您这招数早就有人用过了,还有人说给这些排队的人钱,让她先看的,不过我劝这位夫人,这些法子你都不需要用,凡是那些接了钱的人都被丢出去了,这里的大夫说了,这样的人也不配他们给她看病,至于出钱的人,大夫也说了,这么多的钱,用不着他们看。您家里的人要是急着看病,你就排最右边那个队伍,那里都是等不得的,不过若不是等不得的大病,冒充等在那边,一会只怕会被从里面丢出来。”大汉丝毫不让,但是也不靠近宁焉雪,一直和宁焉雪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既不会冒犯到宁焉雪也不会让宁焉雪觉得自己要是闯过去不定就过去了的错觉。
若是往日,宁焉雪自然是欣赏这样的人的,就像是她欣赏张院首这样纯粹的医生一般,像大汉这般的维持正义的人宁焉雪也是佩服的,但是并不代表她现在有这样的心情。因着慕容今汐的事情,宁焉雪的心情本就算不上十分的美好,再加上仙蝉看那模样像是要醒来一般,宁焉雪的心情就更加的好不了了。
“本侧妃再说一次,本侧妃不是来找人不是看病的,你让不让开?”
“看病排队,这里没你要找的人,否则就出去。”大汉不依不饶的道。
宁焉雪面无表情的站到旁边,很快跟在后面抱着仙蝉的青石站到了大汉的面前:“你不是我的对手,不想被踢飞出去就让开。”
“哼,这圣京虽然被称为侧妃的女人没几个,这有侧妃的男人也没有几个,但是难不成你以为这样就吓到我了?还有人曾经说是皇上的娘嘞,难不成凡是是个人我都要让?想得美,你们都当我老牛是……”
“啪”一声,老牛直接飞了出去,青石淡淡的看了眼飞出去的老牛:“除了当你是死牛还能当你是什么?”回头朝着宁焉雪点头:“侧妃娘娘,属下在前面开路。”宁焉雪点点头。
城北医馆本就不大,这么一会,全医馆的人都看见宁焉雪这边的动静了,一个个的转头看着宁焉雪。宁焉雪并不在意,她心情正不爽着呢,人家要惹事也不关她的事。再说了,看看那队伍里排的都是什么人,一个个的好手好脚的,来排队拿药最后那些药去了哪里大家都心知肚明。
张院首在这里开医馆,每日免费看二十个病人,送五十副中药,考虑到有些病人已经不能移动了,张院首才说可以由家属来说了病状开药,但是看看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家里头病人的人,若是家里有病人,还会在排队的时候带一袋子的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天,时不时的撞一下后面的人不?
这些人的情况张院首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他要在这城北开医馆,这些都是难以避免的,好在几个小混混人并不多,张院首因为因为是背着宫里出来的,自然不愿意将事情闹大,就只能张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
不过宁焉雪可就不是这么好欺负的,张院首的医馆很快就要接到宁焉雪捐赠的药材,宁焉雪可不想自己的药材最终被这些人拿去换成了银子。
青石才刚站到宁焉雪前面,几个小混混就从队伍里站了出来:“呦呦呦,哪里来的小美人,好好的家里不待着,硬是要出来像男人一样抛头露面,是不是家里喂不饱啊,还是寂寞了想出来走走啊,要不要哥几个给你在前面开路啊?哥几个开的路可没人敢拦着,怎么样啊小娘子?”说着手就朝着宁焉雪的脸上摸过去。
还不等摸到宁焉雪,不知道从哪里踢出来一只脚,一脚将人踢飞,青石站在宁焉雪前面,手里抱着仙蝉连动都没动一下。
“不过是一个混混,娘娘不用担心,只管退后几步,等属下收拾了就是了。”
宁焉雪点点头,真的退后两步,前一晚见过她的小药童看见她来,赶紧的端了一个椅子放在宁焉雪身后:“夫人,您请坐,师傅出诊没有回来,您稍等。”这模样就是要请宁焉雪将几个小混混处理的节奏了。
宁焉雪也不客气,从袖子里丢出一块令牌:“今日这事,既然被本夫人看见了,自然是要管上一管的,这是我家老爷的令牌,你着人拿着去一趟圣京府尹,告诉班大人,本夫人刚好帮他抓到几个混混。”
小药童喜滋滋的接过宁焉雪丢过来的令牌,心底感叹一声,张大夫的师傅果真是霸气,这龙羲王府的身份就是好用,就连收拾小混混都没有丝毫的压力。这几个小混混张大夫老早就想收拾了,但又怕暴露身份,既然有人为张大夫出面,自然是好的。
班愿虽然只是个圣京的府尹,但因为管着圣京的大小事情,每日也是要上朝的,谁想这才刚下朝,轿子都没停稳呢,就有人来报,龙羲王府来人了。
张院首的医馆并没有另外起名字,而是直接用了“城北医馆”的名,那牌子也只是用一个木牌子,上面写了几个苍劲有力的字,也没有什么落款,不过好在城北医馆即使是没有牌子每日来这里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宁焉雪以前没有在这里公开露过面,自然没有人知道,但是那夜龙羲王爷来的时候小药童和里面一个坐诊的大夫见过,这会看见宁焉雪,坐诊大夫很是恭敬,这可是他们这里医术最好的张大夫的师傅,医术什么的自然也是顶尖的,看见宁焉雪身后的青石抱着个姑娘,赶紧的找了个医女过来:“这位夫人,先将这位姑娘带进去吧,看样子是肋骨断了。”
“你能看出是肋骨断了?”宁焉雪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小医女,医女年纪不大,穿着医女统一的衣服,一身青色的看不出男女的袍子,头上的头发被挽成个道士头,上面插着一只楠木做成的簪子,看着一副沉稳的模样。
“是的夫人。这位姑娘被夫人的侍卫带着进来,若不是因为受了不能移动的伤也不用不顾忌男女有别,就这么直接带着进来,再一个,看这位姑娘的脸色,和听她的呼吸,再加上几个独门绝技,这个不便相告,还望夫人见谅。”小医女恭恭敬敬的道。
宁焉雪点头,这小丫头倒是不错,难怪张院首会将自己的独门绝技都传与她,小小年纪不急不躁,遇事冷静,一个小丫头,在一群小混混面前还有一份身为医者的心,张院首看上的不就是小丫头的这份医者心,转头朝身后的青石:“将仙蝉送进去,让这位医女整治。”
青石点头,他一动,旁边的那群小混混也蠢蠢欲动,都说民怕官,其实混混更怕官,其中一个拐拐着像是头的男人道:“大哥,我们是不是趁机冲出去,就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和一群病秧子,此时不走,若是真的将那圣京府尹请过来事情就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