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死余威在,这结丹修士虽然身死,可最先恢复法力的黄顶天可是无法出得阵来收缴战利品。
而南黎东却是一副淡定模样,显然是不怎么在意的,或者在他的认知中,这收缴战利品的事理应该出力更多的姬十九来做。
反观一身白衣的姬十九却是有些颓唐,正在努力恢复着法力呢。
数个时辰后,天光大亮后又到夕阳余晖时间,姬十九才功法一收,长长吐出一口气,弹身而起。
想来是法力恢复的差不多了。
早已是有些不赖的黄顶天赶紧建言道:“姬兄还不打开阵势去收缴那两节瓜的法器财务?”
“嘿嘿,看把黄兄急的。这肉丸子的东西自然是我等三人平分。就不知这人是什么来历,我等打杀之会不会有什么后患?”
姬十九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唉,管他什么来历。既然敢对我等兄弟下手,他这是罪有应得。”
黄顶天可是开口就来,仿佛还没有从被莫名跟踪数月的怒火中释出。
“咦,黄兄这是顾左右而言他呀。还不老实交代这家伙跟你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师傅有什么牵扯。怎么听其话语好似跟你师徒早就不睦了,难不成还是因为你等的原因才让咱受这无妄之灾啊。要是那样的话,这战利品可得扣除一份来抚慰咱哥俩的受创心灵啊。”
说着还挤眉弄眼的往一旁闷声不出气的南黎东打眼色。
这南黎东也是个会来事的,赶紧脸色一正说道:“是啊,黄前辈。这人明明是冲你来的,我等可是被你师徒所牵连。白衣前辈的话,小子可是举双手赞成的。”
“唉,得。看你二人的装束就知道是穿同一条裤子的凹凸货。这样把这老儿的所有东西分成四份,咱只要一份,其余三份都是你们的,怎么样?”
这家伙也不是个省心的主,这时候了还在耍小聪明呢。
自己拿去一份,剩下三份你二人自己分去。
分的好没话说,分出什么纠纷来,那可是你们自找的,跟咱可没关系。
“嘿嘿,就这么说定了。难得黄兄吃亏一次。东仔咱就二一添做五,一人一份半。不过这是应有之意。姓黄的你还没透露这肉丸子到底跟你那师傅有什么过节呢?可不要糊弄咱啊。”
他这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不是他有多么的八卦。
实在是目前的大齐皇室牵涉到八卦门的秘密,不得不让他从多方面了解这皇室到底是什么看情况。
按理来说,屹立不倒的一方势力应该很是雄厚才对,可是这皇室采取的策略貌似随时都在准备逃亡潜伏一样。
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有不好的联想呐。
黄顶天长长一声感叹道:“罢了,既然你有那闲心想听,咱就跟你交交老底。咱这个修士可没你那么逍遥自在,整个修炼过程那都是满满的血泪史,希望你听了不要鄙视咱这个兄弟就是。”
这家伙敞开了心扉的说起陈年旧事,好一个憋屈,好一副哀伤模样。
本来他还是有所顾忌的,从这一战看来眼前这小子能为是超过他不知几何了,能把这小子拖下水是更划算的选择。
原来这小子自小是一个孤儿,并不是皇室一员,机缘巧合下,碰巧被他那个穷困潦倒的师傅所发掘,才走上修仙一途的。
当然他这个师傅也不可能只收了他这么一个徒弟,当然是例行公事的收了不少皇城子弟为弟子。
奈何这些弟子都是别人挑剩下的资质差的出奇的人,反而是他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野小子资质还算过的去。
又经过这小子的无限努力,才堪堪筑基成功的。
怎么这么说呢,他那个师傅完全是一个甩手掌柜,只管把他们领进门,很少有提点,更别说提供什么丹药灵石这些资源了。
因为他自己这些东西都是奇缺无比。
前言已经说到,他这师傅是个与世无争的脾性,只顾苦修很少有担任职司,更别提捞什么外水了。
眼看其他同等修为的人都是混的风生水起,他却是淡定的长期闭关,拿那少的可怜的一点基本供奉勉力维持。
这无疑是一个软柿子,经常被其他同阶修为鄙视不说,还经常以各种理由克扣他的供奉。
原因不言而喻,就是他这个师傅与世无争,少言寡语,又不愿任职跟他们同流合污,简单讲就是不合群。
好在有他这个徒弟在,也让他有了一点存在感,不过这黄顶天表现的越是出色,越是让人妒忌他的师傅。
而黄顶天这样的人又不得不让自己表现的更出色来博取必要的修炼资源,如此下去,当然是把几乎所有在任的修士得罪了个遍。
这黄顶天当然也不是什么好鸟,很多事情通过他的嘴美化了自己。
再通过姬十九耳朵的过滤,那里听不出来根源是这黄顶天不择手段的争抢有限的修炼资源惹下的祸根。
简单的三两事就可见端倪。
炼气期修士每月的赌博盘口,还有暗中的赌斗,乃至丹药灵石失窃什么的事情。
这些都是黄顶天惯常使用的伎俩,不过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背景,做的相对隐秘,又狠辣无比,所以上面查来查录去,只能判定跟他有关,但极难找到实证。
他又是个不择手段的主,经常对那些不是嫡脉的幺儿幺女下手,而这些人虽然无法名正言顺的继承传承,可都是长辈们的心头肉。
那还不是间接得罪了这些人的长辈。
这些人当然不会直接跟他这么一个小辈计较,可是一旦闹到他师傅那里,他那个师傅又处理不当,经常不胜其扰下就是闭门谢客了事。
如此下来当然二人的日子不好过了。
这也是为什么黄顶天一直在这个只能捞些银钱的采办职位上数十年不挪窝的原因了。
好在这小子心思活泛,也就开始时候窘迫些,这些年来也弄到不少好处,当然是跟姬十九这样的挖坟掘墓,到处找那些皇族遗脉下手了。
哔哩哔哩的说了一大通,姬十九在透过这位叙述的亲身经历也是大体了解了目前大齐皇室的一些一手资料。
比如结丹修士常驻至少有百名以上,比如皇族子弟但凡有有资质的不敢你愿还是不愿都是要修仙的。
而且每年炼气小修都有小比,这也是黄顶天当时获取修炼资源的主要渠道。
一旦筑基有成,那必须至少三十年内要有任职,有的外放边寨历练,有的进入各大城幻云城扩充人脉,有的得一些美差能大捞特捞,最不济的就是黄顶天这样的已修仙者之身办着凡人的差事。
也有任职满携家带口的外出隐居开枝散叶的。
隐秘的结丹修士外放,当然是对黄顶天这样的人保密的,不过档案中多少有所提及,所以他才能伙同姬十九找到这片荒原来。
总得来说确实是一个苦命的小修在没有靠山的情况下,不择手段的奋斗史,还是被他无限美化了的版本。
姬十九听完嗤之以鼻,从这货的德性中也可以听出言外之音。
不过他却是真真切切闹不明白这肉丸子是谁,只知道跟他师傅同属一辈而已,从来没有见面过的,这点他是可以肯定。
当然的了,跟这家伙有所交集的,即使有那个心思也不一定拉的下面皮打他这个晚辈的主意。
不过也是这肉丸子倒霉,以为手到擒来的事,结果却断送了自家小命。
接下来姬十九就想通过这黄顶天师徒打入大齐皇室内部了。
于是他随口说道:“听黄兄多次提起贵师尊可是神仙样的人物,那可是兄弟向往的存在啊。还望黄兄不弃,找合适时机代为引荐下如何?”
他这话说的客气,也不冒失,完全是一副敬仰前辈的意思。
弄的黄顶天好一阵为难,口中却是得意的回道:“家师当然是神仙样人。兄弟要拜访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家师向来闭关不出,很难有合适时机罢了。”
得意归得意,他可是知道这白衣小子跟自家一样一肚子坏水,而自家那师傅切切实实是天天闭关不假,更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主,很难跟外人谈到一起的。
就连他这个宝贝徒弟时不时的去进贡都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只是名分在那里,再说偶尔也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修炼上的指点。
他还真怕姬十九搭上这宝贝师傅的线。
不过姬十九目前也只需要得到他的应允就行,还不急于渗透呢,得等那魂体南黎无极能提供帮助了才可能实施计划。
“哈哈哈,怎么?黄兄还怕咱这个外人抢走了你那宝贝师傅不成?放心,咱可是不想把好不容易弄到的修炼资源孝敬给外人的。顶多也就是敬仰而已。”
姬十九故意调侃道。
看这黄顶天紧张兮兮的模样就知道,他师徒的不易,当然二人互相在对方心中的分量不可能低了。
“那里,那里,分宝要紧呐,姬兄。”黄顶天急切要转移视线。
“好,把肉丸子分了要紧,再不弄就要臭气熏天了。”
姬十九手一挥,光幕破开一道门户,三人鱼贯而出。
急切往肉山尸体走去。
普通修士躯体当然对他们这些正经修士没有什么用处了,撸掉袖里乾坤,抓掉储物袋,捡起唯一一根法器黝黑短棍。
再一个火鸟术烧尽这有些腐烂的肉山,灰烬中并没有可疑之物。
看来这位爷也就这些财务了。
袖里乾坤中法器聊聊,还都是些不入品的东西。
丹药倒是不少,大多是筑基期使用的,部分被食用大部的是结丹期的丹药。
灵石倒是有那么数十万低阶灵石。
符箓啥的就更少了。
倒是材料有半储物袋,各式东西还不少,还不少是珍惜品种。
再有一本雷法指引,一本狂雷乱舞玉简,原来这家伙的一身雷系法术都是从这里修炼而来。
那雷暴球就是狂雷乱舞中的一个分支,这肉山选择这个分支的原因也是不足为奇。
只因为这个分支不需要什么其他法器辅助,只需要唤起自身雷霆之力就可修炼。
可是威力确实分支中最为弱小的,其余一个分支是需要炼制一对引雷杵才能修炼,而他那储物袋中的巨量材料也就是炼制这东西的一小部分罢了。
看来这家伙也是死得其所,有倒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确实不过如此。
他就是为了修为跟进一步,修炼更为精深的法术才把主意打到黄姬二人身上的。
更我厉害的一个分支,几乎是无法实现的存在,需要炼制什么万雷针阵,而且炼制的材料还是闻所未闻的雷母磁石。
光这数量都吓死个人了,别提材料。一般修士那能同时御使上万的法器?
那黝黑棒子倒是不错的法器,可是三人都是无法分辨出其材质。
明显也不是近期就能拿出来使用的东西,索性折现成灵石分配了。
功法什么的当然是见者有份,每人抄录一份。
不过急于要灵石供养师尊的黄顶天主动提出了已材料折现的意思。
最后分下来,黄顶天主要拿了最大一份灵石,而姬十九则是拿了包括黝黑小棍在内的大部分材料。
他跟南黎东现在都是不缺灵石的主,巨量的中品灵石都用不完呢,那里还看的上这些低阶灵石。
分割完毕,三人结伴往上京而去。
可是就在他们诛杀肉山的同时,上京皇宫中地底深处一个通体由白玉砌成的石室内一排豆大无烟灯盏中的一盏突然熄灭了。
一个迷你版本的肉山虚影附着在熄灭的灯盏中,扭曲痛苦不堪。
不一刻,一对鹤发鸡皮的老者飘然而来,扫视巨量的灯盏后,把这一个青铜打造的灯盏吸到掌中。
只见一个老者口吐晦涩咒语,眼中精光四射,突然两眼透射出两股幽幽光柱投落在这灯盏中。
一有这两股惨绿的光柱照拂,那痛苦扭曲的迷你肉山渐渐的平静下来,凝实成了更小一号的肉山样小人。
这小人一经凝实就挣扎着拜服而下带着哭腔大吼道:“两位长老要为小的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