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漠狐王朝边关传来的,漠狐一支二十万的轻骑青蛇卫正攻打漠狐苍澜边关岭关,主将为龙杀座下第六将龙勐!
“皇上!请皇上速速派兵,支援边境,否则后患无穷啊!”“皇上,现在三方临敌,还请皇上酌情选将,不然京城不保啊皇上!”“皇上!请调兵支援边境!”
朝堂上文臣纷纷跪倒在地,诚惶诚恐,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西蛮赤安心怀不轨,漠狐的龙氏军队来势汹汹,若真的不敌,只怕国破家亡!
慢慢缓过气来的轩辕宏咬了咬牙,一排排扫过下面深埋着头的臣子:“爱卿可有主动请缨前去退敌?”
一片沉默,自轩辕澈恢复后上朝,朝中老将赵铄因为军权之事说过一句话,被轩辕宏疑心偏帮轩辕澈而革职告老还乡,现在朝中竟一个担得起事的老将都没有,年轻的武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也不吱声。
“混账!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国难当头不能为朝廷效力?朕养你们有何用处!”
龙台之上皇帝怒骂,底下百官个个低头。
“林将军?”“皇上,微臣家中有老母尚需照料,还望陛下厚爱,许臣膝前尽孝!”
“范将军?”“陛下.....臣年事已高,还请皇上许臣告老还乡......”
“钱爱卿?”轩辕宏几乎咬着后槽牙一个个点名,点到谁谁膝下一软支支吾吾不应。谁都能看出来,这场战事若是出兵挂帅,要么死在沙场一去不回,要么死在皇帝无能之罪.....
钱将军脖颈一直,哭丧着脸:“陛下!臣....”“朕不管你有什么原因!立刻点兵二十万,前往晨阳城支援!若挡不住赤安,朕拿你是问!”
“......”群臣眼见着钱将军一脸颓废的离了大殿前去点兵台点兵,一个个暗自叹气,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个最适合的人选,但是没有人有胆子敢向皇帝提及。
下了朝,又一道旨意传到了东宫和赵铄府中,封太子轩辕云为威武将军,二皇子轩辕年为副将,持虎符点兵苍雪军,苍月军五十万前往岭关支援;赵铄长子赵戚为镇南将军,点兵十万,前往清关。
当水空急慌的将这些消息告知给轩辕澈时,轩辕澈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应。“爷,您不心疼吗?那太子和二皇子压根就不会带兵行阵,这么做就纯粹是送命啊!”这苍雪苍月可是先帝爷赐给他家王爷的亲卫军啊,军费,物资,装备都是他们王府自掏腰包充实养活的,现在就是完全让人拿去当不要钱的箭使啊!
“爷....”轩辕澈轻笑:“想号令本王的兵?他也得有那本事。”
叶娴正在游船的栏杆边上赏着江边景色,丝毫不关心朝廷上的混乱,手作哨状,悠长的哨声回荡在江面上,约莫六息之后,一声鹰嘶回应了这声哨音,空中出现一个斑驳的小黑点在慢慢靠近着,盘旋在江面上,尖锐的眸子锁定了那艘游船。
“银环!”那只趾上带着银环的鹰落在叶娴的臂环上,尖利的爪子筘进环上的凹陷处,大嘴撕扯着叶娴手里大块牛肉。她取下红丝绦,皱了皱眉,仔细看着上面细细的墨迹:
龙勐,青蛇卫,苍澜,岭关
哦豁,龙家这是要逐鹿天下的意思?
只不过,从她漠狐王朝出兵,龙毅也配?这么些年她按兵不动这还真拿她不当回事了?
叶娴略施轻功,越上船阁,进入了她的小房间,研墨持毫,将绸带紧紧绑在银环的腿上。“银环,辛苦啦。”她轻抚鹰翎间翘起的羽毛,走到外面,银环喑哑的低鸣几声便飞了出去。
“龙毅都吸引来了,洛秋梧,你可知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一个月后,朝堂再次混乱,钱将军战死沙场,晨阳城沦陷;太子轩辕云用兵失误,与轩辕年一同被俘,悬头军前,让龙勐直捣黄龙;赵戚被军帐中叛徒所害,西蛮军至晨阳城与赤安相汇,两派人马再次合作卷土重来,直指西阳城,势如破竹。
与此同时,在返京途中的轩辕澈接连收到十二道金牌密令诏其回京。
“啧,皇帝这是真急了呢。”叶娴淡淡一笑,不以为意。五天五夜的快马加鞭,轩辕澈还是顾及叶娴,不肯一人回京,京城是现在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至少能护住叶娴,但是叶娴却不领情:“你一个人回去就好,干嘛还拉上我......”“本王不放心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还有这么多暗卫守着呢,再不济我自己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你是最不靠谱的!”....自打仙藤山出事外加在悯城的小插曲后,轩辕澈是更不放心她一人作妖了,走到哪儿都得亲力亲为陪着护着......
不过这次,叶娴无奈的缩在他怀里听耳边马蹄哒哒风声飒飒,这次若是真要上战场,只怕是要留她一人在京城了。
到了京城,轩辕澈刚回了府里便有人来宣他进宫,急乱中匆忙嘱托了水空几句便又打马而去。
“唉....”叶娴无比郁闷的瞪着眼前恢弘的府门,上面御宝“苍雪王府”灼灼生辉。
真心不想进去啊.....得了,又回来了....
估摸着鹰骑也应该到了九龙关了,出关之后便会一路尾随青蛇卫到苍澜,总有一天会碰上一场鹰吃蛇的好戏,她期待着能亲自上战场,与龙杀座下大将较量一番!
出乎轩辕澈意料,皇帝竟然将苍雪军和苍月军的兵符交还于他,甚至还好生赞赏,随即封为三军主帅,即刻点兵奔赴西阳城。
谁都能想到轩辕宏归还这好不容易收回来的兵符有多么不情不愿,但是,也更能知道,现在前线战事有多吃紧!
叶娴也猜到了,这番轩辕澈十有八九要出征,虽说不舍但也没有那么伤感,故作镇定的在院子里摆弄蝴蝶兰。暗地里玄蝶撇嘴,主子诶您就装吧......
“王妃娘娘,王爷回来了!”
府里有小厮急匆匆赶来报信,玄蝶还没来得及看清叶娴的表情便见那刚刚还在摆弄花草的小丫头撂下小剪子便蹿了出去....
......瞧瞧这心口不一的......
叶娴不知为何,不舍和伤感是一分,莫名其妙的心慌又是一分,仿佛如果不再看看他,可能就会永远的错失了......府外街廊,远远的马蹄哒哒由远及近,乌黑的马儿响亮的嘶鸣,马上之人一身亮银盔甲,眸光紧紧盯着从府门跑出来的女孩。
叶娴愣愣的看着喑追,以及喑追上的人,那一身冰冷的盔甲是那么的碍眼,还不如锦袍带来的安全感.....
能不能,不要去.....
她心底想,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娴儿,”轩辕澈飞身下马一把抱住叶娴,高束的发髻不是温润的样子而更适合头戴银盔,他将头深深埋在那个矮小身子的发间,清香而柔软。
“要走多久.....”
反拥而去的手所及的只有一片冰冷和坚硬,她强忍住千百般的不愿意,轻声问道。
“少则六月,多则两年....”
“我也想去....”
“你安生的呆在京城,皇帝不敢动你,等着我回来。”轩辕澈扳正她的身子,无比严肃的矫正她想上战场的念头,
“为什么我不能去.....”
叶娴还在絮絮叨叨,轩辕澈黑线:“娴儿,你武功再高,但战场并非江湖,我怕,我无法护你周全.....”
“乖,在家里,等我回来。”
轩辕澈轻轻从怀里拿出那支血色玉簪,上面九尾凤凰盘旋栩栩如生。他轻手轻脚的悄悄戴在她头上,叶娴不知,揪着他的盔甲,闷声道:“那你照顾好自己,一定要好好的.....”
“嗯。”身后副将提醒时辰,无奈只好万般不舍的松开了叶娴,无比认真:“为了你,我一定会好好的,回来。”
语罢,深深的再看了眼叶娴的脸,转身上马,不再回头,甩鞭离去。
叶娴愣愣的看着夕阳里的城门,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觉得头上有异物,伸手一摸,一支玉簪正歪歪扭扭插在发间,她轻轻摘下来,晶莹的玉鲜血欲滴,簪尾处,用心刻着一行小字:得卿如此,三生有幸。
叶娴仰头,逼迫泪水重新蓄满眼眶,也不肯落下来。
“轩辕澈!”府里府外惊了一惊,不知王妃娘娘这是又要发什么威.....
“你这个呆子......”语声低微,掩埋了呜咽。
浩浩荡荡的十万兵马出城,奔着南江,军旗上无一不绣着“玖”的字样,喑追载着轩辕澈走在最前面,百姓们在街道两边欢呼相送,直呼“苍雪王千岁!”
突然间,凭空而生一阵尖锐的笛声,袅袅情深,伴着夕阳,引来了百鸟相鸣。
马上的轩辕澈身子一怔,喑追感觉到他的犹豫也随着停下了脚步,噗嗤噗嗤打着响鼻。
轩辕澈从来都没有觉得出征是这么让人厌恶的事,曾经的京城有多让他憎恶,现在的京城就有多让他眷恋。他深吸口气,松开了不自觉攥紧的缰绳,喑追这才又缓缓前行。水空一身戎甲跟在轩辕澈身边,回头看着城门之上,一抹水蓝立在那里,鸟儿争相与那笛声和鸣,盘旋在城楼之上。
“爷,不回头看看吗?”
轩辕澈闭上眼睛,轻轻摇头。
“看了,就更舍不得离开了。”
笛声里面感切情深,微微的颤抖,叶娴从来都没这么难受的奏笛,忍着眼里的泪,倔强的将这缱绻吹尽。
“她会跟上来的。”许久,就在水空以为王爷就要这样沉默一路时,他开口:“她可不是那么听话的人啊.....”轩辕澈把玩着缰绳,满目温柔,把水空吓了一跳。“爷,属下觉得.....”“觉得什么?觉得她不会来?”他也不恼,轻笑着点明水空的意思。“毕竟,战场刀剑无眼,王妃娘娘虽说武功卓绝,但说到底还是个没有及笄的女孩子.....”
“嗯,水空,和本王打个赌如何?”
水空惊出一后背的冷汗。
“就赌你一个月的月银,若娴儿没有来,本王满足你一个愿望。”
“爷.....那可是属下的月银啊!”
一曲终了,叶娴收了手中的玉笛,仰头看着天上飞鸟离去,笑了:“不过是苟延残喘的门派,这么嚣张?”不知何时,她身后跪着一抹黑衣,恭敬抱拳。“走吧,本座亲自去会会他们。”
转身,一抹银光已然覆在面上。
“哦,对了,关注着点前线的事,还有蓝都的动向。”
江湖又双叒叕乱了,乱了一阵后又迅速的在一个个门派的覆灭中安定下来,虽说还是噬月蝶惹的事,却比先前噬月诛杀更祸乱人心。
唯有这些帮派的人才知道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他们对上的不是噬月蝶的精锐也不是双司十二蝶,而是江湖第一女魔头——时月蝶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