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德国军方和日本本土大本营几次秘密的联系和商谈,日本天皇权衡彼此现如今相互的利益之后,基本同意了可以这个计划在中国实施,不过,介于德国对中国的局势并没有做过进一步的了解,为了安全起见,日本人决定,德国的研发人员先到上海集结,然后再从上海途径北平到达东北满洲国。
就在德国人即将抵达上海的前夕,梁汉初临危受命。
陈瑜听完梁汉初的一番讲述,心中不由暗道:“看来我的预感并没有出什么差错,这一次行动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不过,梁汉初此人一向滑溜的紧,说不定他早已将自己的退路安排的妥妥当当,只等任务告捷之后,便可以全身而退,而我包括我的这些手下怕是没这个好福气了。若要能与梁汉初一起同进同退,那只能继续从眼下的这幅《莲舟渔隐图》上做功夫了。”陈瑜一念至此,随即展颜一笑,冲着梁汉初拱手说道:“多谢梁兄将如此机密的事情告诉小弟,小弟真是感激不尽,大恩不言谢,只待日后报答了。”说到这里,他的话锋一转,再次低声说道:“梁兄,小弟心中似乎还有一个疑问不值当讲不当讲?”
梁汉初一时间因为被一卷名画吸引禁不住将行动内容大致的向陈瑜透露了多半,心下正自懊悔,忽听陈瑜有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他没好气的回应道:“我可把自己知道东西的通通都告诉你了,还有什么问题能在陈兄这样的高手面前掖着藏着呢?”
“只有一个问题,我怕是梁兄一时间忘记了吧?”
“什么问题?”
“德国人到现在好像还没有抵达上海对不对?”
“是的,这算什么问题?”
“这当然不是什么问题,不过,在德国人到了上海之后,您想获知他们的一切行踪,恐怕是要通过某种特殊的渠道才能得手吧?可是,据我所知,这个给你提供情报消息的人物,一定不会是我。所以,我请问梁兄一句,戴老板是不是在上海除了我们军统上海站之外,还潜伏着另外什么人?”
梁汉初的老脸一沉,表情颇为严厉的说道:“陈瑜!这个问题的答案你认为有资格知道吗?”
“咱们不是在这里商量吗?既然你把这次行动的重担交给了我们上海站,我觉得我应该对即将赴死的这些兄弟负责,如果换了你,你是不是也会这样去做?”
“你的话虽然说得有理,可我就有点不大懂了,这跟戴老板在上海安排的眼线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陈瑜从兜里掏出一盒老刀牌烟卷,撕开封口,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答非所问的说道:“我戒烟已经很久了,可是每当我闻到这东西散发出的清香味,心里还是忍不住的要发慌,我记得梁兄你是不吸烟的,也不喝酒,除了古玩字画,你似乎再没有别的爱好了。”
“怎么话起了个头就煞尾了?这不像你的风格啊?”梁汉初挪揄道。
“我只是有感而发而已,别无他意,好了咱们继续说说正题。我到上海站已经小三年了,手下的这些兄弟跟着我担惊受怕、吃苦受累,就算没什么功劳也该有点苦劳,所以,我在想,如果戴老板的这个秘密情报员提供的消息一旦出现了差错,那么我们岂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你在怀疑戴老板的智商和能力?”
放眼我们整个军统甚至加上中共的特科和日本特高科,有谁敢怀疑戴老板的智商和能力?梁兄,你这不是在拿我开涮吗?”
“你别介意,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不过,戴老板在我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说过,他费了很大的劲儿,不知花了多少人力物力才能让我们的人在敌人的内部站稳了脚跟,一旦走漏了风声,不光是这个人必将身首异处,包括我们军统在华东地区的情报网也将遭受莫大的损失。”
“原来如此,那小弟算是多嘴了,可是,梁兄看上咱们多年交情的份上,您还得出个稳妥的主意好教咱们能够功成身退呀。”
梁汉初在堂屋里来回的踱步,似乎在苦思冥想的思索了好久,这才说道:“我倒有个办法,不过,这个办法能否成功,就看陈兄你舍得舍不得忍痛割爱了?”
“什么办法?只要能保住大家伙的性命,在下经营的这点家当又算得了什么?”
“还是这幅《莲舟渔隐图》。”
“怎么?梁兄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的身家性命都将寄身在这幅《莲舟渔隐图》上?”
“这里有一个故事,如果陈兄有耐心的话,我便给你说上一说。”
“那你还等什么,小弟在这里洗耳恭听了。”
梁汉初轻叹了一声,仰首喝光了杯中的茶水,这才静静的说道:“俗话说往事不堪回首,每个人的心底也许都有一些事情,非常想给别人倾诉,但往往话到嘴边又顾虑重重,说不出口,这却正应了李后主的那句词‘剪不断,理还乱。’十三年前,我还是热血青年,一门心思的想从军报国,所以就从三湘四水千里迢迢的远赴广州报考了当时几乎是所有的爱国青年都一心向往的黄埔军校。我家出身贫农,我又是背着爹娘偷偷溜出去的,所以到广州之时,口袋里除了几块麦饼之外,就连一个大子儿都找不到了,再加上当时只是凭着一腔热血,脑袋一热就什么后果都没有去想,也不想想自己别说在黄埔军校连一个能说上话的人也不认识,就算在广州这座人头簇拥的南方大城市,就算老乡也一个都不认识。所以,当我踯躅在广州的街头,孤苦伶仃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报考黄埔的决心,不过,我还是去了那里,但不出所料,被人家拒收了。当我一时间心灰意冷,打算打道回府之际,机缘巧合的认识了一个人。”梁汉初顿了一顿,又将陈瑜添满的茶水大喝了两口,这才继续讲道:“这个人是个日本籍人士,他的名字叫做织田造诣。后来我才知道,他其实是日本黑龙会在中国的秘密联络员。”
“黑龙会?是哪个黑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