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上下一片哗然。众人都惊愕地看着这位女子,不知道她是疯了还是傻了。就连皇上也惊讶地看着苏莞,从内心佩服这位平凡女子的勇气。
“皇上,万万不可。此举不仅会给大华带来动荡,也会动摇大华的龙脉啊!皇上,万万不可!”
“皇上,万万不可!”众大臣又磕头施压。皇上眉头紧皱,手掌紧紧握住龙椅,眼神晦暗,牙紧咬。他自登基以来,便无法自己做决定,大臣纷纷以辞官为名,威逼他,迫使他做出他们想要的结果。可是,他的力量还不够强大,他必须得忍,必须得忍!
朝堂便这样不欢而散。苏莞在异样的注视下走出了昭阳殿。
由于苏莞还不是宫里的人,所以从今天开始,她不可以住在宫里。
也就是说,她可以出宫了!
苏莞情不自禁地哼着小曲,回到了自己暂住的小屋子。还没进屋,就被挤在门口的宫女们该拽进屋内。
“哎哎哎,你怎么搞得,怎么会去做玉医女?你可是真的好厉害!”那个当时瞧不起她的宫女啧啧称奇。
“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去做官呢?你赶快拒绝。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你这样子,今后有谁愿意娶你啊?”
“苏莞,你真的要做大夫吗?你要知道,这条路,不是那么好走的。”阿红担心道。
苏莞平静地说道:“谢谢大家的关心,不过,我现在要收拾包袱了。”说罢,她挤开人群,来到自己的铺前,打开布子,开始收拾衣物。
宫女们议论了一会,就被过来监管的姑姑给骂走,大家纷纷又开始干起活。
苏莞收好东西,走出门外,阿红正拿着些东西等她。
“妹妹,你要走了……”阿红忧伤地说道。
苏莞点点头。阿红把怀中的东西塞给她。苏莞一愣,打开一看,原来是自己最爱吃的红枣糕。苏莞感动地说道:“谢谢姐姐。”
阿红看着苏莞,伸手摸摸她柔嫩的肌肤,竟然留下了泪水。苏莞一愣,不知所措。
“从我记事开始,就好似从来没有看过宫墙以外的风景。在这宫里,我找不到能说话的朋友。我常常听说宫外的繁华,一品香的糕点,金贵阁的奢侈,路边包子的香气,小摊泥人的可爱……你是多么幸福,我是那么的嫉妒你……”阿红哭着说道。
苏莞不忍,伸手抱住阿红柔软的身子,道:“等到你二十多岁,快三十,你也可以出去了。”
阿红反而哭的更惨,说道:“等到那个时候,我出去了,又有谁会在我身边,陪伴我。不会有人愿意娶我这个老太婆,也不会有人愿意陪我。等我出了宫,我的归宿又在何方?”
苏莞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默默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后来时间不能再拖了,苏莞不得不打断阿红的哭诉。这才与她挥手告别。
等出了宫墙的那一刻,苏莞回身望了望宏伟的皇宫,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慑人双眸,高大威严的建筑就好似那冰冷无情的牢笼。想着自己终于走出牢笼,心中不禁狠狠松了一口气。
出了宫门没多久,苏莞便看到远处的人,眉似墨,眼如玉。
她好似疯了一般,笑着,又似乎哭着,奔过去,扑入那人的怀里。
两人都静默地抱着对方,心中都是满满的思念,但谁也没说出口。
“对不起,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我无法到你身边。”
苏莞窝在他的怀里,没有说话。只是心中说道:你一直在我心里。
躲在一旁的风霖见时间已经过得很久了,这二人还没抱够,不得不打断。
“呃……我说,是不是要回去了。你们这样,万一让人看到了,也影响市容。”风霖苦口心婆地说道。
话刚说完,就被一阵力打到对面的草丛里面,吃了一嘴的草泥。风霖摸摸自己发疼的屁股,心中哀怨无比。
二人这才分开,苏莞扶着百里萧进了马车。风霖驾着马车,缓慢往前走。
苏莞看了看百里萧的眼睛,发现还是没有恢复。
“眼睛的事怎么样了?”
“前几天一直跟暗教的人火拼,好不容易稍稍胜了一筹,结果让暗教的人跑了都。不过,暗教的教主受了我们公子一剑,在右肩膀上。”
“暗教教主还不知道是谁吗?”苏莞奇怪地问道。
“是啊。也许除了跟教主亲密的几个护法,没有人见过暗教教主长什么样子。”
苏莞沉默不语,突然想起自己在水牢被风井救了。
“我当时在水牢,遭遇奸人的迫害,最后是风井救的我。难道,暗教的人也知道我吗?”
百里萧顿时紧张,问道:“你有没有什么事?”
苏莞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暗教的人知道你,那很可能就是你认识的人。你最近多多留意一些,这样公子才有恢复光明的希望。”
苏莞郑重地点了点头。
“听说你要被皇上任命为七品玉医女了?”百里萧问道。
“没有,还没定,不过希望不大。我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你一定要做到!”百里萧坚定地说道。苏莞一愣,转身看着百里萧。
“从来没有女人在皇宫里当过大夫,你----苏莞将会是大华,不,整个华夏历史上第一个女大夫。这是你该做的,也是你必须做的!你不仅要为自己争取,也是为所有的女人争取!”百里萧的声音好似铜钟,一声一声撞进苏莞的心中。
“要走这条路,肯定是艰难的,可是,你要去做,我会陪着你,支持你!”
苏莞感动地看着百里萧,紧紧握住他的手。百里萧轻轻地笑了。
风霖把苏莞送到海府。苏莞下车,跟百里萧风霖说了再见,便进了府中。
婢女通报,海夫人把苏莞叫进屋中。一个月没见,海夫人的肚子明显变大,看样子,不出几天就要生了。
“听说你进宫了。害的我都没人陪我说话了。”海夫人笑道。脸色虽然不红润,但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姐姐身体感觉怎么样?”苏莞问道。
“姜大夫把我照料的很好。原本晚上睡不着,现在也睡的好了。只是有时候还是会有些头晕。不过,姜大夫说了,这是正常反应。预产期就是这几天,我好期待。”
苏莞知道姜大夫虽然极力治疗,但仍然无法完全排除祸根。
“姐姐觉得是男的还是女的?”苏莞笑道。
海夫人幸福地摸了摸肚子,说道:“不知道,男女都好,都是我的孩子。”
“哟,姐姐这里可真热闹。”一声娇俏从月亮洞外传过来。苏莞回头一看,是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穿的花枝招展。
海夫人明显不悦,对苏莞说道:“就这个狐媚子,沈夫人的表妹,趁我怀孕的时候,把大人勾的团团转。”
苏莞心中有数,对沈府也是厌恶到极点。看着那女子要靠近海夫人,她一步插在中间。
“大胆!你是何人?!”
“妹妹有所不知,这是昷曲出了名的苏大夫呢。”海夫人愉悦地笑道。
苏莞面色平静地说道:“请二夫人留步。二夫人身上的胭脂味对胎儿是非常有害的。”
二夫人一噎,瞪着苏莞没有言语。
“妹妹真是贵人多忘事。几天没见,连礼节都忘了么。”海夫人悠然地说道。
二夫人咬了咬牙,低声说道:“给大夫人请安。”
“妹妹今日来,有何事啊?”
二夫人勉强地笑道:“府中池塘的荷花开了,正想邀夫人一同去观赏呢。”
海夫人顿时兴趣来了。她这一生什么花都不喜欢,唯独喜欢荷花。
不假思索,海夫人就答应了。苏莞一阵忧虑,但没有言语。于是,贴身婢女紫晴扶着海夫人,苏莞跟在后面,二夫人陪着海夫人一起到了荷花池。
下午阳光正好,照的满池的荷花别样的火红。在绿油油的荷叶里,好似那欢快热情的少女。
“莞儿,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就是生在南方。当时家里还没兴旺,我每当这时候,就要跟着姐妹们一起到荷塘里采摘荷叶,然后摘花玩耍呢。”海夫人兴致勃勃地介绍。
二夫人在旁边一脸嫌弃,心道:真是乡巴佬,没人养的穷孩子。
“紫晴,这天气也不暖和,快去给海夫人找些衣服来吧。”二夫人吩咐道。紫晴一阵为难,看看海夫人,见正和苏莞聊得欢,也不理她。她也不敢反抗二夫人,答应了一声,走远了。
“夫人,你瞧,那朵荷花多美丽。”二夫人热情地凑近海夫人,朝前方一指。
“哪朵?哪朵?”海夫人高兴地向前远眺,不知道二夫人指的是那个,伸着脖子往前看,后脚跟便离地了。
就在这时,二夫人见时机正好,伸出双手,推向海夫人的背。
“二夫人,你要干什么?!”苏莞突然抓住二夫人的手,厉声问道。
二夫人吓了一大跳,本身便心虚,哆嗦了一声,说道:“没事,没事。”
海夫人回身,看到苏莞抓着二夫人的手,虽然不明白什么事,但也知道肯定有事,否则苏莞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顿时她也警惕了,看着二夫人的手对着她的背,前方是池塘,她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苏莞,我们走!”海夫人大声说道,走过二夫人的时候,狠狠瞪了她一眼。二夫人强撑着笑了笑。
回到院子里,苏莞仍心有余悸,说道:“姐姐,就这么几天,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海夫人坚定地点了点头,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她也变得更加坚强,更加果断了。
“我知道了。我是生产的时候,你要到我身边,我才安心。”
苏莞点头,如此便离去了。
没过三天,一个婢女就慌张地跑进百花楼的院子里。
“苏莞姑娘!”
苏莞连忙跑出来。
“不好了。海夫人生了!”
“生便生,怎么如此惊慌?”苏莞皱眉问道。
“姜大夫说了,是……是难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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