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狼风岗内,几十万将士齐齐跪倒,柳汐灵站在山峰之上,看着脚下黑压压的一片,这都是追随着欧阳家族的人,这都是即将舍命夺回临月国疆土的死士们。
汐灵感觉自己的使命排山倒海的袭來,自己要为死去的亲人报仇、要为牺牲的将士报仇,更要为活在水深火热里的百姓们报仇。仇恨在此刻掩埋了汐灵的心。
她举拳怒吼道,“还我临月国疆土,慰我临月将士亡魂!”
本來将士们都十分遗憾,临月国唯一的血脉竟是个公主,而非王子。心中难免质疑着,由一个弱女子带领着完成这复国大业是否妥当,沒想到这傲雪公主竟有种男儿的飒爽英姿,完全不像深锁闺中的扭捏小姐。
士气受到鼓舞,众将士纷纷高举拳头,一遍遍的呐喊着,“还我临月国疆土,慰我临月将士亡魂!”
一声高过一声,竟盖过了狼风岗狂风穿越山谷的巨大呼啸声!
汐灵双手一挥,下面片刻安静,静的能够听到远处树上的雏鸟叫声。
汐灵转过身,一脚将一脸诧异的楚天暮踹跪到地上,“这就是我给大家带來的礼物,天照国的太子楚天暮!”
说完上前一步,揪住楚天暮的头发,强迫着他与自己对视,“知道我为什么救你了吗?以前我是你的人质,现在你成了我的人质,我们还真是缘分匪浅!”
楚天暮眼神中难掩绝望,不肯相信眼前的一切,这就是他和汐灵的宿命吗?他以为再无隔阂,只等真心相待去征服那颗不为所动的心,却发现艰难翻过的那座大山只是小丘。杀父、灭族、亡国之恨,楚天暮再无勇气化解。
仿佛是喃喃自语一般,“你,究竟是谁?”
汐灵笑道,“还不清楚吗?欧阳傲雪,临月国公主,你的天敌!”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几十万将士竟然异口同声的喊道。
汐灵听在耳里,感觉心一下子堵到了嗓子眼,一种莫名、奇怪的感觉。
直起身对将士们说道,“放下眼前的仇恨,留他一条贱命,助我复国大业!”
“灭天照、复临月!灭天照、复临月!灭天照、复临月!”
汐灵听着将士们整齐划一的高喊声,看着头顶无云的一空碧蓝,心里不住的叹气。
接下來会是什么,自己还能看到这般晴朗的天空吗?颠沛流离和无止境的杀戮就是自己此生的宿命吗?仇恨、复国是自己必须担负的责任吗?汐灵摊开手掌,这双手势必要染满鲜血。
十月,金秋,战火弥漫。
短短数月,临月国大军在公主的带领下已经攻下十座城池。
营帐内刚刚传來枫丹城一战告捷的喜讯。
柳汐灵一拍案,站起身,“好,沒想到安老将军的女儿也这般英勇善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安老将军摸着胡子,骄傲道,“小女从小便在军营里长大,耳濡目染,倒也沒想到她对战略如此感兴趣!多谢公主成全,得以让小女上战场实践!”
“安老将军哪的话?我迟迟不肯让她出征一是舍不得让她涉险,二是让她多观战学习!这枫丹城怕是最好攻打的,让她去练练手,助长一下士气!”
“老臣明白!公主真是良苦用心!”
汐灵一摆说,“我只当你们是亲人,不必如此见外!”
“來人!”
帐外的士兵马上屈身上前,“公主,有何吩咐!”
“通知全营,收拾行装,进枫丹城与先锋汇合!”
“是!”
“公主,枫丹城与下个要攻打的城池之间只有唯一一条必经之路,,万丈谷。此谷甚为狭窄、细长,最容易设伏。”安沫萱指着地形图分析道。
汐灵心中早就有数,将军府八年的书可不是白看的,这一带的地形,汐灵了然于心。
“对方是想保持军力,才舍弃枫丹城的。现在应该已经着手在万丈谷设伏了,他们算计着将我们一举歼灭,即使不能成功,至少也将我们控制在万丈谷以外!对此,将军可有良策?”
汐灵歪过头看向一旁深思的安老将军,只见其皱着眉头缕着胡须,一筹莫展的样子。不多时,脸上风云变幻,绽出个微笑來。
“公主,不如这样,我们将楚天暮绑在马车上,行在队伍中间,对方的设伏便会全线崩溃、瞬刻瓦解,他们总得顾及自家太子的性命!”
楚天暮、楚天暮,汐灵心里不停默念这个名字,那双黑夜里时常出现的魅惑眼神有显于眼前,汐灵闭了下眼,驱散那双眼睛的纠缠,真的要那样做吗?
晓华也是天照国的公主,不一样被舍弃、利用,汐灵不确定两军开战,天照国会不会第一个将人质射杀。汐灵感觉自己的手心竟然渗出汗液來,她的眼前闪过楚天暮被万箭穿心的场景。
“公主?公主?”
安沫萱上前拉了一下汐灵的衣袖,汐灵才回过神來。
“公主意下如何?”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有沒有安墨然的消息,兵器准备得怎么样了,能否按时运到枫丹城?”
“回公主,前天收到大哥的飞鸽传书,已经在路上了!”
“好,兵器一到,我们就动身!”
“堂堂公主,怎么总是屈身來此!又想出什么恶毒的招数來折磨我了吗?”
汐灵但笑不语,一摆手屏退左右,迈步走进牢房之中。
楚天暮看见汐灵手中提了两坛酒,猖狂一笑,“已经觉得我失去了价值,想要赐我毒酒?”
汐灵将酒放在食案之上,上前解开楚天暮的脚镣手镣,拍开一坛酒递了过去。
“你倒是猜对了,天照国的军队已被我军打得节节败退,攻下京都指日可待,要你这个人质又有何用?浪费粮草,不如赐你毒酒一坛,以绝后患!”
说完汐灵自顾的坐下,举起自己面前的酒坛,仰脖灌下一口,掏出身上的丝帕边擦拭着嘴角酒迹边蔑视的说道,“怎么,怕了?不敢喝?”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扑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也算幸事!我有何惧?哈哈哈哈”说完毫无顾忌的饮进一口。
楚天暮早就闻出这酒乃上好的女儿红,并无异味,这柳汐灵就是这样,每次都得吓唬自己心里才舒服。
“死到临头了还敢嚣张,你以为我是你夜夜承欢的那些肤浅女子,花言巧语就能心软!”
楚天暮径直走到汐灵面前,一手扶着食案,一手扶着汐灵的肩膀,直视着汐灵的眼睛,喃喃说道,“若我说,你是唯一一个我碰过的女人,你会信吗?”
汐灵斜瞪着楚天暮,一把拍开他的手,“休得无礼,小心我砍了你的手!”
然后伸手捏住楚天暮的下巴,咬紧后压根狠狠的说道“狂蜂浪蝶,仗着一张面如傅粉的脸和一张巧言令色的嘴,定是迷惑了不少少女的芳心。只可惜,我不吃这套!”
楚天暮不恼,一把抓过汐灵捏着他下巴的手,“我这张脸不是也迷惑了你,否则你的心跳声怎么如此凌乱,你紧张?你在意?只可惜如此妍姿艳质的女子,竟被秦浩轩占了先机,我对别人用过的女人不感兴趣!
“哈哈,楚天暮,对我千万不要有所幻想,别忘了,你迟早要死在我的手里,天照国迟早会被我灭掉!还是记恨着我比较现实!我们注定是仇人!”
楚天暮想恨,可是连生气都做不到,眼前的柳汐灵究竟有什么好,生生吸引自己乱了方寸,竟连几时开始的都不知道,就一头跌了进去!心里哀叹一声,施施然的坐在对面的石凳上。
“说吧,又带來什么好消息刺激我!你每次來此多数都是打了胜仗,占了我天照国的城池。”
“楚天暮,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这是你们应得的下场!好好享受这坛酒吧,或许你再无机会饮它!”
“当真下定决心要杀我?”楚天暮捧着酒坛轻描淡写的问道,仿佛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三日后动身,前往万丈谷!为了瓦解你们的埋伏,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你做挡箭牌!到时候刀剑无情,被捆绑严实的你,只能成为人肉靶子!你猜你那皇帝老爹会为了你而放弃绝杀我们的尚好机会么?”
“既然这样,今晚不言其他,放掉你我之间的家仇国恨,陪我好好饮完这一坛诀别酒吧!”
“诀别酒!诀别酒!”汐灵看着低头念叨了两遍,然后举起酒坛,“來,敬你!”
说着两个人轻撞酒坛,一同仰头,将酒饮下。
酒划过喉咙,竟有些微苦!
一炷香过后。
“來人呀,上酒!呵呵,好久沒有这般痛快了!”汐灵晃晃悠悠的來到牢房门边,倚着木柱站着。
“我要酒,女儿红!再來两坛!”说着说着人就顺着柱子滑倒在地。
楚天暮看着此刻面颊已是绯红的汐灵,好似一朵三醉芙蓉一般,竟是这般的美色撩人,只可惜……
闻声急急跑來三四个士兵,忙将汐灵扶起“公主,你喝多了!属下扶你回房休息!”
“胡、胡、胡说,你才多了!本公主能喝着那!”然后推推搡搡的喊着“快去拿酒,沒听到吗?快去呀!”
楚天暮眼神迷离的看着汐灵脚步已经不稳,身体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能倒下去一般。心里暗笑,就这酒量还要同自己拼酒,不自量力!
“公主,属下多有冒犯了!”说完,牢房守卫扛起汐灵便往外走!
汐灵乱踢乱踹着的喊着“放我下來,我沒喝多,自己能走!放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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