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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众叛亲离(1 / 1)

公元925年,后唐派谏议大夫薛昭文出使福州,向南吴借道江西,徐温令征南大将军刘信出城“慰劳”,刘信对薛昭文说:“你们皇帝李存勖听说过我没有?”薛昭文说:“天子新近占有河南,还不熟悉将军。”刘信说:“汉朝有韩信,吴国有刘信,你回去后,告诉你们皇帝,望能来吴国较量骑射。”于是酌一大杯酒,指着百步之外的牙旗钗头,对薛昭文说:“一射而中,希望以此杯酒为你祝寿,否则我也自罚而饮。”说完,箭已穿过钗头了。薛昭文大惊,不敢再言借道。

薛昭文回到洛阳,言:“刘信无礼,吴国不肯借道”。庄宗大怒,准备讨伐吴国。宣徽南院使、右领军卫上将军李绍宏劝说:“现在大军伐蜀还没有回来,皇上请暂时息怒,等大军一回来,再出兵讨伐也不迟。”

二月己丑,庄宗以宣徽南院使、知内侍省兼内勾、特进、右领军卫上将军李绍宏为骠骑大将军、守左武卫上将军、知内侍省,充枢密使。以乐人景进为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右散骑常侍、守御史大夫。景进善演滑稽戏、杂耍,善采访闾巷鄙细事以启奏庄宗,复秘密寻漂亮的妓媵以进献,故为庄宗所爱。庄宗把魏州钱谷诸务,及招兵市马,悉委景进监临。魏博任度支使孔谦附之,以希望得到好处,常呼景进为“八哥”。诸军左右无不托附,至于士人,亦有因之而求仕进者。每入言事,左右纷然屏退,景进惟以陷害荧惑为意。

丙申,武德使史彦琼自鄴驰报称:“今月六日,贝州屯驻兵士突入都城,剽劫坊市。”初,庄宗令魏博指挥使杨仁晸率兵戍瓦桥,至是代归,有诏令驻于贝州。上年魏博大水,十月鄴地大震,自是居人或有亡去他郡者,每日族谈巷语云:“城将乱矣!”人人恐悚,皆不自安。

十二月,庄宗以户部尚书王正言为兴唐尹、知魏博留守事。王正言年老风病,事多忽忘,比无经治之才。武德使史彦琼者,以伶官得幸,庄宗待以腹心之任,都府之中,王正言、史彦琼皆威福自我,王正言以下,皆胁肩低首,曲事不暇。由是政无统摄,奸人得以窥图。洎郭崇韬伏诛,人未测其祸始,皆云:“崇韬已杀继岌,自王西川,故尽诛郭氏。”先是,有密诏令史彦琼杀朱友谦之子澶州刺史朱建徽。史彦琼夜半出城,不言所往。诘旦,宦官报王正言说:“史武德夜半驰马而去,不知何往。”其部下听闻后立即传开,是日人情震骇,讹言云:“刘皇后以继岌死于蜀,已行弑逆,帝已晏驾,故急征彦琼。”其言播于鄴市,贝州军士有私宁亲于都下者,掠此言传于贝州。

军士皇甫晖等夜聚众赌博不胜,遂和同伙策谋说:“现在魏博苦于后唐,李存勖昏庸无能,已经大失民心,我们不如发动叛乱,以图富贵”。众人皆赞成。皇甫晖,魏州人,为人勇猛而且无赖。同光四年(926年)二月,皇甫晖率领乱兵劫持了都将杨仁晸,皇甫晖对仁晸说:“唐之所以能够灭梁而得天下的原因,是因为先得到魏州,拥有了河北的军队。魏州军人为国家兵甲不离身、马不解鞍已十多年了,现在天下已经平定,天子却不顾念魏兵长期戍守边关之苦,我们离家已经很近了,却不能回去。我辈十有余年为国家效命,已至吞并天下,主上未垂恩泽,翻有猜嫌。防戍边远,经年离阻乡国,及得代归,去家咫尺,不令与家属相见。今闻皇后弑逆,京邑已乱,将士各欲归府宁亲,请公同行。如果天子发怒,干脆就占据一州,足以起事。”杨仁晸发抖说:“汝等何谋之过耶!今英主在上,天下一家,从驾精兵不下百万,西平巴、蜀,威振华夷,公等各有家族,何事如此!”军人乃抽戈露刃环杨仁晸说:“三军怨怒,咸欲谋反,苟不听从,须至无礼。”杨仁晸害怕说:“吾非不知此,但丈夫举事,当计万全。”军人即斩仁晸。裨将赵在礼闻军乱,衣不及带,将逾垣而遁,乱兵追及,用刀环之说:“公能为帅否?否则头随刃落!”赵在礼惧,即说:“吾能为之。”众遂呼噪,中夜燔劫贝郡。

诘旦,乱军拥赵在礼趋临清,剽永济、馆陶,众三万。赵在礼令皇甫晖出榜安民,只见榜文说:“君贤臣忠,父贤子孝,李存勖不体恤民情,信任奸臣,为对外征战对魏博一再加税,使得魏博民不聊生,众将士戍边日久,思家日甚,归期已到却不得返家,本帅现在率众据城,以向朝廷讨公道。”

五日晚,有自贝州来者,言乱兵将犯都城,都巡检使孙铎等急趋史彦琼之第,告说:“贼将至矣,请给铠仗,登陴拒守。”史彦琼说:“今日贼至临清,计程六日方至,为备未晚。”孙铎说:“贼来寇我,必倍道兼行,一朝失机,悔将何及!请仆射率众登陴,铎以劲兵千人伏于王莽河逆击之;贼既挫势,须至离溃,然后可以剪除。如俟其凶徒薄于城下,必虑奸人内应,则事未可测也。”史彦琼说:“但训士守城,何须即战。”时彦琼疑孙铎等有他志,故拒之。

是夜三更,皇甫晖果攻北门,史彦琼时以部众在北门楼,闻贼呼噪,即时惊溃。彦琼单骑奔京师。迟明,乱军入城,孙铎与之巷战,不胜,携其母自水门而出,获免。

晡晚,赵在礼引诸军据宫城,署皇甫晖、赵进等为都虞候、斩斫使,诸军大掠。兴唐尹王正言谒赵在礼,望尘再拜。皇甫晖想将王正言斩死,赵在礼劝阻。是日,众推在赵礼为兵马留后,草奏以闻。庄宗怒看到赵在礼的奏书,大怒,命宋州节度使元行钦率骑三千赴鄴都招抚,诏征诸道之师进讨。

庚子,邢州左右步直军四百人据城叛,推赵在礼的弟弟军校赵太为留后,庄宗诏东北面副招讨使李绍真率兵讨之。元行钦至鄴都,进攻南门,以诏书招谕城中,赵在礼献羊酒劳军,登城遥拜行钦说:“将士经年离隔父母,不取敕旨归宁,上贻圣忧,追悔何及!傥公善为敷奏,俾从涣汗,某等亦不敢不改过自新。”元行钦说:“上以汝辈有社稷功,必行赦宥。”因以诏书谕之。皇甫晖聚众大诟,说:“李存勖正在花天酒地,从来没有管过我们的生死。潞州小将杨立据城起事,遣使健步奉表乞行赦宥,李存勖令枢密副使宋唐玉赍敕书招抚,最后杨立还不是被送到洛阳磔于市。“即坏诏。元行钦以此报闻,庄宗怒,下旨说:“收城之日,勿遗噍类!”

鄴城城峻而隍深,元行钦拼命攻打,久攻不克,将士伤亡惨重,乃退军,保澶州。从马直宿卫军士王温等五人夜半谋乱,杀本军使,为卫兵所擒,元行钦上报朝廷,庄宗下令磔于本军之门。整顿军纪后,鄴都行营招抚使元行钦率诸道之师再攻鄴都,未能攻克。元行钦又大治攻具,城中知其无赦,昼夜为备。朝廷闻之益恐,连发中使促继岌西征之师。时,李继岌以康延孝据汉州,中军之士从任圜进讨,李继岌端居利州,不获东归。

赵太据邢州后,王景戡据沧州,自为留后,河朔郡邑多杀长吏,以应赵在礼。庄宗欲亲征,枢密使与宰臣奏言:“京师者,天下根本,虽四方有变,陛下宜居中以制之,但命将出征,无烦躬御士伍。”庄宗说:“行钦讨乱未有成功,继岌之军尚留巴、汉,余无可将者,断在自行。”枢密使李绍宏等奏说:“陛下以谋臣猛将取天下,今一州之乱而云无可将者,何也?总管李嗣源是陛下宗臣,创业已来,艰难百战,何城不下,何贼不平,威略之名,振于夷夏,以臣等筹之,若委以专征,鄴城之寇,不足平也!”庄宗以前素宽大容纳,无疑于物,自诛郭崇韬、朱友谦之后,阉宦伶官交相谗谄,邦国大事皆听其谋,繇是渐多猜惑,不欲大臣典兵,既闻奏议,乃说:“予恃嗣源侍卫,卿当择其次者。”李绍宏又奏说:“以臣等料之,非嗣源不可。”河南尹张全义亦奏云:“河朔多事,久则患生,宜令总管进兵。如倚元行钦辈,未见其功。”庄宗乃命蕃汉总管李嗣源统亲军赴鄴都,代元行钦以讨赵在礼。

是日,延州知州白彦琛奏,绥州、银州兵士剽州城谋叛。庄宗大惊说:“难道朕的根基已经开始动摇!“突然宦官禀报:”魏王李继岌传送郭崇韬父子首函至阙下。“庄宗叹息,说:“如果有郭公在,朕也不会狼狈如此!”庄宗知道自己杀错郭崇韬,乃诏张全义收埋葬之。

三月丁未朔,李绍真(霍彦威)奏:”收复邢州,擒贼首赵太等二十一人,徇于鄴都城下,皆磔于军门。“庄宗大喜,令其率军前去支援元行钦。

李绍真自邢州率军赴鄴都城下,李嗣源亦领军至鄴都,营于西南隅。李嗣源进营于观音门外,乃下令诸军,诘旦攻城。八日夜,朝廷军乱。从马直军士张破败号令诸军,各杀都将,纵火焚营,欢噪雷动。

至五鼓,乱兵攻李嗣源营,李嗣源大惊,问:“发生了什么事?”亲将石敬瑭说:“从马直军士张破败号令诸军造反。”李嗣源乃率亲军搏战,大战半天后,亲军伤痍者殆半,元行钦安兵不动,按甲以自固。乱兵益盛,争相来攻,石敬瑭和李嗣源拼命抵挡,乱兵稍微后退,李嗣源叱之,说:“狂逆之徒,既然敢以下犯上,自吾为帅十有馀年,何负尔辈!今贼城破在旦夕,乃尔辈立功名、取富贵之时。况尔天子亲军,返效贼耶!难道就不顾家人和父母吗?”乱兵对说:“昨贝州戍兵,主上不宽容、饶恕;又闻鄴城平定之后,欲尽坑全军。某等初无叛志,直畏死耳。已共诸军商量,与城中合势,击退诸道之师,欲主上帝河南,请令公帝河北。”李嗣源泣而拒之,说:“本帅与皇上乃兄弟,我不忍心看到我们相残。“乱兵呼说:“令公欲何之?不帝河北,则为他人所有。苟不见几,事当不测!”抽戈露刃,环嗣源左右。亲信安重诲、霍彦威蹑李嗣源足,安重诲秘密对李嗣源说:“请诡随之。“霍彦威也应和。李嗣源乃答应,乱兵乃退。

李嗣源与安重诲、霍彦威谋说:“乱兵雄健,赵在礼、皇甫晖之众皆杨师厚之牙兵,没有外援我们必死无疑。”安重诲说:“元行钦在城南,其兵不乱,可以为外援。”李嗣源乃密令张虔钊至元行钦营,戒之说:“且坚壁勿动,计会同杀乱军,莫错疑误。”元行钦不听,怒说:“当初李嗣源抛弃我,把我送给皇上,现在又要我救他,想得美!“于是将步骑万人弃甲而退。

迟明,乱军拥李嗣源、霍彦威等入于鄴城,赵在礼等欢泣奉迎,赵在礼心想:“其实我并不想跟随皇甫晖造反,皇甫晖既然找我做赌注、替死鬼,现在我也终于找到赌注替死鬼了!”

赵在礼拥李嗣源及李绍真等入城,城中不受外兵。张破败大怒,说:“好你个赵在礼,不是我带头响应你们造反,你们那早就完了,现在既然过河拆桥。”于是率乱军攻打鄴城,皇甫晖逆击张破败,斩之,外兵皆溃。

是日,李嗣源飨将士于行宫,赵在礼等不纳外兵,军众流散,无所归向。李嗣源登南楼,对赵在礼说:“欲建大计,非兵不能集事,吾自于城外招抚诸军。”赵在礼然之,李嗣源乃得出。夜至魏县,李嗣源部下不满百人。时霍彦威所将镇州兵五千人独不乱,闻李嗣源既出,相率归李嗣源指挥。

诘朝,李嗣源登城对众亲信掩泣说:“国家患难,一至于此!来日归籓上章,徐图再举。”安重诲说:“此言非便也。国家付以阃外之事,不幸师徒逗挠,为贼惊奔。元行钦狂妄小人,彼在城南,未闻战声,无故弃甲;如朝天之日,信其奏陈,何所不至!若归籓听命,便是强据要君,正堕谗慝之口也。正当星行归阙,面叩玉阶,谗间沮谋,庶全功业,无便于此者也。”李嗣源从之。十一日,发魏县,至相州,获官马二千匹,始得成军。

李嗣源女婿石敬瑭密言于李嗣源说:“犹豫者兵家大忌,必若求诉,宜决其行。某愿率三百骑先趋汴水,以探虎口,如遂其志,请大军速进。汴州者,天下之要害也,据之可以自雪。安有上将与三军言变,他日有平手乎!危在顷刻,不宜恬然。”李嗣源遂分骁骑三百给石敬瑭遣其由黎阳济河,自汴西门而入,因据其城。

燕大将元行钦勇猛,李嗣源收其为义子,庄宗东定赵、魏,选骁健置之麾下,因索行钦,李嗣源不得已而遣之。时有散指挥都头,名为散员,庄宗命行钦为都部署,赐姓,名绍荣。元行钦跟随庄宗灭梁入洛、多立战功劳,庄宗把元行钦收为心腹。

元行钦听闻石敬瑭已据汴州。自知失策,率部下兵退保卫州,以飞语上奏,言:“李嗣源与乱兵谋反”。庄宗览表大惊。李嗣源一日之中遣使上章申理者数四,言:“臣且于近郡听进止。”庄宗览奏释然说:“吾知行钦妄矣。”因令李嗣源子李从审与中使白从训赍诏以谕嗣源,李从审与白从训行至卫州,为元行钦所械,不得达。

李嗣源趋白皋渡,驻军于河上,会山东上供纲载绢数船适至,乃取以赏军,军士以之增气。及将渡河,以渡船甚少,李嗣源方忧之。忽有木伐数只,沿流而至,嗣源叹说:“真是天助我也!“即用以济师,故大军无留滞。时李嗣源的义子李从珂在横水,听闻其父起事,急忙率部下军士由曲阳、孟县趋常山,与王建立会,倍道兼行,渡河而南。嗣源听闻李从珂率军到来,大喜,由是军声大振。

二十六日,李嗣源至汴州,石敬瑭迎嗣源入城,庄宗听闻李嗣源夺取了汴州,大怒,亲自领兵至荥泽,以龙骧指挥使姚彦温是汴州人,遣姚彦温为前锋,率三千骑抢夺汴州。彦温率军来到汴州,乃与部下商议说:“李存勖大势已去,我们跟着他没有前途,不如归顺李嗣源。“众人皆赞成。姚彦温于是率部下八百骑归于李嗣源。

见到李嗣源,姚彦温等下马便拜,具言:“主上为行钦所惑,事势已离,难与共事。”李嗣源说:“卿自不忠,言何悖也!”乃夺其兵,下令说:“主上未谅吾心,遂致军情至此,宜速赴京师。”霍彦威说:“领兵打仗需要精兵粮足,指挥使潘瑰守王村寨,有很多粮食,我们可以招降之。”李嗣源于是召潘瑰前来汴州,既而戍守瓦桥关将领房知温和杜晏球自北面相继而至,李嗣源乃率领他们入汴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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