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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钱镠擒董昌,朱温灭朱瑄(1 / 1)

董昌消灭了刘汉宏和周宝后,更加自大。下令说:“等时机到了,我一定应天顺人即帝位。”其下属吴繇、秦昌裕、卢勤、朱瓒、董庠、李畅、薛辽与妖人应智、王温、巫韩媪都附和。董昌下令在州城及四县增兵自防。妖人山阴老人向董昌献假民谣说:“欲知天子名,日从日上生。”董昌大喜,赐老人缣百段,且免他税赋。又命方士朱思远筑坛祠天。假装天符夜间降落,绿纸红字谁也不认识。董昌说:“谶言说‘兔上金床’,我生于卯年,明年正是卯年,二月朔的第二天也是卯日,我在那时即帝位。”其客倪德儒说:“咸通末年,《越中秘记》上说:‘有罗平鸟,主管越地的祸福。’中和年间,此鸟曾在吴、越出现,四只眼睛三条腿,它的叫声就像‘罗平天册’,百姓们都祭祀以除灾。现在大王署名,文字与鸟很相像。”还拿出图来给董昌看,董昌狂喜。

乾宁二年(895年)二月,董昌的谋臣吴瑶对董昌说:“大王拥兵十万,地方千里,何必受制于人,况且现在天下兵马大乱,朝廷的威望扫地,中央的命令不出长安,不如早登帝位,以收天下民心。”董昌大喜,乃据越州自立为帝,国号“大越罗平”,自称“圣人”,铸“顺天治国之印”,改元顺天,设置官吏,任命前杭州刺史李邈、前婺州刺史蒋瑰、两浙盐铁副使杜郢、前屯田郎中李瑜为宰相,以吴瑶为翰林学士、李畅之为大将军,并任命手下大将镇海军节度使钱镠为两浙都指挥使。钱镠看到董昌的任命书,冷笑说:“朱温和李克用兵强马壮都不敢称帝,董昌何德何能?既然敢第一个称帝!”于是写信劝告说:“与其闭门作天子,不如开门作节度使,这样可以得终身富贵。”董昌不听。

钱镠于是率兵三万直抵越州城下,在迎恩门会见董昌,说道:“大王位兼将相,奈何舍安就危!镠将兵此来,以俟大王改过耳。若天子命将出师,纵大王不自惜,乡里士民何罪,随大王族灭乎!”董昌大惧,出钱二百万犒军,同时执吴瑶等人送于钱镠,说:“本王称帝,皆吴瑶所误,本王立即向天子上表谢罪。”钱镠一刀将吴瑶砍了,下令:“返回”。

唐昭宗看到董昌的自罪书,念董昌之功,说:“董昌一定是发了疯,才犯此错误。”于是下诏宽赦,钱镠看到昭宗的赦免书,不喜。上书朝廷说:“董昌无君无父、大逆不道,称帝造反,请求讨伐。”同年,唐昭宗削除董昌官爵,并封钱镠为浙江东道招讨使、彭城郡王,令其讨伐董昌。钱镠于是命都指挥使顾全武等人率兵进攻董昌,顾全武,余姚人。少年曾为和尚,故又名顾和尚,在少林寺学了一身的好武艺。以卒伍起家,一直效力于钱镠,南征北伐,屡立战功,钱镠任命顾全武为裨将,常侍钱镠左右;积功升迁,任武勇都知兵马使。董昌听闻钱镠起兵造反,立即令大将李畅之率军迎战,两军对垒,顾全武握长枪出马,李畅之一看顾全武,只见其身穿金色盔甲,骑一匹白色战马,威风凛凛。李畅之哈哈大笑说:“钱镠军中没人了吗?怎么让一个和尚做统帅!你是哪个寺庙的和尚,既然来军队化缘?”顾全武大笑说:“少说废话,刀枪上见英雄。”说完,两人大战,你来我往,五十回合后,顾全武一枪把李畅之刺于马下。李畅之大军大败。顾全武数败董昌军,将董昌围困于越州。

董昌被围困了一个月,与众人商议对策,李瑜说:“淮南杨行密兵强马壮,我们可以向杨行密求援。”董昌问:“谁敢杀出重围向杨行密求援?”董昌的骁将徐淑应声而出说:“末将愿杀出重围,以向淮南搬救兵。”董昌大喜,拔三千铁骑给徐淑。徐淑下令大家吃饱喝足,立即打开城门,带兵杀出,经过一番恶战,徐淑带领三百铁骑杀出重围,急忙向淮南奔去。顾全武见有敌将突围而出,连忙向钱镠禀报。钱镠与众将领商议说:“敌人突围而出,一定是去搬救兵!而东南能够与我争横者就只有杨行密。”于是下令各地戒备杨行密。

徐淑来到扬州,滚鞍下马拜见杨行密。杨行密笑说:“将军怎么来淮南了?”虚淑说:“钱镠造反,陇西郡王董昌令末将来向检校太傅求救兵,如能够打败钱镠,陇西郡王愿割地相送。”杨行密大喜,派遣泗州防御使台蒙攻击苏州以为救援,另命宁国节度使田頵、润州团练使安仁义攻杭州各戍,企图迫使钱镠回救,董昌也命大将徐淑会同杨行密的将领魏约共围嘉兴。钱镠令其堂弟钱球率军三千救援苏州,再令大将杜棱领八都兵全力抗击田頵和安仁义。杜棱于战略要冲新登依山筑城御守,与田頵的淮南军浴血奋战,杜棱军凭高制胜,毙敌盈千,田頵无法前进,两军开始对垒。

896年,杨行密再派安仁义率军攻击湖州,钱镠也派武勇都指挥使顾全武、都知兵马使许再思守卫西陵,安仁义无法渡河只得退回。董昌派遣部将汤臼守石城,袁邠守余姚,抗拒钱镠。钱镠大将顾全武率军直攻余姚,董昌将领袁邠坚壁防守,不敢出战。董昌遣将领徐章前来余姚救援袁邠。顾全武率军埋伏于半途,待徐章军兵过半,立即杀出,一阵横击,杀二百多人,活捉徐章。袁邠见此局势,只好献出余姚城投降。

越州之围益急,顾全武即率军围攻越城,董昌令众将出战,顾全武全部把他们打败。董昌为了激励士气,亲自阅兵于五云门,几次出兵反攻,均未得逞,顾全武等人率军猛攻,董昌军大溃。董昌大惧,其侄董真骁勇善战,怒说:“顾全武欺人太甚,我们应该和他决一死战。”董昌壮之,把城里的全部精锐交给董真,董真率领越城全部精锐出战顾全武,两军列阵,董真出马,大叫说:“顾全武出来,和我董真大战三百回合。”顾全武飞马而出,直取董真,两人大战一百回合,董真亦败。顾全武攻破五云门入城,越州外城被攻破,董昌只以牙兵退保内城,走投无路。此时,钱镠派遣部将骆团入见董昌,劝降说:“公败局已定,奉诏迎公居临安,识时务者为俊杰,希望公珍惜自己的性命。”董昌无奈,只得除去帝号,布衣出城,董昌对顾全武说:“将军是我的将领,怎么帮助钱镠造反?”顾全武说:“我眼中只有彭城郡王,没有董昌。”于是命武勇都监使吴璋率兵用船押送董昌及其家人三百余口、文武官员百余人到杭州。

舟行至钱清的小江南,董昌说:“我与钱镠从乡里起兵,我是大将军,现在有何面目去见钱镠。”即投水而死。董昌的将领和宰相李邈、蒋瑰等百馀人全部被钱镠处死。钱镠命令将董昌的首级送至京师,顾全武即以俘杀董昌之功,加检校太保、明州刺史。杨行密见董昌已死,于是与钱镠议和,双方退兵。

朱全忠撤兵后,朱瑄见朱温势大,乃遣人求救于太原,李克用遣其骑将李承嗣、史俨为先锋率三千骑为前锋,渡过黄河,再遣李存信、李嗣源领军三万为后援,援救兖、郓两镇。李承嗣假道于魏,屯于莘县,李存信吨兵于魏博,汴军益盛,攻兗甚急,李存信问:“谁敢前去营救兗州?”李嗣源应声而出。李存信问:“将军需要多少兵马?”李嗣源说:“兵不在多,在于精,吾率自己的三百骑足矣”。李存信壮之,乃遣李嗣源率三百骑往救兗州。

李嗣源率领三百骑如疾风一样奔向兗州,汴军正在努力攻打兗州外围之任城,突然李嗣源的骑兵杀到,汴军大乱。朱瑾乘势从城里杀出,内外夹击,汴军大败,兗州围解,朱瑾见李嗣源,执手涕谢。李嗣源安慰之。朱瑾于是下令大摆宴席,款待李嗣源。

李存信御军无法,其将士见魏州羊肥牛壮,稍侵魏之刍牧,魏州节度使罗宏信不平之。朱全忠因遣使对罗宏信说:“太原志吞河朔,回戈之日,贵道堪忧。”罗宏信惧,乃归款于朱温,罗宏信出师三万攻李存信,太原兵大败,李存信率残兵败夺路而回,令李嗣源殿后,李嗣源带领三百骑兵奋力抵挡,连射倒罗宏信几百人,罗宏信见李嗣源枪箭法了得,不敢再追。李嗣源徐徐而退。

援路既绝,庞师古围困郓州已经有一年,城中缺粮,郓州军无斗志,庞师古乃攻陷郓州,朱瑄遁至中都北,匿于民家,为民众所抓,民众并妻荣氏擒之来献,庞师古将朱瑄和其妻子押回汴洲,朱全忠令斩朱瑄于汴桥下。

郓州陷,庞师古乘胜攻兗州,军至新泰县,朱瑾令都将张约、李胡椒率三千人来拒战,庞师古遣葛从周、张存敬掩袭,生擒张约、李胡椒等都将数十人。残兵败将狼狈奔回,朱瑾下令死守。庞师古围兗州,兗人不出,葛从周诈扬言‘并人、郓人来救,即引军趋高吴截击敌人’,夜半却潜归寨。朱瑾听闻葛从周已走,大喜,出兵攻外壕,葛从周率领军士突出,掩杀千余人,生擒都将张汉筠。

兗州城粮尽,庞师古听闻朱瑾与沙陀大将李承嗣、史俨方出兵求刍粟于丰沛间,立即下令攻城,众将士争先恐后,朱瑾之二子不能够抵挡,乃与大将康怀英、判官辛绾、小校阎宝以城降师古。朱瑾无所归,即与李承嗣将麾下士将保沂州,刺史尹处宾拒关不纳,朱瑾乃保海州。为庞师古所迫,遂拥州民渡淮依杨行密,杨行密听闻李承嗣和朱瑾前来投奔,大喜,封李承嗣为淮南行军副使,表朱瑾领徐州节度使。

朱全忠收兗、郓两州,朝廷封其为梁王,加检校太尉兼中书令。朱全忠表庞师古为徐州节度使、检校司徒,葛从周为曹、宿二州刺史、兼检校刑部尚书,王重师为平庐军留后,加检校司徒。朱温夫人张氏,砀山富室女,父蕤,曾为宋州刺史。温时闻张有姿色,私心倾慕,有丽华之叹。及朱温在同州,得张于兵间,因以妇礼纳之。温以其宿款,深加礼异。张氏贤明有礼,朱温虽虎狼之心,亦所景伏。每军谋国计,必先延访。或已出师,中途有所不可,张氏一介请旋,如期而至,其信重如此。朱温得朱瑾妻,告张氏说:“彼既无依,寓于辎车。”张氏遣人召之,瑾妻再拜,张氏答拜泣下,谓之说:“兗、郓与吾夫同姓之国,昆仲之间,以小故寻戈,致吾姒如此。设不幸汴州失守,妾亦似吾姒之今日也。”又泣下,乃度瑾妻为尼,张氏一直给其生活费。

朱友裕遁于山中过着困苦的生活,寻诣广王朱友谅于辉州,以诉其冤。朱友谅乃告诉张氏,张氏闻而召之,令朱友裕束身归汴,答应会力为营救,朱温看到自己儿子终于回来了,也就不再生气了,令其权知许州,加检校司空,寻为武宁军节度留后。

朱瑄死,朱瑾逃亡,沂州刺史尹处宾把齐克让放出,齐克让怒对众人说:“我的好女婿朱瑾呢?他不是很勇猛吗?怎么打不过朱温!”尹处宾笑说:“朱瑾只是匹夫之勇,那比得上将军,姜还是老的辣。”齐克让一巴掌把尹处宾扇到一边去,下令将拥护朱瑾的将士全部诛杀,兖州的残兵败将再次拥护齐克让对抗朱温,朱温令朱珍击齐克让。朱珍大军行次任县,齐克让伏兵于孙师陂以邀击珍,朱珍听闻后,令偏将带一部从大路前进,自己带领精锐尽出孙师坡后面,齐克让看到汴兵来到孙师坡下,大喜,准备出击,没想到后面朱珍大军杀到,大破沂州兵,齐克让战死。朱温于是令朱友恭、朱珍和李唐宾掠地山东,李唐宾兵至乾封,与淄人战于白草口,败之。青人以步骑二万,列三寨于金岭驿,朱珍与战,连破之,歼其师,尽获军器戎马。朱全忠于是把山东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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