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爷不想再听那采花贼胡言乱语,希望陆远知赶紧对他进行处置。
采花贼对着他笑得猖狂,“你家女儿不仅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是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她还指使过我对其他良家妇女下手呢。”
“你……你!”
秦老爷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陆远知赶紧让人把他带进牢里关着。
秦老爷颤抖着身子,胸膛剧烈起伏,“他在胡说,他这样的人,就应该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秦老爷,人已经抓到,我们会进行处置,还请你先回去。”
他老在衙门这喧闹也不是个事,秦老爷还要点脸,刚听他们赶人,就立刻顺着台阶离去。
但回去的路上,他坐在马车里唉声叹气,如今人已经抓到,他根本就没有理由去找陆远知麻烦,也没有威胁他的筹码了。
“老爷,不好了,小姐又出事了!”
从秦家出来找他的人遇上秦老爷的马车,立即将府上的情况告知。
“小姐被掳走了!”
秦老爷双眼一黑,差点要倒下去,还好被下人扶住。
“快!掉头,回衙门!”
送走秦老爷后,陆远知去了牢房,采花贼坐在稻草上,背靠墙,一点惧怕颓靡之色都没有。
“大人,牢里不管饭吗?”
他对陆远知问道。
陆远知难得开了次玩笑,“只有断头饭。”
“那还是算了,不如给我酒喝?”
他见陆远知过来,突然正色道:“我藏得那么好,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陆远知没有说出余南音给的线索,只是冷声道:“你可以跑的,但为什么愿意被捉?”
他们去了那个小屋之后,只见采花贼正在喝酒赏花,连跑都没跑,站着给他们捉。
采花贼摆手道:“觉得没意思了呗。”
他身为采花贼,基本采过了各种不同类型的姑娘,如今觉得没意思,便束手就擒,这种理由,陆远知不会信,他钳制住采花贼的手腕,用力一按,凝声道:“你患病了?”
“噗,哈哈,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大夫。”
陆远知:“气息虚浮,双眸无神,两颊凹陷消瘦,你的内力也没多少,病气有些重。”
他见余南音的时候,也发现了他的病态症状,只不过他装出一副很精神的模样,所以不易察觉。
采花贼见他走神,顺势将手抽了回去,他双手抱臂低笑道:“行了,告诉你吧,我得花柳了。”
常年做出那些苟且之事,也算是因果报应,陆远知忽的厉声道:“什么时候得的?
在你得之后祸害了哪些姑娘?”
倘若他真得了,那那些姑娘岂不是也……采花贼邪笑道:“这我哪记得,反正我是死罪,让人陪着我一起死,岂不快活。”
“你!”
陆远知狠狠看着他。
“大人,大人,秦老爷又来了。”
衙役下来告知,被陆远知吩咐,“找个大夫给他看病。”
“啊……是。”
“注意防护,他可能是花柳。”
“!!”
陆远知太阳穴突突的疼,经过这些事,他以后可能真的上不了京。
“陆远知,我女儿不见了!你快帮我把她找回来!”
陆远知一出现,秦老爷就快步到他面前,他神情慌张,冷汗直冒。
“什么情况?”
陆远知道:“你且详细说明。”
……“这花如何?”
铺子中,月夏和余南音正坐在休息的区域绣花。
月夏对这东西一窍不通,半天连针法都没学会,余南音没让她继续动手,自己绣了朵花给她看。
男人手指修长白皙好看,月夏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他的手动,根本没仔细看他的阵法,听他这么一说,她朝那正面看去。
一朵形似雪焰幽冥的花出现在布上,月夏呼吸一滞。
“不好看?”
余南音盯着那花瞧,“我也不知这是什么花,就是脑海里突然想到,若是不喜欢,我重新绣一个。”
月夏摇头,“好看!”
她抚摸着那凸起的形状,唇瓣轻抿,“想要,这个衣服。”
“好。”
余南音立刻懂了她的意思,“我给你绣在正室的嫁衣上可好?”
他说过要将她升为正室,那就是要再重新娶一次,这嫁衣他亲自来做最好。
挑选好布料,余南音又在上头绣了几朵,正专心着,月夏将自己的布面给他看。
布面上歪歪扭扭绣着余南音和月夏几个大字。
男人轻笑,“给我做手帕可好?”
“好。”
月夏将布取下来,修剪了花边之后,递给他。
男人忽的轻咳一声,手里的针错位,扎了自己一下。
鲜血晕染在布面上,他心口一顿,镇定的从月夏手里接过手帕。
“月夏,我出去一趟,在店里等我可好?”
“好。”
余南音放下东西,先去了铺子后院,那里下人已经将药熬好。
“少爷,你的病为什么又重了?
这药的腥苦都传到街上去了。”
余南音面不改色将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喝下,喉中腥苦,他摇头道:“无事。”
下人:“少爷,我不会跟小姨娘说的,你到底怎么了?”
男人避开了这个话题道:“随我去趟衙门。”
怕这身子半路出问题,余南音带上了下人,两人去了衙门,却被告知陆远知出门了。
“秦家千金失踪,大人去找,这一时半会儿应该是回不来了。”
“劳烦等他回来后,去铺子里寻我。”
余南音留下话头,跟下人回去。
“少爷,你找那陆大人什么事啊?”
“私事。”
下人刚叹了声气,就见余南音身子一软,剧烈咳嗽起来。
他忙扶住他,惊吓道:“少爷!少爷!”
每一声咳都出了血,下人呆住了,他服侍余南音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少爷,我带你去见大夫!”
余南音平缓呼吸后,抬手制止,“不、不用。”
“少爷,不去看病怎么成,大夫一定有办法的,我带你去找小姨娘看的那个大夫,他神通广大,连哑巴都能治好,你这病……”余南音气若游丝,却异常沉重道:“我,看过了,不必多言,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