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口供充足,余家二少爷被关押大牢,余老爷听闻消息站不稳脚跟朝后倒去,还好有管家扶着,不然脑袋也得砸。
他这才刚急火攻心,就见护院传来消息。
“老爷不好了,小姨娘衣衫不整的从大少爷屋里跑出来求救。”
根据余浩平时的秉性,余老爷瞬间联想到了什么,他摔了茶杯怒道:“这不孝子!弟弟前脚入狱,他后脚就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打!家法伺候!”
说完,他两眼发黑,彻底晕了过去。
“老爷!老爷!”
月夏先发制人,从余浩手中逃脱,趁着余家上下乱成一锅粥,她带着下人出了府,去给余南音找证据。
“小姨娘,要不先给你换身衣服?”
下人看着衣衫邋遢,头发如同鸡窝般的月夏说道。
月夏顺顺头发,她在被欺凌形象这块上还花了不少功夫呢,现在又不是去游玩,那么注意形象干什么。
“小姨娘,这城里这么大,我们从何找起啊?”
月夏挥挥手,让他跟着自己就行。
失踪的人是刘大壮,自然要从他会经过的路线开始找。
下人抱有的希望不大,但还是沉了沉心跟上去。
……牢内,余南音被安置在还算干净的牢房里,不过这种地方,能干净到哪去,加上周围还有那些臭气熏天的囚犯,他靠坐在墙边,仰头望着透光的窗户。
“这是谁家的公子哥啊,竟然沦落到囚牢里,瞧那小脸病恹恹的,怕是等不到判决就会死在这种地方咯。”
“越是人模人样的,就越是衣冠禽兽,可别被那张皮给骗了。”
“……”看管的衙役嫌他们吵,将那些话多的调到里边去。
余南音巍然不动,没将他们的话听进去。
虽然刘大壮的爹娘带了口供人证,但只要没找到刘大壮本人或者死亡的证据,他就暂且是安全的。
余南音微叹了声气,他本想给月夏一个惊喜,让她从姨娘变成他的正室,可这惊喜刚准备好,他就锒铛入狱,也不知她得知消息后会担心成什么模样。
天色渐晚,衙役将饭菜送来,囚牢的饭菜能有多丰盛?
但他面前却是有肉有酒,营养齐全。
衙役跟他对上视线,意味深长的笑了下,仿佛是有人跟他打点过。
余南音望着那饭菜,没动,旁边牢房的人伸出脚猴急的勾到自己这边,一边拿手抓饭一边道:“果然是有钱人,坐牢的饭菜都比我们好。”
那衙役愣了下,抽出鞭子就要阻止他,不料身后传来脚步,男人微沉的嗓音传来,“怎么回事?”
那衙役微微冒汗道:“犯人不守规矩,抢了他的饭……”余南音抬眸看去,见来人是陆远知,刚想询问些事,旁边牢房那人突然嚎叫起来,几人看过去,见他掐着脖子,口吐白沫,翻着白眼直挺挺倒在地上。
视线移到他嘴边的饭粒上,余南音背脊发凉。
衙役抓着栏杆,惊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侧身指着余南音,“是不是你动了手脚!”
所谓恶人先告状,不过如此,见衙役如此激动,陆远知暼了他一眼,进入牢房查看那犯人的情况。
中毒身亡,没救了。
身后划过一阵风,传来余南音的声音,“小心!”
陆远知转身抓住衙役挥过来的鞭子,手往回一拽,衙役被拉到他面前,陆远知一掌拍在他胸口上,衙役闷哼一声,无力倒在地上。
陆远知缚住他的手,“衙门上下的人我都清楚,你是何人,竟潜入牢房下毒。”
那人据不说话,一个挣扎溜了出去,陆远知微惊,“缩骨功?
你是采花贼!”
他朝外追去,牢房突然安静下来。
余南音盯着那死去的囚犯,心中大骇。
如果吃下饭菜的是他,这会儿恐怕已经成为一具冰凉的尸体。
半夜,没有抓到采花贼的陆远知回来,他重新给余南音带来了饭菜。
“这是我那小厨房做的,不会有问题。”
陆远知将饭菜递了进去。
余南音看了眼平平无常的菜色,拿起筷子优雅吃着。
陆远知忽的一笑,“你倒是奇怪,进了这种地方还能泰然自若。”
“清者自清。”
余南音食量不大,吃了几口便没再动筷。
陆远知拿起他的筷子吃了几口,说道:“那采花贼的事,是我疏忽了,我的错,我不会否认,只要还未证实你杀人一事,我就会好生看护你,否则你出了什么事,月夏会找我算账。”
如陆远知所料,他一提月夏,余南音的神情便发生变化。
“她找过你?”
余南音凑近,拿下他还在不停夹菜的筷子。
陆远知无奈,“我捉了大半天贼,又累又饿,你问个话,连饭都不让我吃?”
余南音不给,陆远知只好完全坐在他面前道:“她确实来了,还跟我表达了要替你找证据的决心,顺便托我照顾一下你。”
陆远知本对所有囚犯一视同仁,没有恻隐之心,但架不住月夏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眸子,勉为其难的答应了,所以晚上才会来看他情况。
余南音垂眸深思,沉默不语。
半晌,在陆远知快吃完时,他才道:“我虽感谢你对我的照顾,但以后请称月夏为余夫人,她先是我的妻,再是你的友。”
陆远知收拾食盒,没有回应他这话。
月夏已经嫁人,而且跟余南音相处很好,他不是那打鸳鸯的棒子,有的事看明白就不会再纠结。
见他转身欲走,余南音问道:“月夏她怎么样了?”
陆远知回想了下月夏今天来找他的模样,选择没细说。
“很精神,她身边跟着你那下人。”
“刘大壮一事还有蹊跷,我也会去找证据,你且暂时在这待着,有什么情况我会告知你。”
陆远知快完全离开牢房时,听见余南音道:“多谢。”
他回眸一看,见余南音朝他行了一礼,“月夏那边,也麻烦你多照看。”
他对自己这么客气,还是第一次,想必也是看在月夏的面子上,陆远知摇摇头,离开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