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枫将东方沐扶到议事厅之内,众将官已然在此等候,见东方沐过来纷纷起身见礼。东方沐微微摆手,示意大家坐下,自己坐上了主位。抬头看向身前的阮志明,陈武,文旭,程岚四人,点了点头,轻叹道,“你们来了,去拜祭了我父亲没有?”
四人齐道,“已经拜过了”。
东方沐转头问曲枫,“曲姥姥,我大娘收敛了吗?”
曲枫对凌薇夫人也是感情极深,每日在一起已然是情同姐妹,闻言眼睛一红,轻轻点头道,“公子放心,已经收敛好了”。
东方沐见众将军还站着,摆手道,“各位不必客气,都坐吧,你们说说,想要怎么攻打上京”。
阮志明道,“我等商量过了,集结所有兵力,统兵到上京之外,朝廷感到压力,必定会下旨招安,我们就此提出条件,为将军平反,为死难的将士们索要抚恤”。
东方沐道,“我边军战力虽强,却不过五六万人,朝廷尚有大军三十万,你觉得不用打一战朝廷便会招安与你,即便招安与你,一但天下稍定,我等领军反叛之人,你想咱们会有什么好下场?”
阮志明闻言神情一顿,“如此却没想过,公子以为应当如何?”
东方沐道,“应当发布消息,昭告天下,将我父被杀还有前番边军战事的事情真相告诉整个郑国,然后领兵打下上京,灭杀曹氏满门,为我父报仇,再将那不中用的皇帝踢下龙床,令立新君!”
“这~”众人吃了一惊,纷纷想道,“这公子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莫非他还想做皇帝不成?”
东方沐道,“非是我要逼你们,你们自己想想,杀了曹岱,与曹嵩已是死仇,就算朝廷这次招安,事过之后,以曹嵩在朝中的权势,你们这些领军反叛的将领,可有一个会有好的下场?”
众将闻言心中悚然,又闻东方沐道,“明日午时,我将会在白帝城外将我父母火化,你们要想干一番大事业,就领兵前来,带着我父母的骨灰,一同上京去讨个公道。如果害怕,就各自逃命去吧,我东方沐绝不强迫你们,就算只有我一人,我也照样能灭杀曹氏满门,为我父报仇!”
东方沐心知以自己之能,想要去慕容一族救回母亲根本不可能,更不能杀掉燕国皇帝慕容冲,为外公舅舅报仇。又有杀掉自己二哥的星魂,乃是阴阳家的绝顶高手,更是不可能办到。如今唯一有希望的,就是找曹家人复仇,以消心中怒火。
第二日,东方沐命人将父母灵柩抬到白帝城外,城中百姓闻是要火化大将军与凌薇夫人,在灵柩后面排起了长龙,足有上万人之多,挤满了整个大街。
出了白帝城,近六万的边军将士,排成队列,静默无声,火葬台也早已经搭好。东方沐亲自将父母抱到火葬台上,高声道,“苍天无眼,令我父惨遭横死,天子无德,为百姓遭灾引难。今日我东方沐奉父亲遗命将他火化,然后去上京,为众生一起讨个公道,各位父老乡亲今日做个见证!”
无论是边军还是百姓,对朝廷的忍耐早已到达极限,曹氏族人横行霸道,为祸一方,早就有人期盼能有人将曹氏族人予以制裁。而东方毅威望极高,又深得人心,他被曹嵩害死,更是引发众人愤怒的导火索。
东方沐持起火把,将火葬台点燃,火光冲天而起,瞬间将二人吞没,官军纷纷拜服于地,百姓更是泣不成声。
“父亲”东方沐心中默念,“我要以我的方式,打造一个更完美的世界,你不要怪我,安息吧”。
边军大帐,东方沐虽然无官无职,已然成为三军主帅,身居高位,对众人发号施令。
“程岚将军,我已起草了一份告示,其中严明了所有事实真相,你连夜赶造万张,我要让郑国各州郡都有此告示存在,我要让世人皆知咱们是乃是义兵,不是反贼”。
程岚半跪与地,接过告示领命道,“遵命,我即可令人造成,再令伺候营的将士们将告示送往各个城池张贴”。
东方沐又道,“咱们边军所占之地不过郑国十分之一,若打持久战,没有朝廷供给,必然会缺少军粮,陈武,你即刻筹措军粮,越多越好,还可以令商户募捐,至少大军得有一月军粮可用”。
“是”陈武接令而去。
东方沐道,“阮志明,我让你探听消息,打探的如何?”
阮志明道,“朝廷已有准备,从各方抽调,已经集结州军二十万,以除叛为名,驻扎在屯门一代,想来只要军械粮草准备充足,就会大举来攻”转而一笑,“不过我听闻那各地集结来的州军,没有得到安家费,便不肯出征,朝廷对此到处筹措资金,还有军需物资,我想短时间内不会攻来”。
“呵”东方沐一声冷笑,“由此可见,朝廷军心以失,那么有没有墨家消息,他们又有何动向?”
阮志明道,“曹嵩向墨家发去诏书,不过墨家巨子并不接纳,墨家的态度是互不相帮”。
东方沐闻言松了口气,如墨家弟子前来,可就麻烦了,又想起了贺小梅,那个很聪明又有些娘娘腔的人。上次父亲要火烧南蛮,贺小梅与墨家弟子商量,最终还是认为此行太过残忍,所以不予参加,带人返回了墨家机关城,从此再也没有见过他人。
东方沐又道,“朝廷大军由谁统领,各兵种如何分配?”
阮志明道,“由曹氏族人曹晔统领,有马军三万,乃是其中精锐,其余都是步军,还好,没有重骑兵,都是斧骑兵”。
东方沐喃喃自语,“兵力相差悬殊啊,留下守城之兵,所带之人不过五万,看来是一场硬仗”。
阮志明嘿的一笑,“公子不必多虑,各州军不似我等身经百战,皆为悍勇之士,只要首战得胜,挫其锐气,各州军必然胆寒。况且他们属于各个州牧之兵,一盘散沙,派系复杂,难以指挥,公子又何必太过担心?”
东方沐道,“我非是担心,而是在想克敌之计,州军远道而来,军心不稳,水土不服,正是速战的大好时机,而隆冬将至,我军粮又少,只得速战”。
“报!”一传令兵进了军帐,回禀道,“曹晔命人送来锦旗一幅,短剑一把,书信一封,前来催战!”
东方沐打开一看,只见锦旗上秀了个穿开裆裤的小儿,戴着军盔,神情孤傲,站在山峰绝顶指剑江山,实乃极为可笑。东方沐一看也是笑了,“曹晔那厮秀的一副好画”剑正是图上的那儿童手中使的短剑。
阮志明一看大怒,“曹晔那厮竟敢如此羞辱公子!”
东方沐打开书信,书中言语与预料的差不多,只是比东方沐想的更为嚣张,书中言语狂妄至极,说只要一次大战就能诛灭边军,令我等快快投降,不然统统死于非命。
东方沐将书信看完,呵呵笑了,“这曹晔竟然想与我们在正面来一场大战”。
阮志明闻言急道,“公子,我等兵少,还是得出奇谋才能取胜啊”。
东方沐嘴上露出冷笑,“没错,阮将军,我需要你去为我准备一点东西,程将军,你来陪我去探一下曹晔的大营”。
次日,东方沐与程岚一起,引弓骑兵三十,沿路查看周围地势,终于行到了屯门外的平顶山上,在此可以尽观曹晔的大营。
只见营中大帐分布并不均匀,各个军种间相互交叉,甚至军粮也分多处存放,简直是一片散沙。
东方沐一指说道,“程将军你看,你觉得这大营建的如何?”
程岚道,“这大营地势低洼,建与河道旁边想来是为了取水方便,却失了地利,更被水道挡出了退路”。
东方沐道,“你看这营帐分布犹如一条长蛇,只需一支利剑,就能将它轻易斩断,让他们前后不能相顾,而大营之前除了鹿角相阻外,只设来两座箭楼,可见其防御相当稀疏”。
程岚道,“公子的意思,是想夜袭曹晔大营吗?大战才刚刚开始,还是小心为上,说不定曹晔会有所准备,此乃故作姿态引我们上钩,而咱们一但失利,可就满盘皆输了”。
曹晔军帐,传令兵报道,“启禀大将军,平顶山上有敌军斥候,约三十余人,其中一人疑似反贼东方毅之子东方沐”。
曹晔闻言哈哈大笑,说道,“这小子肯定是不堪侮辱,所以亲自来窥探营帐已视他自己的英勇,我故意将营帐建的混乱不堪,实际已经为他挖好坟墓,只等他前来偷袭。不过他今日领数十骑而来,乃是寻死,我却不能放过,来呀,与我出兵,拿下东方沐”。
帐中一白甲小将报道,“将军,我有一计,必擒东方沐”。
曹晔摆手道,“你有何计,快快报来”。
白甲小将道,“由我单独出营去挑战东方沐,那东方沐乃是高傲之人,决不会逃,趁我吸引其注意,将军可领精锐铁骑,由后方小路包抄,形成合围,最后必能一举成擒”。
曹晔哈哈大笑,“以裴将军之勇,恐怕不用我等,东方小儿已被你手到擒来,好,就依此计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