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宁景煜带着一脸伤痕来到监狱，顺利的见到了柳思芊。
看着这个再次前来看望自己的男人，柳思芊没有感到任何意外，因为他脸上的伤已经说明了一切。
两人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各自将话筒放在耳边，但谁也没有开口，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彼此。
几分钟过后，宁景煜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对不起，我……我不值得你爱。”
柳思芊面无表情的微微点头，“如果我当时能够明白，该有多好啊。”
说完这话，她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汹涌而出。
她觉得自己很没出息，是一个很没用的女人。
早就下定决心不会对宁景煜再产生任何情绪，可听到他这话，再看着他，泪水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
“你别哭了，你这样，我……我也很不好受。”
话筒里传出男人略带歉意的声音，柳思芊凄凉一笑，“你也会感到难受，呵，真是不多见啊。”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柳思芊缓慢摇头，“我不稀罕你为我做什么，也不需要。”
宁景煜沉默了下来，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千言万语在这一刻都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毕竟他把一个曾经深爱他的女人，伤得满身是伤，将他一颗芳心碾得支离破碎。
“说真的，我没有想过你会再来看我，但也仅此而已。”
听到话筒里传出这样的话语，宁景煜愣了愣，“其实我也没想过，我会再来看你。”
说完这话后，两个人再次沉默下来，相对无言。
柳思芊也不哭了，她觉得没有什么再值得自己去哭。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看着消瘦萎靡的女人，宁景煜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如果没什么要说的，那就……再也不见。”
说完这话，柳思芊起身便准备离开。
宁景煜这才开口将她叫住，“等等，我还有话要讲。”
柳思芊重新坐下，“说吧，因为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交谈了。”
听到这话，宁景煜用同样的话语回应过去。
“你也将你一直想说却没机会说的，现在说出来吧，因为这确实是最后一次。”
沉默了几秒，柳思芊缓慢开口，“你……爱过我吗？”
面对这样的询问，宁景煜犹豫了。
他想说有，可是他曾经那样的行为，那样的表现，压根就不是爱。
可如果说没有，但他曾经确实有过一瞬间的心动，也滋生过爱情。
“很难回答吗？看来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
凄凉一笑，柳思芊再也没有任何话想对坐在自己对面这个男人说了。
“爱过。”
就在柳思芊即将把话筒从耳旁拿下的一瞬间，突然听到了这样的回答。
瞬间，她空洞无声的双眼亮起一抹光彩。
虽然这么光彩只停留不到一秒钟，又迅速消逝。
但由此可以见得宁景煜这样的回答，带给了柳思芊什么样的冲击。
“谢谢，再也不见。”
放下话筒，柳思芊头也不回地走出探监室。
宁景煜凝望着那道纤瘦的身影，在自己视线中消失，却未曾收回目光，依旧怔怔的望着。
直到三五分钟后，他才慢慢放下耳旁的话筒，轻轻扣上。
“结束了么？”
喃喃自语一声，宁景煜起身离开。
……
陶筱甄确实需要人搀扶了，因为她的肚子越来越大。
每天除了在床上度过之外，剩下的就是沙发上，几乎没有在地上站立的时间。
不是她不想，而是凌尧希不让。
“老婆，红枣粥熬好了。”
楼下传来凌尧希的声音，不到几秒，男人出现在门口，手上端着一碗红枣粥。
这是陶筱甄半个小时前突然想吃的。
“还不赶紧过来喂我吃，难道要等我自己动手？”
“好好好，这就来，老婆大人息怒。”
凌尧希端着红枣粥来到床边坐下，然后舀起一勺放到嘴前，轻轻的吹拂了几口气，这才小心翼翼的递到陶筱甄嘴边。
陶筱甄张口，慢吞吞的吃了下去。
“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
陶筱甄蹙眉一笑，“还行，总算是没有熬糊。”
因为在这之前她也曾想吃各种各样的粥，凌尧希也做了，可做出来的有些时候总是那么的不尽人意。
不是熬糊了就是没熬熟，还好，这次终于算是完美了。
得到这样的回答后，凌尧希顿时勾唇一笑，“那就好，多吃点。”
说完，又舀起一勺粥，送到自己嘴前吹过气之后，这才给陶筱甄喂下。
都说怀胎十月女人是痛苦的，是一场漫长的煎熬旅行。
可对陶筱甄来说，虽然确实算得上是一场漫长的煎熬旅行，但却不痛苦。
因为凌尧希几乎每天都陪在她身旁。
今天她还照镜子看了自己的脸，已经胖的不像话了，身材也走样儿了，腰特别粗，肚子特别大。
这让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可当看到高高隆起的肚子时，她又释然了。
这有什么不好的呢？
怀的是自己的孩子，怀的是她和凌尧希的孩子，这是他们两人爱情的见证结晶，这是最幸福的变形。
“易峥还有找过你吗？”
陶筱甄吃了一口粥，突然问出这样的话。
凌尧希一愣，点了点头，“找过。”
“说了些什么。”
凌尧希勾唇一笑，“什么都没说，喝了一顿酒而已。”
“就上回那次？”
“对。”
陶筱甄点了点头，继续吃起粥来。
一碗红枣粥吃完，陶筱甄摸了摸圆鼓鼓的肚皮。
“老公，你觉得我现在还漂亮吗？”
“漂亮。”
陶筱甄抿嘴一笑，“那可爱吗？”
“非常可爱，可爱的不得了。”
陶筱甄立马娇哼一声，“骗人，你在说假话，我身材都走形了，哪还可爱哪里还漂亮？”
凌尧希愣了愣，立马摇头，一本正经的回答。
“在我眼里，你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最完美、最漂亮、最可爱的！”
如果这话在其他女人耳中听来，那肯定是假话，但陶筱甄知道这是真的。
因为她能感受到凌尧希对自己那份纯粹炙热，不掺杂任何虚情假意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