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红持着平和的柔情,眼神不敢直视王霞,不觉用余光环顾一周,显然在暗示,这是在公众场合,车上有那么多乘客,不便言私密的话语。
王霞当然是懂的,只听一精简干练的言语:“下班后,我请你!”
“你请我?”利红含着几分惊喜,惊愕的重复道。
在利红看来,王霞能屈尊下降的来找自己说几句话,自己就已经心满意足的求知不得了。自己也从未奢望过王霞的原谅,也更不敢祈求那么多。
可眼下,自己不是在做梦吧?没有听错吧?
利红用小拇指的尖指甲掏了掏耳膜,不敢相信的顿了顿,重复道:“你请我?”
“嗯!下了班,不见不散!”
“真的假的?”利红无法抑制的激动,惊诧的疑问。
看王霞那坚定平淡的眼神,是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一向聪明而又机灵的利红,肯定也想到了王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可眼下,究竟有啥事儿牵动着王霞的心?又有何重要的吩咐和叮嘱?难道是给自己下一道命令?
想着想着,利红眼前不觉浮现一丝丝的薄云浓雾,难以隐藏的一丝丝不祥的预感随之飘上心头,无以名状的心痛,想起了杯酒释兵权。
难道王霞不同意?不,不是不同意,是彻底压根儿就不同意!不同意我和她哥哥交往,想友好的给自己个台阶下,让自己远远的离开她哥哥?!
阵阵隐隐的痛,利红此刻真的想对王霞说,“王霞!究竟是啥事儿?如果是劝我离开哥哥,那这顿饭就免了!因为,我从来……从来未想过从哥哥那里得到过任何,我只想一个人静静默默的望着他!
就这样一生一世,远远的注视着他,就足够了!如看到眼前的绿色,一颗大树,是自己心灵的依靠和栖息的场所。”
王霞看着利红此刻竟无言无语,沉默的疑问,难道……难道是吃顿饭就不给面子吗?看来……看来自己之前伤利红伤的太累,隔阂竟如鸿沟,难道就无法挽回了吗?给一次机会都不曾吗?
“王霞!我真的……真的没想到从你那得到过任何,更不会剥夺哥哥对你的爱!”
可不知为什么,利红鼓足勇气竟开口闭口没有敢言出声儿。也许是车上的乘客多,公众场合应注重言多必失的公众形象吧!
此时,王霞是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不论是利红同意不同意,自己是有备而来的。
“利红!晚上我请你,在丁字路口东北角的新月饭店,去时别忘了喊上叶碧莲!”
“什么?”利红惊魂的张着小嘴儿吐了两个字,自己不会听错吧?!喊上谁?
或许,公司不仅仅是利红,其她的人也微妙的觉察到王霞与叶碧莲是井水不犯河水,简直就如那针尖对麦芒,格格不如!
如今!从王霞的口中竟温柔以对的喊着叶碧莲的名字,这怎能不让利红莫名其妙的心生疑惑,不知所以然的想问个究竟为什么?
此时,车轮已驶到了公交站台,利红忙不停跌地报着站牌,“**站到了,需要下车的乘客,请备好行李,从后门下车!”
王霞闻声侧着身子向后门走,叮嘱一声:“不见不散!”
利红无意识的伸出一只手,欲急力上前一步,没想还未待临近车门,更没来不及搀扶王霞,王霞已踱至班车后门的台阶。
“慢点儿,慢点,王霞!”
临尾下车踱至最后一个台阶时,扶着车门把手的王霞,似心有余悸的侧着身子扭着头朝利红殷切撂了句儿:“利红,别忘了啊!别忘了!”
目送着王霞,利红难以隐藏的惊喜,亲切的大声儿应道:“嗯,好的,好的!一定,一定!王霞!你慢点儿啊,慢点儿!”
从利红的车上慢步踱下来,王霞一个人走到班车对面的站台,一个人搭乘了回头的班车。
毫无疑问,王霞要到公司去守候一个人。
往常都是文国强下班,悄悄的在公司大门口等候王霞,而今,一改往常!
王霞则早早的站在公司大门口静静等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儿。
也许是文国强收班恰巧逢早班车吧,不到几刻钟功夫,只听一句关切的问候,“王霞!今儿个咋出来那么早?要办的事儿,办成了吗?”
“当然了,超额完成任务!”
文国强上前一只劲臂馋着王霞,斜侧着身子,底眸敛到王霞得意的眼神,嘴角抹成一弯好看的弧度,正抿着樱桃红唇甜甜的笑,“咦!还偷笑?看样子,今儿个事儿办的比较顺利!”
“那当然了,还不看看谁出场了?”
“谁啊?不就是你这个傻丫头嘛!还用着问啊?”
文国强说着不免轻轻描淡写的哼了一声,噗嗤笑出声来。
或许,公司的司乘人员,不仅仅是文国强,其余的员工也更是知道,段经理一向公私分明,只要是正常合理的请假,假条都会顺利如期批准的。
眼前,王霞这得以忘形的不知所以然,文国强难免挑逗的压了一下兴致的玩笑道:
“看把你乐的?不就是想显摆自己大功告成吗?请个假,还称自己出场?真是劳苦功高,难不成还想给本公要出场费吗?”
“相公!就是,就是!”
“说你喘,你还真喘啊!大言不馋,还真要出场费啊?!”
“亲爱的,听人家把话说完吗?有一句话叫什么……什么来着?真人不露相!”
“傻丫!咋越说越含糊的自以为是了?谁?谁真人不露相,是不是又在找着台阶台高自己呀!真是!”
“亲爱的,先听俺把话说完好吗?不是俺真人不露相,是另有高人!”
文国强侧耳愣眼的盯着王霞,搓了搓手心,摸着王霞的脑门子,喃喃低吟自言:“嗯!不烧,不发烧!”
“去,去去!谁发烧了!俺就是遇到高人了,如果不是她出场,在段经理和杨主席面前美言。俺会如此顺利?”
文国强愣愣的看着王霞,丈二和尚的摸不着头脑。
“是她自告奋勇的向段经理请示,俺请假的一段时间里,把活帮俺干完,还等着俺重新上岗给搭把手儿,你想啊?”
没等男人作答,王霞毫不客气的滔滔不绝:“俺会请假这么顺利吗?那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哪有一趟就成的,至少也不会如此爽快利朗吧!”
此时的王霞,内心是把握尺度的给自己留了一拍,毕竟在文国强的心里曾藏着一个人的影子。
王霞岂敢傻傻的当着自己男人的面儿,把叶碧莲如何替自己上班打电脑;如何在实习期,不要工资把薪水算到自己名下;如何处处替自己着想,段经理和杨主席推荐她坐自己的位儿,竟一再推辞……
“她?”文国强愣愣的道了一个字。
王霞显然没有正面回答,依旧一门心思的喋喋不休娇嗔的朝男人撒娇:“嗯!今儿个不回家吃饭,就是不回家吃饭,就在外面吃,已经约好了!”
“难道你要请客?真的要请客呀?”
“是的!本姑今儿个心情好!”
“过两天再请就迟了?公司板报就出了,‘三日喜宴’斗大的几个字,你没看见?”
“今儿个是提前请,因为是贵客稀客!”
“还贵宾呢?说那么神秘?!”
在文国强的脑海里,即便想到了一个人,也不敢昌然言出声儿来。而又思来量去的考量不到王霞如此掏心掏肺的要请谁?按当地的风俗,一般是娘家人,且关系较亲较近的人,做伴娘的资格才会提前请。
可眼下,王霞哥和嫂子刚离婚,娘家人很显然,除了一个亲哥哥,一个姪子和姪女,没有其他人。
男人再一次若有所思的道了一个字“她”没敢下言。论关系论情面,男人不敢也猜想不到会是她!
此时,看着王霞嘻笑的美滋滋,是乐开了怀,男人不敢扫兴的斜睨一眼儿,到底要耍啥花花肠子,还使心计耍花招不成?便存不住气的詐问:
“说!快对本公说,到底要请谁?”
看着王霞执拗的神情,男人使坏的问道:“你不说难道本公就不知道是谁了吗?还不想想你男人是谁?还敢耍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