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过你写的手记,祖婆婆,你是凤羽公主的女儿,你叫轻舞,你一生从未体味过情爱的滋味,你一生,除了你的仆从,你未见过任何男人。祖婆婆,你清心寡欲,你修炼得道,你永远都是十九岁的年纪,你避世独活,你不通人情,你漠视生死,你孤僻生涩,祖婆婆,其实你真应该下山去看看,去生活。”
“祖婆婆,你真可怜,你想让我变成下一个你吗?这山洞,是需要继承人吗?可是我和你不一样,我是惊鸿,我在村子里长大,我有阿爸阿妈,我有我的世界。”惊鸿这番话,让祖婆婆脸上的表情微变了变。
她似冷哼了一声,那直视惊鸿的目光,竟是无比复杂。
“惊鸿,你若答应我,我便将一切都告诉你,其实,你和我……”祖婆婆没有往下说了,再往下说,惊鸿也不一定听得懂的。
惊鸿太聪明了,她居然知道了她是凤羽公主的女儿轻舞,但她不知道,她自己是谁吧?
如果她答应她的条件,那么她会将一切都告诉她。
即使,那些事听起来会那么不可思议,陈乏可笑,但那些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她叫轻舞没错,有谁会关心,她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她为什么从不下山?她为什么要将霓云裳弄来?也没有人会关心,她究竟是在等待什么?
最重要的是,她为什么不死?
“好,我答应你,你给我药,但我不想听,我和你之间的故事!什么都不要告诉我,我不关心!”惊鸿伸出手去,等祖婆婆的药。
惊鸿绝美的脸上,只有冷淡和决绝。
果然,她是一点都不关心呢。轻舞的脸上,满是落寞的神色。
将药给她,看她将药喂进那男人嘴里,这样的画面,她多么熟悉啊,就在那鎏銮镜中,她看见过,她的母后,也曾为一个男人,如此喂药……
不同的是,她的母后没有等来男人再睁开眼睛,而惊鸿怀里的男人,那本已暗淡下去的眸子,终于敛去了死亡的晦暗之光,他闭上眼睛,呼吸均匀,沉沉睡去。
母后喂药的那个男人死了,惊鸿喂药的这个男人活了。
这一世,他们注定还是纠缠不清。
轻舞笑了,苦涩的泪水流淌下来,她就笑的越发凶猛。
惊鸿最后只看见祖婆婆青衫飘曳,她翩然远去。
这一次,她不是回洞中,而是飞出了洞外。
洞外,是茫茫雪山,祖婆婆什么都可以抵御,唯独抵御不了寒冷,那口冰泉池水,惊鸿独爱,却是祖婆婆的噩梦。
她怕冷至极。
所以她一直住在温暖如春的山洞里,从未踏出去一步。
惊鸿放心不下祖婆婆,遂将宇文修匆匆丢在森林里,给他周身布了一层瘴气,让野兽不得近身,后面,只待他自己醒过来吧!便回村朝雪山上四处去找祖婆婆。
段焰被冷雨等人找到的时候,已是距他失踪后的第五天了。
当时欧阳梦梦,林町,倪澈都在场,倪澈仿若与段焰有心灵感应一样,小小的人儿,却无比的坚持,即使这森林已经被大家搜罗了不下十遍了,但他还是坚守在这片林子里。,果然,段焰就仿若从天而降,突然就出现了。
当时他半死不活,沉睡不醒,倪澈哭成了一个小泪人儿,以为他dady死了。
林町也跟着一块哭。
只有欧阳梦梦冷眼看着,不过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了一样东西,段焰的微型手机。
欧阳梦梦偷走手机,丝毫没觉得有任何不妥,这也等于是帮了段焰不是吗?他半死不活的时候,最需要的是什么人?医生。
所以,她破解了段焰的手机,那些代码也难不倒她,很快,她就以段焰的名义,向龙魄的手机号,发送出去一条代码。
内容是:速回。
一条定位随之发了过去。
不管龙魄在哪,她相信他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现身的。
……
南伊河东岸,连绵的绿地之中,有一处精心设计和建造的庄园,远远望去,庄园里是一片炫美的花海,很少有人将庄园装扮的以鲜花为主,除非它的主人,是个十分爱花的人。
这处庄园不仅到处鲜花盛放,更有十个足球场那么大的花卉种植园。
可见它的主人,对鲜花有多么痴迷。
南伊河,是一条罕见的“倒流河”,从印度流向中国境内的,上游是印度的布拉马普特拉河。
紫宸将庄园选址建在这儿,还因为河岸周围是天然的大植物园。
全中国最大的原始森林林区就在这儿。
据说还有很多的原始部落。
还有她特别调制的“花”,所需要的最重要的原料来源——“阴阳树”。
那是一颗沙棘、核桃和花椒三种长在一起的树,生着四种不同颜色的枝叶,开五种花;又因为树干的奇特形状,被俗称为“阴阳树”
这不,她的父亲,可是不管她在什么地方,每年都要出现一次呢,就因为她有这“花”。
三年前她在京城,他便一年去一次她所在的京城的花园。
现在她来了这儿,什么都舍弃掉屏蔽开,唯独那个人,她始终躲不开。
那个人,便是她的亲生父亲。
但父亲这个字眼,在她身上没什么好提的。
她的妈妈,是一个漂亮的花匠,她,是她这位父亲,强b了她的妈妈后,怀上的私生子。
也许他散落在全国各地的私生子,就像是蒲公英吹落在世界各个角落里的种子一样那么多。
毕竟他有权有势,呼风唤雨。
紫宸站在庄园的青砖石路上,远远的看着,她的父亲,手里牵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女孩,无比慈爱,又欢笑着向她走来。
但那笑容,不是因为她,倒是因为他手里牵着的那个穿着红色斗篷裙的漂亮小女孩。
“教父,去年我记得这个姐姐不太喜欢我。”小女孩也看见了紫宸,远远的指着她,对中年男子说。
“今年会不同的。”
“您别骗我哦,如果她还是不喜欢我,我就不叫她姐姐了!”小女孩显得有些惴惴不安,因为去年她来的时候,这个姐姐就恐吓过她,说她如果敢吵闹,就会把她丢在她花园里,那些可怕的巨大的食人花里面,让她一点点的被花朵释放出来的毒液融化成一顿美味佳肴,美美的吃掉。
她至今都惧怕那些盛放的很大的花朵,向日葵都怕。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摸了摸小女孩的蘑菇头说:“行啊,你也可以叫她紫宸,反正她不会介意。”
紫宸一直冷眼看着这个名叫“父亲”男人,满面笑容的走向自己。
她也在笑,不过是发自内心的冷笑。
今年要她准备双份的“花”,是为这个小女孩准备的了?
紫宸只希望,他花钱买走这双份的“花”之后,快点离开。她的地方,永远不欢迎他。
因为他来,她只能将阿胧藏起来。
紫宸以为她将阿胧隐藏的很好,便一定没事,却不知道,阿胧此刻,正被白勋关进了一间远离庄园的废弃花房里。
白勋要试探阿胧。
他将他绑在一张长桌上,手脚全都固定住,无法移动身体。
阿胧就那样,像一个待宰的动物似的,没有挣扎,没有痛苦嚎叫,只有一双空洞的眼睛,盯着透明的顶窗玻璃。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只要略微一试就知道了,阿胧,你愿意当紫宸身边的阿胧我便让你当个够。”
“前提是,这三天时间,看你还有没有能耐,从这儿走出去!”
第一天,白勋将阿胧赤身**关在花房里,在他身上涂满了蜂蜜,然后,将一堆的蚂蚁倒在他身上。
白勋对他说:“蚂蚁吃完了蜂蜜,就会疯狂的,到时候,你就尝尝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放开我,快滚开,这种折磨吧,我不信你不开口!”
早晨放的蚂蚁,一直到天色近晚,蚂蚁将他全身啃食的泛红,脱皮,他也没有发出一声叫声。
“脑子坏了,神经也麻痹了?”全身布满蚂蚁一整天,却一声不吭的人,白勋至今还未见过。
从前他在接受训练的时候,也顶多只做到了坚守住一个小时的时间。这傻子是连痛觉都没有了吗?
第二天,白勋在日头最毒的正午,用一面巨大的凸透镜,调整好它的角度,让阳光折射出的光斑,肆意在他身上,快速移动。
聚焦的那一点光斑,看起来只是一个白点,但瞬间所达到的温度,可以达到1000度,这是人体无法承受的温度,当他身体上瞬间被灼伤出一个窟窿时,白勋看到他额头滴下的汗,以及他深深皱起的眉。
毫无波澜的脸庞上,终于看见了疼痛的表情。
如果他再没反应,他会怀疑他究竟是不是真的痛觉消失了呢!
这之后,白勋依旧没有停止他对阿胧的折磨,第三天,他要看看,这个阿胧,除了痛觉没有消失之外,七情六欲,是否真的一点都不存在了?
如果他真是个圣人,那么他会放过他,前提是,这个圣人,已然是个废物,是个再也无法行使权力的太监。
他便放他留在紫宸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