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暝和段心苇也下了车,欧阳暝始终牵着段心苇的手不曾放开,两人径直走过段焰身边,段焰的目光,落在两人紧牵的手上,只一眼,便淡淡的收回,面向段瑜说:“既然母亲已经公开了视频,我对她想怎样母亲不是很清楚吗?你利用我,我无所谓,只是你要她背负骂名,我不同意。我爱上她了,母亲,你最好别动她,否则我不知道会不会变成与你敌对的一方。”
“你——”段瑜气的原地颤抖不止,她的儿子她了解,但是从来不知道,他可以为一个女人,说出与她敌对这样的话。
当年,她一只脚迈入倪家大门,就在心里发过誓,她要欧阳家的男人,永远都不会幸福!她要他们用一生的痛苦,来为她与宇文世的爱情陪葬!
如今她已经年近半百,最好的青春年华,全都像鲜花揉进肮脏的泥土里一样,埋葬在倪家,让她不堪回想,只有与阿世在一起的日子,才是她内心保留的一点美好,这一点美好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已经快要消耗殆尽,她无法忍受,看着欧阳家的这些情种,一个个还享受着爱情的样子。
她要将他们拥有的幸福,统统撕碎,她要用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告诉她的哥哥,他当年将她与阿世分开,错的多么离谱!
“淑芳,你过来。”段瑜朝王淑芳招招手,正为欧阳弘文整理领带的王淑芳,看见段瑜喊她,便赶紧走了过来。
“瑜夫人,您叫我?”段瑜在欧阳家,按辈分,欧阳弘文这一辈都要尊称她一声姨母,但是因为年龄尴尬,段瑜又是作为外姓亲戚的身份,所以,宅子里统一称呼她瑜夫人。
“那是佣人们这么称呼,你何必跟她们一样?算起来我只比你大几岁,你直接叫我段瑜,我直接叫你淑芳,我们不必拘泥于称呼,这些天来,我看你在家里既不多事,又能将弘文的生活起居照顾的井井有条,我很喜欢你呢。”段瑜拉着王淑芳的手说。
王淑芳温和的笑了笑:“其实我很尴尬,要不是弘文坚持,我是不打算留在这儿的。”
“说那些干嘛?今天老爷子还没吃午饭呢,我们去厨房给他准备点吃的。”段瑜十分热情的拉着王淑芳的手,两人一同去了厨房。
……
欧阳暝和段心苇上楼,回到二人的房间,两人紧牵着的手才松开。
欧阳暝单手扶着额头太阳穴,使劲的按着,一下坐进沙发里,颓然的闭着眼睛。
他的头疼病又犯了,锥心蚀骨的疼。
他不想让自己陷入剧烈的拉锯战中,一面,是他清楚的思维在告诉自己,相信是有人栽赃陷害,的确如后看到的视频那样,那对男女,根本不是段心苇和段焰,但另一面,却有个阴沉又霸道的声音乱入,难道你没看见,那吻在一块的人,就是你的妻子吗?你喜欢自欺欺人到何时?
她的第一次,不属于你,她的第一个孩子,也不是你的,她现在已经可以和别的男人肆无忌惮的亲吻在一块,你那么爱她,她却一而再的背叛你,我好愤怒,我不想再忍了!
“暝,对不起!”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没有和他在一起,那个女人不是你!”欧阳暝松开扶额的手,眼里的黑色有些混沌,他的声音很大,带着一丝宣泄,同时他眼底的痛苦也在不断加深。
段心苇无法开口解释这件事,从她看见视频的第一眼,她就在深深的痛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狠狠的推开段焰,为什么要在他的淫威下屈从。
她不爱他!一点都不爱,为什么却总是被他强吻,甚至一点点熟悉了他的味道,甚至,他在亲吻她的时候,还让她产生了错觉,以为是和暝在一起的那一晚重现……
她简直不能原谅自己!
即使被人强b过,她都没有觉得自己有多脏,因为那是她自愿付出以此来交换暝的生命安全,她的理智让她很清楚的告诉自己,那不是因为她下贱,那是因为她爱欧阳暝!可以为他付出一切!
但是现在呢?
一次次屈服在段焰的强吻之下,她现在觉得自己很脏,觉得自己已经配不上欧阳暝。
因为她的心里,竟然总是会想到段焰,无论怎样都无法将他排斥在外!
“你说话,段心苇,告诉我!”
“暝,对不起,那个女人是我,是我和四叔!我没办法骗你,骗我自己,我……”
“你爱上他了?”
不——绝对不是爱,她绝对不是因为爱上四叔!
一定是因为他给她造成了太多阴影,他总是不由分说,总是肆无忌惮,她现在一看见四叔,是畏惧,是害怕。
不可能是爱!
她想回答欧阳暝,但是——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她背叛了你,她爱上了别的男人。哈哈——”
“你只有变成我,才能真正拥有他,你就是太懦弱了!”
这突然传入耳膜内的自言自语,是怎么回事?
“对了,我还欠你一场婚礼吧?”他突然像变了一个人,浑身透着森冷的寒气,一步步向她走来,段心苇整个人为之一颤,不好,欧阳暝他……
他黝黑的双眸里透着凶残,鄙视,甚至是厌恶的光。
“不如趁你肚子还不大,我们将婚礼补办了,让我这个做丈夫的,昭告一下全世界,你段心苇是我的妻子。不然,你好像没有把你的身份放在心上。”
“暝,你醒醒,你不要吓我!”段心苇突然上前,抓住他的手,狠狠的哭起来:“暝,是我不好,求求你,不要这样,你这样很痛苦的,在灵泉的时候,你说过的,你说只要有我在,你就没事,你不要变成他,你回来!”
段心苇怎么都不敢相信,已经十几年过去了,她没有再看见过欧阳暝犯病,还是刚进欧阳宅的时候,有一次晚上,她见过他发病的样子,那个时候,他对着空气,他的假想敌,他的父亲,严厉的痛斥,怪他没有照顾好她的母亲,让他的母亲出了车祸。
那个时候他整个人阴郁至极,完全是另一个灵魂在霸占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