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请四叔听好了,第一,你不要在未经过我同意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就将我带走,孩子爸会担心我的去向。”
“第二,我现在是个孕妇,除了孩子爸,不想被别的男人触碰!”
“第三,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段心苇别过脸去,走到那棵有个大蛀洞的大树边,依靠在树身上,一边仰头又喝了一口水。
对上段焰那双目光灼灼的灰眸,一口水就呛了出来。
刚说过,不要拿那样的眼神看她!
怎么会有人有他这样的一双眼,似有喜悦,又似受伤,那般深邃,直直的盯着你看的时候,好像沾染了些许醉意,朦朦胧胧的,看的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隔了好一会,段焰才开口说:“你在害怕。”
不等段心苇接话,他又朝她走近了几步说,“你害怕承认,其实你,喜欢我。”
“我……我……我喜欢你?”口吃这种事,真是身体本能反应,她明明想一口就给他否定了,我怎么会喜欢你!
但偏偏给口吃影响的,变成了反问句,如果语调不那么上扬,听起来就好像是肯定句,想到这儿段心苇又加了一句:“我不喜欢你!”
“无所谓,我知道你喜欢我,就够了。”
而且,其实,很早很早以前,你就已经喜欢我了。
有字句为证。
“四叔,你干嘛?你停住!”眼看段焰又面向她走来,两人越来越近,而她身后就是那棵大树,她没地方退,他还步步逼近做什么?
踉跄了一步,刚要挪开,段焰人已经靠了过来,将她圈在大树前。
段心苇真想狠狠踢他一脚!
而段焰,却似乎并没有看她。
“是你挡住了这个树洞,我只是想取走里面的东西。”
段心苇一听,好像是她站在这课树前,碍着人家的事了,那正好,她正要往边上挪。
“你别动,我很快拿出来,你不好奇这树洞里面有什么吗?”
“不好奇。”
“是一个女孩,写的一封信。”
“不好奇。”段心苇被他强行箍在怀里,他伸着一只手往树洞里摸,胸膛就压在她的脸上,她整个脸被迫与他的肩膀部位“亲密接触”,他身上的男性气息直入鼻间,段心苇皱了皱眉。
他身上的味道,她居然不排斥,甚至……会心跳加速,这是什么鬼!
“你别乱动,我就快够着了。”
你够着够不着,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啊,我只想找个清静的,没有你的地方待会,你找那封信,还非把我圈在这儿不让动。
霸道的可以。
只见段焰往树洞里摸索了好一阵,突然,脸色变了变,手一动不动,然后附身压到段心苇耳边说:“不太妙,好像摸到一条蛇……”
这句话吓的段心苇花容失色,双手一下环上段焰的腰,小脸紧紧埋在他胸前,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说:“快走快走!”
我的天!一个这么大的黑乎乎的树洞,里面还盘着一条蛇!她后背一阵发紧,此刻她后背顶着这个树洞呢!
段焰又说:“我已经抓住它了,应该没事,你不要乱动,我现在把这条蛇拿出来扔出去,你害怕的话,抱紧我,闭上眼睛别看,我扔远点。”
段心苇真是吓惨了,一条蛇被段焰捏在手里?如果可以选,她可不可以选择远离他,先跑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别乱动,我拿出来了!”段焰一手又把段心苇往怀里紧了紧,段心苇大气都不敢出,闭上了眼睛,心里在说,拜托快点扔掉快点!
她最怕的动物有两样,一个是蛇,一个是癞蛤蟆!
段焰的手终于从树洞里拿出来了,举的很高,然后一个用力,将手里的“蛇”奋力甩了出去。
长吁一口气后说道:“东西我也拿出来了。”说完他将一个长方形的小铁盒子举到段心苇眼前。
铁盒子已经锈迹斑斑,但还好,质量不错,还没有腐烂。
“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她小时候给我写的信,你要不要看?”依旧没有放开她的意思,拥她在怀的感觉,总是这么令人眷恋不舍。
“不感兴趣!”终于得空,从他臂弯下移了出来,定睛看看那个树洞,再想想段焰刚从里面掏出一条蛇来,还有,他那只拿着盒子的手,刚刚是不是抓着蛇的?
段心苇眉头紧皱,一点都不想再留在这个小树林里!
“咔……呲……”铁盒破裂的声音,应该是时间太长了,根本打不开,段焰便将铁盒强行掰断了。
一张泛黄的纸,折叠成了一个心形,安静的躺在段焰的手心里。
“可以帮我打开吗?刚刚这个铁盒已经被我破坏了,信纸这个形状,比这个生锈的铁盒更让我费脑筋,从哪里可以打开?”
他将折叠成心形的信纸递了过来。
段心苇忍着对他那只拿过蛇的手的排斥,接过信纸。
可能他真的不知道这心形的信纸怎么打开吧,一般都是女生比较懂。
折这种心形,她可是无师自通,还记得以前就给欧阳暝折过,没人教过她,但她就是信手拈来,叠的还很漂亮。
三两下就将信纸展开了。
说了对信纸的内容不感兴趣的,可是纸张刚展开,几个幼嫩的大字跃入眼帘,想不看见,都迟了。
慌忙移开目光,将信纸递到段焰面前,段心苇找了一棵小点的树,站定,打算跟他保持足够安全的距离。
看完信,是不是就能走了?
段心苇心里想的是这个。
段焰看见那纸上的几个字后,忽然笑了,他一直低头注视着那张纸,笑着笑着,竟然有眼泪滴落在那信纸上。
段心苇看傻眼了。
信纸上的字,一定让他触景生情,毕竟他错过了那个女孩。
而那个女孩,原来是想——嫁给他的。
这么看段焰,有些同情他了。
段焰抬起头,明亮的双眸看不出任何异样,若不是她刚刚一直盯着他看,亲眼所见他流了泪滴落在信纸上,一定不敢相信,他前一秒,才哭过。
这个男人,太会掩饰了。
“请你,再帮我叠回原来的样子。”他对她说。
段心苇没做多想,就几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刚从他手里接过那张信纸,人已经落入了他的怀中。
“别动,你身后有一只巨大的癞蛤蟆。”他的声音透着一丝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