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程宇”,男,十七年前,迎着改革春风的热潮,托生于东北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从小乖巧懂事,爱好广泛,尤其愿意研究异性。因此在我伟大父亲的谆谆教诲之下,练就了一身堪比铁布衫的抗击打能力和无坚不破的脸皮厚度。
小学时候,曾有幸被列入全村反面教材排行榜,雄霸榜首多年,以致于街坊邻居家有小孩儿不听话的,家长们总是一脸和蔼的说:“不好好读书,隔壁程家大小子就是你滴下场!”一听到这话,刚刚还在玩泥巴的小朋友们,麻溜背着书包上学堂了!对此,我和他们同样无奈,谁让哥崇拜雷锋呢!
当然了,我也并非一无是处!一个偶然的机会,少不更事的我迷上了‘离家出走’这一惊险刺激的娱乐项目。至此,打破了某著名教育家对我那句“一样不行,样样不行!!”的非常之低俗且带有诽谤性质的评价。
初中三年级,在和两个狐朋狗友的精密谋划下,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辍学,打算踏入社会搏一个光明美好的前程,目标省城L市!!声明一点:在此之前,哥的清华梦,还是相当乐观滴,向来有些自命清高的我,在班上朋友忒少,也不屑与一群整日打架斗殴的问题学生来往,所以成绩一直属于中上!!原谅我就是这么谦虚……
突然就要离开了,这儿毕竟是我的故乡,有我整整17年的回忆,有我开明善良的爸妈。一时间,理性的拷问与天性的叛逆展开了一场残忍的殊死搏斗……
“我滴家乡,在东北!今天我要嫁给你拉……”正当我心中文采泛滥的时候,一个背着挎包,狠猥琐!长得像如花那般美腻的青年,唱着驴唇不对马嘴的串烧从远处走来。
青年停下脚步,语气充满不屑的向我喊道:“喂!怎么滴了,摆出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当心哥踹你昂!!”
他叫方文辉,跟我是发小,长得算得上是帅哥一类的,在学校他人缘极好,所以我们这次“离家出走”的费用大多是他凑的。班上他却是‘严重问题学生’之一。也整不明白我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并且是形影不离的赶脚。
“赶紧走,再不走天都亮了!”文辉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催促的声音传来,我顺着声音望去。一个带着鸭舌帽,嘴里叼着烟的青年,正在随地大小便……
他是李强,我们都叫他强子,属于我们三人组的智囊,有点内向,话不多,长相属于不帅但也谈不上丑的那种。经常在学校打架生事,不过学习成绩狠好,嗯!就是狠好。
“再见,你们俩被解雇了。”离别的感觉总是辣么的让人胃痛!我强装镇定的和二人开了句玩笑。三人蹑手蹑脚的溜出村子,在通往县城的路边,等起了“顺风车”,也就是三轮子。
从未曾出过远门的我,心中难免有点紧张,再看向二人,李强显然跟我一样,低着头默默抽着烟。只有不着调的方文辉看起来很是兴奋,嘴里不停嘀咕着,到了L市一定要出人头地,光大他老方家世代卖菜的优良传统。。他的家境比较好,在整个村子里也算是为数不多的小康家庭了,他的爸爸依照祖训,操持着倒卖蔬菜水果的家族伟业。经常往返于本地和省城L市,他也去过几次。算是我们三个中见过世面最多的一个。
“车来了,赶紧走。”李强突然丢掉嘴里的烟大声喊道。我顺着他喊话的方向望去,一辆空着的三轮子缓缓开了过来,不要问我为什么说三轮就来三轮?难道要我告诉你俺们村只有三轮!!
“叔,进城啊!捎我们一段呗。”我很有礼貌的站在路中央,拦住了三轮子。
“谁家孩子啊!这大早上的,进城干啥?”老汉一脚刹车,跳了下来,嘴里叼着自制的旱烟卷,开口问道。
“老头,沙包大的拳头见过没有,麻溜利索滴。!”方文辉龇着大黄牙,企图武力恐吓这位身材魁梧的庄稼汉。
“小王八犊子,你他妈吓唬谁呢!!”一声粗狂的呵斥,方文辉顿时蔫了!!
“叔,别生气,这人有病别搭理他,你看你车也空着,就捎我们一段呗,给你钱行不?”
一听到钱,老头瞬间充满了人间大爱。“小伙子!我就看你挺有礼貌,要像他那样式滴,我早给你扔沟里去了。!你看,能给多少啊?”
“仨人五块行不?不少了,都一包中南海的价了!!”
“不行,八块!!”
“六块!!”
“七块,少一毛,你自个溜达着去。”老头不再给我讨价还价的机会,语气很是生硬。
“那行,七块,就七块吧!”到了县城你妥妥滴出车祸!!我嘴里恶狠狠的小声诅咒着老头,带着二人上了车。就这样,我们以蜗牛般的速度来到了县城。一下车,方文辉邪恶的一拍车门子,冲着车玻璃用力咳嗽两声,一口酝酿已久满是病毒的大黄痰,从车上头缓缓滑下来……画面太美,不忍直视!!接着带我们撒丫子跑开了。
“小破崽子,还没给钱腻,你别让我再见着你……拟吗的损戳!!”老头在后面破口大骂,声音越来越远。
“呼呼,艹!你特码真恶心,不给钱就不给钱呗,你给人车玻璃吐痰干啥?”我大口喘着粗气,有些心烦意乱的骂到。虽然我并不是什么出类拔萃的知识青年,但我始终觉得,比起那些只会欺负弱小,拿着父母血汗,一门心思在学校混吃等死的人,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切!你懂什么,得罪了你大辉哥,就没他的好。。”一股摄人的王八之气笼罩着方文辉。。由于三轮子逆天的速度,时间已经上午八点多了,路上行人逐渐变多,为了避免遇到熟人,三人商议后决定去了县城不远处一个临时车站乘坐大巴。
候车室内。
“距离班车到达时间还有30分钟,请各位乘客看管好行李,不要随意走动!”。
“发车时间还早,你两谁跟我出去买点吃的”?方文辉说完站起身,满脸无所谓的看着我二人。
“不去,要去自己去,赶紧滚犊子”本就有些烦躁的我和李强说的异口同声。
“艹!看你两出息,咱是去做正事儿!!能不能有点激动滴赶脚?怎么滴,离开家就活不了呗!要不一人跳段四小天鹅,分行李滚犊子!!”方文辉像个看破红尘的大师一样,嘴里不停突突。他总是能用最粗鄙的语言,阐述最简单,但很少有人能看的透彻的真理。李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同样的语气说道:“怎么?这个表情是后悔了呗!!”
“你别废话昂!哥心里有数。”他甩甩凌乱的头发,生硬的挤出一点点笑容的继续说道:“你发现没有?,文辉这傻逼都比咱两成熟多了!”
“嗯!”你别看他表面没正形,其实一肚子花花肠子,隐藏滴太JB深了...…!”
“咱仨个昂,就数他条件最好最聪明,以后要好好努力的话,出人头地早晚的。”强子也深有同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个逆天的大脑后面,绝对是个傻B的外表!!
“但愿吧,咱两也要努力,可别给咱兄弟丢脸。”我笑着开了句玩笑,方文辉就像我们的开心果,有他在的地方就有欢笑,即使在我们最落魄的时候,也可以坐在街头笑的欢畅。!
数年后,往事历历在目,但已物是人非……
“尊敬的各位乘客,由H县开往L市的客车五分钟后出发,请没有上车的乘客抓紧时间上车”。站台的大喇叭突然响起,这时方文辉也走了进来,手上什么也没有。想必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嚎丧去了。
“走吧,快开了。”我回过头再次望向家的方向,心底暗暗发誓,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切都会不同。都会不同……!
再见!我的故乡,再见!我的亲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