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无论花多大的代价也要捉到你。”恩俏一边吃力地奔跑一边气喘吁吁地说。追捕他们的军官还是找到了森林里的小木屋,他们不得不赶紧起来逃命。
“拜托你不要说话,省点力气逃走吧。”巴特一边轻松自如地奔跑,一边笑眯眯地打趣道。他身强体壮,筋骨奇佳,这样的奔跑逃命于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但对恩俏来说则是比较困难的事。
他们在灌木丛生的树林里像无头苍蝇一样盲目地兜了几个圈子,落叶被他们抖得“哗啦啦”落下来,遮蔽了军官的视线。最后因为恩俏识路,带着巴特尽往小路跑,终于摆脱了军官,就放慢脚步来到一条小河边。
小河不深也不宽,河水清清洌洌的,冒着逼人的寒气。清浅的流水“哗哗”地冲洗着河底圆滚滚滑溜溜像鸭蛋般大小的石头,偶尔发出“咚咚砰砰”的沉重声响。
河对岸就是一片深色丰饶的绿野,冬天再寒冷,再萧条,也不能使绿色从那片美丽的绿野上褪去。绿野上有许多美丽的树木,一丛丛地分布着,没规律地生长。树丛里又有许多高大的灌木,倒垂着柔细的枝条,宛若绿色的水流异彩纷呈。
巴特被河对岸那片神奇的绿野吸引。一片在冬日里依然保持着青春绿色的旷野总是让人神往。河对岸神奇美丽的绿野又激发了巴特潜藏的探险欲望,他定定地望着彼岸,神往地说:“我们到那边去。”
“对面是印第安人的土地。”恩俏低着头,老大不情愿地哼哼唧唧,她敏感的心里对前几天救的红云还是有些芥蒂。
“印第安人?”巴特的眼角流露出感兴趣的光芒。他低头一瞥恩俏,见她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就又笑眯眯地打趣道:“像个小孩子那样撅嘴干什么呢!又不是12岁,而是20岁了。呵呵!”说到最后,他又扬了扬眉毛笑笑。
每当巴特把她当成傻瓜那样嘲弄时,恩俏都恼羞成怒,想在他那英俊迷人的脸上掴几巴掌。天啊女人最忌讳的就是提起她的年龄,特别是当她不再是16岁、18岁那么年轻的时候。她20岁了,岁月确实在她脸上留下了无情的痕迹,战争乱世中的艰苦生活、颠沛命运也确实剥夺了她的年轻靓丽。而在这时候,巴特竟然无情地提起她已步入奔三路程的事实。她感到自己一直像只驼鸟,早已把头埋在沙地里,但现在却忽然被人强硬把头拔出来那样,唐突、愕然。
巴特见她如此错愕、惊疑,目光闪了闪,又安慰道:“好啦!别介意年龄的事!又不是你一个人变老,我也在跟你一起变老呢!谁不老啊,别像个16岁的无知少女那样愚蠢,为这自然规律而忧心。”他爱怜地拍拍恩俏的黑头发脑袋,抬头望向河对岸那片充满着生机与野性的土地,眼里闪烁着兴奋、挑衅、自信、宛如征服者那样的光芒。他用坚定的、不容反抗的语气说:“我们过河吧!”
不容分说地,他一把抱住恩俏跳入冷冽的河水中,“哗哗”的水流没过他的小腿,冷得他龇牙咧嘴。恩俏拼命打他,喊道:“你傻了啊你,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印第安人!会把我们的头皮剥掉织成毯子的!”
“别傻了,他们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凶残!”巴特咧开嘴笑笑,仿佛恩俏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女孩,吵着闹着要摘天上的月亮。
“你一直生活在北方你不知道!我听说过许多——”
“得了,你有完没完的?你再乱动我就把你扔进河里了。”他不耐烦地说。
“咦——”这时恩俏被河里一个异样的东西吸引,停止了挣扎。她那老鹰般犀利的目光像追随小鸡的身影一样追随着河面上漂浮着的一个酒瓶。她拍拍巴特的肩膀说:“你看那是什么?”
巴特瞥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酒瓶呗!”
“漂流瓶!”恩俏两眼一亮,兴奋地大喊一声,两手激动地乱舞。“你看,那酒瓶是空的,而且还加塞了木塞的!如果没有其它原因,有谁会用木塞塞住瓶子让它在河上漂流!”
巴特低下头,惊讶地望着在自己怀里兴奋不已的恩俏,并没有停下“嚓嚓嚓”踩水前进的脚步。
“漂流瓶!”恩俏两眼放光,望着巴特激动地重复说。“水上的漂流瓶都是有原因的,或许记载着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呢!我们去捡起它!”
“别傻了,水那么冷,如果你还有老狼对待羔羊的慈善心肠就让我快点过去吧!”巴特没好气地嘲弄道。
恩俏不甘心,执意要把那漂流瓶拿到手为止。巴特只好不耐烦地赶上越漂越远的漂流瓶。恩俏从他臂膀里伸长手捞住瓶子。水真冷,她全身冷得打了一个哆嗦,真是难为巴特双脚泡在这样寒冷的水里抱她过河了。她过意不去,只好闭嘴不再吵闹。
这时岸边的树木被拨开,几个军官气冲冲地赶来了,满脸凶相,杀气腾腾。但面对寒冷的河流,他们不想把裤子弄湿,在如此冰冷的水里过河。
巴特连蹦带跳地跃上河对岸,放下恩俏。他们不忘回过头来得意洋洋地望向对岸,向着束手无策的军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然后朝绿野深处走去。
巴特一手拨开倒垂的枝条开路,一手拖着恩俏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恩俏只顾打量手中湿漉漉的漂流瓶,没理会巴特,差点被地面上纠缠交错的藤蔓绊倒。
走了一会,恩俏低头看看手中的酒瓶,惊喜地叫道:“你看,里面真的有东西!”
巴特停下来,不相信地盯着酒瓶看。果然,酒瓶里装着一片卷着的树叶,是那种枯黄了的落叶,叶片完好无损,叶脉清晰可见。这样一片完好的枯叶被封在一个有木塞的酒瓶里漂流,似乎藏着什么重大的秘密。
于是巴特把瓶塞打开,可是怎么也倒不出里面的叶子;伸手进去抓,又怕弄碎了枯叶,只好把酒瓶摔烂。恩俏小心翼翼地拾起那片特殊的叶子,轻轻地把它展开,只见灰色的叶面上赫然写着几个印第安血字:“救命,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