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眼中洋溢着一片浓郁的杀气,嘶哑着嗓子冰冷地对着魏大娘问道:“说,这怎么回事,我母亲她只是咳喘病,怎的数日不见就受的这般重伤,你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保管你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不关我的事,是林,是你母亲见你失踪好几天,放心不下,硬要我带她去镇上县衙处报官寻人。结果到了那里,县尉也是满口答应的,派人去找了。但没找到。你母亲不信,又去请求了三四次,那县尉开始没怎么不耐烦,奇怪地是最后一次突然变了脸色,硬说她是贼人,还将你母亲关进了大牢,并对她严刑拷打。谁知这一打出事了。你母亲身子体弱多病,那县尉也是知道的,结果还是一样照打不误。就在你回来的前两天,哦,就是你进山六天后……”
魏大娘不敢说假话,颤着音色回答道。她被叶清眼中的冰寒杀机吓坏了,这还是之前那个憨厚老实的叶清小子么。
“等等,六天?我算过才四天。”叶清疑惑的说道。
“你算错了,你总共失踪了八天,你母亲也是在你失踪四天后报官被抓的,拷打了两天,那县尉看你母亲快要撑不住的样子,这才派人把她送回来的,又过两天你回家,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这些你是怎么得知的?”叶清再次逼问道。
“这些都是我暗中从县衙打听来的,你母亲被抓进去后,我很担心,所以才……”魏大娘最后说出了自己也是尽力的话语,变相地向叶清证明此事与她无关的。
“如果魏大娘说得是真的,那么看来这县尉很是有些问题。得去查查。还有,原来我在山里呆了八天……。”
叶清此刻失魂落魄的想到,要是早点回来林妈说不定就不会死了。
奈何悔之晚矣。
想罢,叶清接着又提出了他心中的疑惑:“我母亲就一瘫痪之人,你完全可以不理会她的。”
“我,我冤啊。你母亲平日里挺好的一人,不知怎的这次你失踪,她说要去寻你,我劝她说,你没事的,过几天就回来,结果她死活不同意。见我不理会她,她,她就用双手爬下床,死活要去。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带她去的。”魏大娘一副被逼无奈的模样,说道。
叶清沉默不语,听完魏大娘的话语后,眼中的冰冷减淡了几分。片刻后,叶清走进屋里,一阵翻箱倒柜,拿着一个布包走了出来,平静地对着魏大娘吩咐道:
“你此刻立马拿着这些钱,去镇上打点下我母亲身后事。相比之下,你门路多些,也容易办。剩下的你便拿去吧。”
“我,我这就去。”魏大娘此前在一旁大感惶恐不安,在看到叶清走进屋里时,也不敢擅自离开。此时一听叶清叫她出去,顿时如蒙大赦一般,一下接过叶清手中的布包,快步走出了房门。
“这叶清小子失踪后回来,完全像变了一人,平日的憨厚傻气都不见了。真是稀奇。唉,也是个苦命娃儿,大概也是他“母亲”仙逝,心中悲怆万分所致的吧。”
魏大娘走在路上又想到了先前叶清眼中的杀气,心中再次感到有些不寒而栗。她赶紧不再多想,神色匆匆地往镇上行去,去办理叶清母亲的后事了。
只留叶清一人在屋,暗自神伤。
等到忙完一切事务,已经是叶清归来的第三天傍晚。
叶清站在叶歆和林妈的墓前,忽然,他一下跪在两者之间重重地向着她们磕了六个响头。接着跪直了身子,右手轻轻摩挲着脖颈处林妈求来为他保平安的红色丝线,眼角流下了两行泪水,他喃喃自语道:“两位母亲,孩儿不孝……”
半晌,叶清又接着说道:
“孩儿会照您的嘱咐,好好活下去。孩儿会出去外界见识的,孩儿也会记住这世上是有好人的。您说的话孩儿都铭记心中。您就放心去吧。不用再为孩儿担心了。不过,在这之前……”
说完,一股冰冷浓郁到了极点的杀气慢慢从叶清身上涌起,他想到了林妈的伤,对那幕后恶徒恨之入骨,欲要杀之而后快。
此刻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嘴角也因过力紧咬而溢出了一丝鲜血,他的头发也是散乱不堪,但他丝毫不做理会。
叶清抬头望了已然完全暗下来的天空,缓慢地站起身来,背上竹篓,往着白石镇的方向走去,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惊人的煞气。
他已经收好一切,决定这趟查明了林妈仙逝的疑点后,不再回来了。他要在那明净山中,作一隐士,等到哪天功成再游历天下,实现心中从小便铭记的梦。
他此刻气势惊人,宛若鬼神一般。
这时的叶清在旁人看去,却是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威猛霸道。那布满血丝的双眼,那破碎的衣衫的干涸的血迹,那浓郁的杀气,一路上让这些看到他的胆小村民,一个个都神色大变,像见了鬼一般,赶紧转身躲得远远的,深怕叶清一时发疯,牵连到他们。其中也有一些时常欺凌叶清的村民,怕叶清秋后找他们算账,也是紧闭房门,不敢外出。
叶清看到他们的可笑行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不过还是对他们的行为置若罔闻,他现在只想手刃那凶手。紧随着那方向依旧不改,还是缓缓地向小镇走去。
..
到了白石镇的入口处,叶清走在街道上,途中没见到一个镇民。
小镇的民户在天黑之前早已打烊收摊,回了家中歇息去了。故而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叶清又转向镇上县衙所在的小镇中心处的方向。他要闯进去抓住那个县尉,质问他前后矛盾的行为缘由,找出林妈死去的真正原因。
来到县衙大门,只见那县衙不仅敞大无比,而且那写着“县衙”两个大字的牌匾也是精美异常。
不过叶清也不在意,他只是一把抓起仅剩的那把枪矛,斜竖在身后,往着大门处走去。
而县衙大门口的四个带刀绿衣守卫也已经察觉到了叶清的到来。
“什么人,站住。”
一个貌似守卫头目的魁梧大汉站了出来,大声喝到。
“叫卢森出来见我。”
“大胆,大人的名讳也是你这毛头小子能叫的?”另一个身形略微消瘦的守卫听出叶清口中的不敬,瞪着眼怒道。
叶清这时并不答话,仍旧埋头继续向前。
只见那头目暗中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从不喊话的守卫,若无其事地快步走进了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