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进行了足够的休眠,驱走了他一切的睡意,缓缓睁开双眼的时候,入眼的是家里卧室的天花板,水门轻轻转动眼珠,看见了她略有憔悴的容颜,如清风的细语问话“要喝水吗?”
水门顿觉得嗓子的确是干燥如火烧一样,他压着嗓子“嗯”了一声。
看着月起身去拿水的背影,他抬了胳膊想坐起身,只一动,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从头到脚哪里都是火烧一般的撕裂感,冷汗密密麻麻的冒了出来。
月拿了了水杯,就看见了水门半撑着身子皱眉的一幕,她将水杯放在床头,取过枕头垫在水门的脑后肩下,使他的上身能靠着倾斜的坐起。再坐在床边,把水杯送到他的唇边,水门想皱眉,却没有力气,只能无奈又无辜的一笑,然后张嘴乖乖把水喝了。
清水润喉,总算是让他好受多了,只是喉咙依旧因为长时间的干渴变得有些沙哑,配着他原本温润的嗓音,低压而悦耳,“让你担心了。”
将杯子放在床头,月坐在床边,定定的看着他,忽的眨了眨眼,然后垂下眸子,轻轻说“有时候,不用那么拼命。”
想不到月会说出这样的话,水门的表情温和了下来,蓝色的眼眸满是淡淡的星光,侧脸上还贴着纱布,却都遮不住他的俊逸明朗,他放轻了声音说“我没事。”
月皱起眉扫过他一身的绷带纱布,再挑眉看向水门,表情好像在说“这样也叫没事?”
水门很想笑着叹息,但是他一用力吸气就是疼的把笑憋了回去,只能无奈又可怜的看着月,丧气坦白“好吧,没办法。”
“我倒是希望你慢慢来。”月的语气很轻很淡,伸手将水门脸上蹭掉的胶布一角抚平,粘好。
突如其来的触碰不同于以往的凌厉干脆,她的指尖的触碰很是轻柔,指腹隔着一层胶布轻轻摩挲着他脸颊的皮肤,袖中带过的风带着淡淡的馨香,脸上她的指尖依旧有着微微的凉意,让他怔忪了片刻,仿佛所有的伤痛疲惫,在这一刻都是值得的。
“失败,也不是不可以的。”琉璃紫的眼瞳泛着清清浅浅的潋滟,飘渺轻柔,只是她的话语仍旧清晰而平静。
恍惚间的错觉,竟让他觉得,她其实比任何人都温柔。
他握了她的手,即使绷带限定了他的动作,他依旧坚定的告诉她“我不想你失望。”
手上的纱布,因为水门稍加用力的关系开始浮出点点红色,然后透过纱布,印在了他手中那只白皙的手上,嫣红染素白,以血为誓。
只是他不曾知道,她有多想他止步于此。
——————————————————————————————————————————————
对于水门的情况,在自来也知道以后,也只能叹息一声,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思想和执着了,他无法去管,但是还是希望水门能好好的。
原本自来也还不信任月,可是看见她全程守着水门的样子,也算是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儿孙自有儿孙福,如果这是水门想要的,作为老师,他不会多加干预。
再看一眼终于可以提炼出查克拉而开心不已的卡卡西,还有为卡卡西庆祝的情和岸,自来也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当初一般,最后他拍拍三个小坑货,不知沉重还是轻快,只是沉默与无言,先行离去。
这些孩子,他仿佛又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的水门,为了那样的理想,前赴后继。
一边试探卡卡西查克拉属性的情和岸两人,见到自来也离去的沧桑背影,内心也是莫名的一沉,并不理解太多。
他们的人生和忍道,才刚刚开始,距离那样一条路,还有很远,很远。
不知道走下去,会遇到多少坎坷和痛苦,只是既然选择了,那么就会毫无怨言、绝不后悔的走下去。
看不到终点,却依旧希冀未来。
——————————————————————————————————————
水门这一躺,就躺了十来天,把假期最后的部分,就那么躺过去了,修行的进度虽然慢了下来,但是每天都有美人相伴,相依照顾,用自来也的话说,就是做鬼也风流了!
水门本人也并没有表示心急,身体的伤明确的告诉他需要慢慢来,慢慢恢复,徐徐图之,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只是假期过去了,他的时间就不会那么多,的确是一件让他头疼的事情,但是月并不在乎,他也就没有那么介意了。
可是她越是不在意,他就觉得越不能辜负她的一番心意。
或许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
小坑货们也会时不时出现在水门家调笑说老师秀恩爱,当然,岸一个人来的时候比较多,如果卡卡西和情一起出现就会被水门一个眼神清淡的扫过去,然后齐齐打退堂鼓,谁叫情和卡卡西还是学生,未成年,显然姜还是老的辣!
学校放假整修的三个月,的确把大半学期都过去了,深秋悄然而至,窗外的桂花芬芳甜蜜的香气盈满整个房间,水门的身体还是有些行动不便,坐在床边套上烟灰色的针织衫外套,背过手想去整理身后的挂在背上的外套,却不想扯到了手臂上初愈合的筋脉,神经一牵着痛,他动作一顿,身后的人跪坐在床上替他整理好了衣物。
蓝色的眸子里泛着温和的笑,水门收回手翻折好领子,回头就看见月身着丝白绸缎的睡裙坐在床上,歪着脑袋,半阖着眸子,睡眼惺忪,素净的面容看起来格外柔软,慵懒的望着他,樱粉色的长发披散着均匀铺在她身侧的床面上。
让他的心中就是一软,微微一笑对她说“早安。”
“嗯。”月淡淡应了一声,甚至懒的没有过多的表情。
这样子让他好笑却又无奈,仿佛两人之间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桂花特有的甜腻,忽的伸手托起她的侧脸,上身微微前倾,在她的额心落下一个清浅的吻,低声告别“我走了。”
皱了皱眉,月温凉的手指抚摸着额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没有说话,不知觉间困意再次上来,她随手提起床边的熊猫,拉过被子继续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