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找上碴了。左无涯眯眼打量了下青玉两人,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古大掌柜,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两个女孩子可是早过了测试的年龄了吧。”
古久成向前走了两步,转身向着城主大人和上仙所在的方向深深一辑。又向着四公子的方向抱拳鞠了一躬。
“此事古久成代表我古族正要向几位前辈和上仙告罪。这两个丫头是我们二少爷的侍女,确是过了测试的年龄。我们少爷自出生后一直体弱多病,后来多亏两位长老救治,去年才好了些,但是却无法修炼,因此一直是这两个侍女在旁服侍。少爷自是不甘落为凡人,一年来修炼得很刻苦,最近仿佛有了些气感,也是族长前辈疼爱,今年破例让他来这得意阁试试,本也不必测试的。此事古久成没有事先向城主大人和上仙言明,古族愿接受责罚。”
“竟有这等事,古久成,你的胆子可不小哇。”许正卿站起身,看向下面几人表情相当严肃。
“古久成知错。”
朗宇终于不得不佩服古爷爷的慧眼,让这样一个人全权打理荨阳镇的事务。确实不愧是大掌柜,几句话声情并貌,半真半假就把三人给擢了出来。即使有些过错,恐怕也就是破点钱财罢了。然而朗宇想错了。
“好,你即知错本城也不过于为难你,按照规矩,你自断一臂,或者这三人自绝。此事本城不再追究。”
――什么,你妈的什么破规矩,你出口就成法吗。这让朗宇大大的吃了一惊。不测也就罢了,破费点钱也就罢了,这点破事还非得要了人命吗,这是个什么世道。自己一命在他们眼里就是草芥不如吗!
青玉两人小脸都吓蓝了。
古族的弟子“哗”地一下全围了上来。
“大掌柜!”
“二叔!”“二哥!”
“回去!没你们事!”古久成依然弯着身,低喝道。言罢又向上抱拳道:“多谢城主大人。”起身时一把短剑已握在手中,还不待朗宇几人反应过来,反手一撩,“哧”的一声,一条左臂就落在了地上,鲜血喷涌。这位城主大人好象就喜欢斩人的手臂。
古云逸上前抛出一枚丹药在古久成的嘴里,随手在其左肩处点动了几处。止住流血。这是朗宇第二次闻到血的味道。另两位武者仍站在原地一动没动,看来几人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二哥!”古雷哭着抱起掉在地上的断臂,还要往古久成的肩膀上按。“二哥,我们不测了。”古雷有点傻了,他喜欢血腥,那是杀别人,轮到自己人身上还是受不了。古久成受他爷爷的厚恩,对他那可不是一般的好。
“没什么,少爷!不过一条手臂,又不是要我的命。”古久成脸色蜡黄的咬了下牙,苦笑了一下。
朗宇无言,古久成一臂换三命,于家族是忠,于知己是义,于自己是大恩。感激的话是多余的。古族的弟子都围在了一起,虽然没有人说什么过激的话,但一个个表情都是愤恨的盯着另几家人,尤其是台上的左无涯。他们不敢惹城主和上仙,只能都发在了他们身上。
左无涯却并没有什么感觉一样,静静的目睹刚才发生的一切,真好像都与自己无关。
刚才还双手抱拳的和自己见礼,半盏茶不到就成了独臂,呵呵,世事无常啊。
“城主大人,古族二少爷还测不测呢。”半晌后,左无涯一抱拳向上请示道。
“左无涯,城主大人已经不再追究此事,你还想干什么?!”古云逸终于得出面了,大声的斥问。这里只有他和左无涯同是战士级别,无须惧他。许正卿既然说出口自然没有反悔的可能。
“这,云逸老弟,不是左某多事,只是他是上仙指定的人,左某就不得不问一下了。”左无涯摆出一幅无可奈何的样子,似乎被冤枉了似的。
“测,他为什么不测。”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朗宇循声望去,竟是城主府方向的许慕白站起来喊道。继而另两家也有弟子起哄。
“说得对,必须得测过,”
“凭这个废体也想进仙门!”
……
这是趁你病要你命啊,没想到今天轮到自己身上了。进仙门,那是多少修者梦寐以求的事,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朗宇正在为脱身而犯愁呢。
人就是有这种扭曲的心理,自己得不到了也不会让别人得到。另外古族的测试结果也压了他们一头,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个废物少爷,让他当众出出丑,也平衡一下自己的心态。
“放肆!”左无涯大喝道。转头环视了一圈林黄两家的方向,“这是你们说话的地方吗!想挠乱测试场吗?”
“呵呵,说的也不错,本仙也想看看这个小家伙体质究竟如何。修炼了一年,如果能达到一阶本仙还是可以带走的。”一直没说话的那位上仙终于开口了。
在别人眼里这位上仙真是对朗宇青睐有加,不知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一阶,跟直接领走有什么区别。众人虽不敢再有异议,私下里报怨的不少。
古久成一听,什么?还要测?刚才自己不惜断了一臂,不过是为了向上仙说明朗宇是一个废体,古家就算放弃了这次机会。什么仙门不仙门,别说朗宇真的不可能,即便这事真就是天大的好事,他也不敢做主,只要把这几个小祖宗怎么领来的能怎么送回去就是大功了。真要这样发展下去,必要追究出两位长老来,古家的计划不仅泡汤,弄不好还会引来大祸。想到这儿就要捂着肩膀上前再争取。
“上仙大人,小子多谢上仙大人的美意。”朗宇抢先了一步。反正他是不想放过自己,怕也无用,一再哀求不是朗宇的本性。
“少爷,不可。”古久成急道。凡人谁敢和上仙说话,根本没资格,这是大忌。
“没事,大掌柜,上仙大人即如此看中,自不会为难我。”朗宇说着又向上鞠了一躬。“上仙大人,小子也非常渴求进入仙门,上天遁地谁不羡慕哇,就连这些弟子们上台测试小子也羡慕的紧,否则也不会来这里了。只是小子自知于修炼一途还没进门,上仙大人在此,小子不敢欺瞒,如今只是刚刚有些气感而已。怕是一试之下拂了上仙的美意,迁怒于家族。小子就成了千古的罪人了,因此斗胆请上仙大人见谅。”说罢又鞠了一躬。朗宇没办法,他不想让古久成再冒险了,否则谁知道仙人一怒又会是什么结果。而且还得表现得异常的谦恭,相当的低调。
一世的孤狼落到如此境地,朗宇从来也没想过自己还会有如此的一天。无奈古族有恩于自己,这不是前一世自己孑然一身。
小小凡人竟与仙论,古族的三个大修都吓得脸发绿,朗宇这冒然的一出头,几人一下子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哈哈,好,好,有点意思。”那上仙的语气中似是并无怒意。
朗宇低着头,一字一句的仔细斟酌着,他要揣摩出这位狠人的意图,好寻找对策。
悬阁上上仙抚了抚勾在左臂上的白鼠站了起来。许正卿也起身上前,正要说话。被其摆下手阻止了。
“不错的小子,既然你与本仙的宠兽有缘。本仙很想成全你,若论你这凡世间的体质,本仙早已看出,看你的骨骼你应该还尝试过炼体。仙门注重的是根骨,与灵体有些不同,只要不是这灵柱的玄光完全消失,你还有机会。到时入不入仙门本仙不会强求,更不会与你家族有什么迁怒一说。你但试无妨。”
一席话,全场都松了一口气,不只是古家。上仙哪,这名号太压迫人。还好,这是一个好仙,并没有刻意的用出什么手段来专扬跋扈。
“多谢上仙!”古久成弯腰施礼,冷汗淋漓。不过总算是过了这一关,仙人自没有食言的道理。
朗宇也长长的透了一口气,这时才觉得手臂象是被什么扎着,很疼。
扭头一瞅,竟是被月月攥着。大概是太紧张了,尖细的指甲竟然都扎在了朗宇的肉上。
“姐,我没事。”朗宇抓着月月的手拿开。“嗯?”冰凉!是紧张的这样,还是提起了玄气。朗宇一惊,若是后者,那可相当危险了。小丫头紧憋着嘴,一幅爆发的模样。连朗宇的话都没听见,紧盯着上仙的悬楼下,此时大概上仙已回到座位,并没有人影。
“姐,不会有事的。我去去就来。”说着拍了拍小丫头的胳膊,她才似回过神来一般,紧出了两口气。“呃!姐陪你去。”
测个试,又不是上刑场,陪什么陪,本来自己就成了笑话,那样岂不是笑话更大了。
“不用,放心。”
朗宇迈步向着玉石阶走去,虽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以朗宇的心态也没什么好紧张的。
――轻松地登上了第一步,低头看了一眼,这玉阶还真是玉制的,晶莹剔透,平整无瑕,一般方正,一样大小,三块一列。乳白中透着一丝微绿,这可是好东西呀,竟有这么大个,只不知在这一界中是不是也很值钱。